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飘 019:恩恩怨怨何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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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缘湖因一段神话传说而得名,是江南著名一景。每年元宵七夕,到湖边放灯的男女不计其数。
即使不逢盛会,姻缘湖边游人依旧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金玉楼倚姻缘湖而建,凭栏而坐,可将十几里长的湖光尽收眼底。
金玉二字取义金玉良缘,意头甚好又应景,过往行人多半会上去坐一坐。
姬落雪出现在这里,不求金玉良缘,只求姬长风安心。
在回廊上绕了一圈,她轻易找到松溪亭雅座。
伸手敲门,立刻听到好听的男音从里头传出,“请进。”
“谢谢。”姬落雪推开门,低着头走进去。
坐在雪白屏风前的男子微微一笑,温雅有礼,“姬姑娘请坐。”
雅致的香炉中散发出一股干净的味道,一如他的微笑。
姬落雪眼底闪过一抹犀利,屏住呼吸片刻,才大大咧咧坐在他对面,“你就是我大哥的朋友?”
肌肤欺霜赛雪,白里透红。一双凤目顾盼生辉,含着三分邪魅的浅笑。薄唇饱满,以胭脂妆点。
一身大红色绣花锦袍松松穿在身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黑发披肩,随意扎了条白色缎带。水葱一般的指甲用凤仙花汁染得鲜红,左边耳垂上坠着一枚艳丽红宝石。
如此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男子,江湖上只有一人----乱溪阁阁主折乱公子段清泉。
“正是在下,姬姑娘不认识我吗?”他双眼含笑,眉宇之间隐隐透着一股书香气息。
姬落雪手肘抵在桌面上,好整以暇看着他,“我凭什么要认识你?就算你穿得不伦不类像个人妖,我也没必要认识你吧?怎么?你很出名吗?请问你是男妓还是戏子?”
段清泉依旧优雅微笑,“姬姑娘真幽默?吃点什么?”
“只要是你不吃的我都吃。”姬落雪慢吞吞站起来走到雕栏前,眺望湖光山色。
“好,我帮你叫,请稍等。”
段清泉起身出去片刻,笑着走进来,“姬姑娘,姻缘湖景色不错吧?”
“一般,比你好看。”姬落雪坐在栏杆上,双脚在空中晃来晃去。
“姬姑娘,你是第一个说我不好看的女人。”
姬落雪自恋无法以食指抬起自己的下巴,抛个眉眼,“因为我比你好看。”
段清泉坐到她身边,“姬姑娘真是幽默。”
“彼此彼此。”她耸耸肩,“就凭你也敢来跟我相亲,太过分了,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姬姑娘的意思是你也没有自知之明。”他细细说。
“额。。。。”姬落雪咳了一声,“那个。。。君无名都被我甩掉,你来凑什么热闹?”
段清泉讶异,目瞪口呆,“难道姬姑娘看中该隐大师?”
姬落雪眼角跳了几下,“谁说我看中那个秃驴?”
“胜过天下第二,自然是天下第一了。”凉爽的风迎面吹来,段清泉墨玉一般的黑发轻轻飘扬起来。
“我哪有说要找该隐?”姬落雪白他一眼,“是你自己想找他吧?看看你那德行,不男不女,一看就知道喜欢男人。”
段清泉翘起兰花指,从敞开的衣襟内取出一盒胭脂打开,凑到她面前,“真让你说对了,我就喜欢男人。”
胭脂的香味缓缓钻进她鼻子,姬落雪一阵恶寒,“你。。。拿开,死人妖。”
就在此事,敲门声传来,伴随着店小二的声音。“公子,小的给您上菜了。”
“进来。”他收回胭脂,从栏杆上下去。
四个伙计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桌佳肴。
给了赏钱屏退伙计,段清泉取出一条绣花桃红手绢擦干净银筷,“姬姑娘,吃点东西吧。”
听他一说,姬落雪忽觉腹内空空如也,跳下栏杆坐回椅子上。
“请。”
姬落雪拿起筷子尝了几口,忍不住皱起眉头,“味道好怪啊,什么东西?”
“这都是我家乡的味道,姬姑娘可能不习惯。”段清泉热络地推荐,“再尝尝这个,或许你会喜欢的。”
他低下头,眼底闪过诡异的光芒。
“哦。。。”
姬落雪又吃了几口,“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有点怪味。”
“各地口味不同,习惯就好了。姬姑娘是不是很饿?多吃点。”段清泉更加热络,亲自为她盛汤。
接过羹汤,她不露声色插入银筷子验过,才拿起汤匙一口一口喝。
段清泉不断热情夹菜,姬落雪越吃越饿,直到杯盘狼藉,才意犹未尽放下筷子。
她拉起衣摆擦擦嘴角,百思不得其解,“奇怪,吃了半天我愣是没吃出是什么东西。”
“那是当然了。”段清泉眸中滑过一抹锐利,拿起筷子从羹汤里挑出一条白色的东西,“你看,这条是我特地为你留的,没吃到吧?”
