“为什么？”穆锦辰突然发现，殷若水阴沉起脸来，还真是很可怕。如水的眸子深不见底，寒气逼人。
    “大人也曾经说过，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什么也不知道。”殷若水抬起手指指着躺在地上的死人，“就连她贴身的婢女曾经想要害她都不知道。如今小兰死了，你想问她什么？”
    “你太武断了！她也有可能是凶手！”穆锦辰不想跟殷若水继续废话，走出书房所在院子之后，发现宅子里冷冷清清的，之前还可以见到几个下人穿梭在廊子下，现在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殷若水，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挖掘尸体上，院子里一下子跑没了人，他竟然不知道。
    “大人，我们做笔交易。”殷若水背着手，走出拱门。“你继续查你的案，但请放过宋张氏，让她离开，远走他乡。”
    “殷若水，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穆锦辰实在是很难捉摸这个人，他就像是团迷雾，将整个津安县罩了起来，不让他踏进去一步。
    “只是想要保护孤儿寡母，大人，您不会这么狠心吧？”殷若水步步逼近，穆锦辰第一次感觉到迷茫——眼前的人是谁？他想要做什么？
    “好，不过你要帮我查案。”穆锦辰不想退缩，不管眼前的是人是鬼，他都要试一试。
    “呵呵，没问题！”殷若水灿烂一笑，欺身上前拍了拍穆锦辰的脸。穆锦辰身后已经没有退路，背靠在墙壁上，眼前的笑脸是那么的妖异，竟让他产生了一丝恐惧。
    “大人，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天气渐渐热了，要适度减衣啊。”殷若水风情万种的一扭身，冲着围在拱门旁看热闹的众人吼道：“看什么看？没事可做了吗？再看就罚你们围着县城城墙蛙跳一百圈，跳不完不许吃饭！”
    众衙役一听这话，赶紧缩回脑袋搬尸体的搬尸体，打扫现场的打扫现场，似乎都知道‘蛙跳’是种多么恐怖的惩罚。
    阴暗的停尸间里，邵华带着怪异的装备，外加一件白色反穿的外套，仔细地给殷若水和穆锦辰讲解验尸结果。
    “死者是宋夫人的婢女小兰，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是被人一剑刺中后心致死。桥下的死者刚死了不到十个时辰，后脑被撞击流血致死。
    恶臭充斥着停尸间，殷若水掏出口罩戴上，又看了看穆锦辰极度不悦的脸，好心递了一个给他，“要不要？”
    “这是什么？”
    “口罩。”
    “邵华做的？”他第一次就是见邵华戴的。
    “是我做的，很管用哟。”邵华带的手套口罩白大褂都是殷若水做的。
    穆锦辰拿着四方的东西，貌似跟邵华戴的那个不太一样，犹疑着要不要戴上。殷若水以为他是土老帽不会用现代玩意儿，夺过他手中的口罩，踮起脚尖把口罩的两边挂带挂在他两边耳朵上。
    “怎么样？不臭了吧？”
    “嗯。”不仅闻不到臭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是幽幽的花香。垂下眼帘，殷若水长长的睫毛近在眼前，穆锦辰突然心跳加快两拍。
    殷若水定定地看着英俊的脸上只露出两只深邃的眼眸，也有些晃神。“你好高噢。”殷若水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他的耳朵，虽然他自己也不算太矮，但穆锦辰确实是那种站在人群中就能被一眼认出的人。殷若水心想：刨去他自大傲慢的性格，他还是长得很帅很威风的！
    “嗯。”穆锦辰从来没有遇到说话这么直接的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殷若水。他实在搞不懂，刚才还一副冷得要死的样子，现在却亲自给他带这怪异的东西。
    阵阵花香吸入肺腑，穆锦辰感到原本紧张的心绪放松了下来。
    “咳咳！”邵华双手支着桌边，眨着一双凤目好心提醒一下两位忘我的官差，“二位，还要不要继续听？”
    穆锦辰和殷若水也跟着干咳两声，“继续吧。”
    邵华翻了个白眼，“你们来看，”邵华掀开白色布单，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殷若水就是胆子再大，也被这恐怖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靠在穆锦辰身上。
    穆锦辰身子一抖，却没来由的没有反感他这种暧昧的行径。
    “怎么会腐烂成这样？”殷若水忍住想要呕吐的想法，往穆锦辰的身上又靠了靠。
    “谁给你说这是腐烂造成的？”邵华的眼珠快要翻出眼眶了。“尸身虽然腐烂的很严重，但脸部明显是被人揭去面皮才弄成这样的。”
    “什么？”脑海中的困惑终于被解开了，穆锦辰边思索边问邵华，“是不是有一种易容术，用人皮面具来变成对方的样子？
    邵华点点头，“你确实很聪明。”
    “你的意思是说，小兰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是有人杀死了她，用她的脸皮易容成她的模样继续留在宋家，所以大家之后看到的小兰不是真正的小兰。”殷若水大声惊呼：“天啊，原来真的有这么恐怖的易容术啊！用死人的面皮，啧啧，太恶心了吧！我还以为只是在电影电视中才有这种东西的，到底是谁想出的这么没人性的易容术啊？”殷若水从来都不会顾及说错话的后果，不怕被人当做是被鬼附身，他从小就这样疯疯癫癫惯了，没人会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可穆锦辰有些难以接受，“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