“这是什么?”姬落雪夹到碗里看了半天,“好像蚯蚓哦。”
段清泉皮笑肉不笑,“那就是蚯蚓。”
姬落雪嘴角一扯,大惊失色尖叫,“什么?你给我吃蚯蚓?”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告诉你吧,油炸蟑螂。”段清泉嘴角噙着邪恶的微笑,“再告诉你,红烧老鼠,从茅厕里抓出来的。”
姬落雪胃部一阵翻腾,吃下去的东西往外涌,“恶。。。。”
他阴恻恻扬起嘴角,端起一盘五颜六色的东西放到她面前,“玉米黄豆青椒丁加苍蝇。。。”
“恶。。。。”姬落雪捂着腹部,吐得不能自己。
“还有这道。。。天牛。。。”
“恶。。。你。。。”她努力抬起头来指着他,却只说了一个字又低下头去呕吐。
秽物像流水般从她胃里倒出来,吐到最后,她只能不由自主地干呕出清水。
段清泉坐在通风处,欣赏着她狼狈的姿态,“姬落雪,你也有今天。”
“你。。。”姬落雪抓起茶壶灌了几口水,忽然发现不对,扶着桌子又是一阵恶吐。
他冷冷笑道,“辣椒油花椒油兑在一起,感觉如何?”
姬落雪使劲擦舌头,“段清泉,我从此跟你。。。没完。”
段清泉优雅地撩起黑发,“你心狠手辣无法无天,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姬落雪深深吸一口气,凌空劈出一掌,“我跟你没完。”
以她的功力,本该让段清泉当场吐血,但。。。
她愣愣看着掌心,“你。。。做了什么?”
段清泉纹丝不动,冷冷勾起唇,“香炉里点的是刺激你肠胃的熏香,没毒。胭脂味道和其中一道菜混在一起,就成了最厉害的软筋散。你够谨慎,可依旧着了我的道。”他走到她面前,用鲜红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名震江湖的一夜宠姬,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任由我宰割。”
“为什么?”姬落雪平静直视着他,“姬落雪和乱溪阁无冤无仇,和折乱公子你更无冤无仇。”
段清泉眼眸一眯,迅速点住她的穴道,“看在姬长风的份上,我饶你一条贱命。”他捏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嘴,将整整一瓶药全部倒进她嘴里。
姬落雪死死盯着他,“销魂丹。”
他顺手将瓶子丢进湖中,皮笑肉不笑,“没错,乱溪阁春药中最厉害的一种,销魂丹。你吃了一整瓶,看到男人就会扑上去。”
段清泉拍拍手,“进来。”
门被推来,十几个肮脏的乞丐冲了进来,饥渴地盯着姬落雪。
姬落雪浑身虚软无力,体内有种诡异的骚动,“段清泉,你想干什么?”
段清泉冷笑,往香炉中添了些熏香,“赏给你的,你慢慢玩吧。”
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姬落雪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屈辱。她眼里射出恶毒的光芒,双眸猩红,“段清泉,我。。。。。发誓,只要我不死,就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段清泉骄傲扬起下巴,“就凭你想跟我折乱公子斗吗?在江湖上,很少有人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姬落雪手心缓缓聚起一股真气,一字一句,“我就是其中一个。”
“慢慢玩吧,只要不死,怎么样都可以。”段清泉拂袖而去,一挥衣袖关上门。
“虽然长的丑点,勉强能凑合。。。。”一名乞丐淫笑着上前。
“小美人,你是我们的了。。。”
“飞来的艳福,哈哈。。。。”
姬落雪闭上不为所动眼睛,心无旁骛让真气在体内运行。
“来吧。。。”脏兮兮的手碰到她的胸口,忽然被一道强大的真气反噬,弹出几米之外,狠狠撞在墙上。
姬落雪猛然睁开眼睛捂着胸口吐了几口血,抽出别在腰后的紫玉萧,“过来一个杀一个。”
一群乞丐被她身上散发出的煞气慑住,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她戒备地盯着乞丐,将紫玉箫系在腰间,用尽全力封住几个穴道,越过栏杆跳进姻缘湖。
巨大的冲击力让水面溅起一层水花,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