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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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一大早就到了衙门,宫城也早已经到了,两个人目光接触,便心领神会,一并向安西老爷的书房走去,那里安西老爷已在。
“打探的如何了?”
“昨夜我去向牧绅家附近的邻居打探,他们都说,藤真来到这里不过才三个月,说是牧绅一出外做生意时带回的孩子,虽没对外宣称,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藤真是他在外面的孩子。”
“事实上呢,是不是他的孩子?”
“牧绅一始终没有明确的态度,不过藤真叫他爹爹,这是很多人都亲耳听到的,我想,大概就是父子,”宫城拿出拿出那些人的笔录,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再说,藤真不也承认那是他的亲人吗?”
樱木点点头,“确实说过,他说他叫牧绅一父亲,但若真是他的孩子,即使从一出生都没见过,也没爱过,可终究是亲生父亲,如何不难过?难道时间短暂,就没有感情了吗?始终血浓于水。”
“应该不是这样,我听他们说,牧绅一对藤真很好很好,比起那个三岁的孩子,还要疼惜很多,而藤真对牧绅一虽然不是十分热情,但比起其他人的冷漠绝对还是很好的,当然对于他对你的热情就另当别论了,”又纳闷的问樱木,“他既然那么依赖你,与你欢喜,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樱木摇摇手,“不认识,从未见过,他对我与其他人不同,我也是不知缘由。”
观安西老爷低头不语,心中暗自猜测莫不是老爷想到了什么,当即问道,“老爷,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那个叫藤真的孩子,我去牧绅家的时候也曾见过,人极其冷淡,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倒像是历尽沧桑的人,他虽然对牧绅一恭敬,也喊他爹爹,但那时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听宫城这样说,我才醒悟,果然大有问题。”
“什么问题?”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眼神,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藐视,当时只觉得冷漠异常,原来更多的是不屑,”安西老爷摸了两下花白的胡子,,又接着说,“但牧绅一似乎对他的态度没多少反应,他是看得出来也感觉得到,但却是不在意的,而我,去过牧绅家许多次,却只见过藤真一次,那次牧绅一正抱他在怀里,喂他吃饭。”
樱木与宫城皆是一愣,宫城道,“果然十分疼爱。”
“藤真他······他心智比起样貌成熟很多,他若不是天生冷漠,就是遭受过重大打击,宫城,你打探出藤真没来之前在哪里居住吗?”
“我问过所有的人,他们均不知,牧绅一似乎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藤真的来历,我也问过,牧绅家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吗?他们说牧绅一人还算和善,就算与人在生意上有些过节,也不至于将全家上下都杀干净吧。”
樱木正细细回想昨日种种细节,影像一般的在脑海里播放着,忽然忆起满庭院的紫色花朵,淡淡的清香就在鼻尖,那种味道樱木很喜欢,似乎灵魂深处曾经在某个紫花盛开的地方逗留过。
还有牧绅一死时手中紧握的花朵,从怀里拿出几片花瓣,“宫城,我对花朵不熟悉,这些花瓣,你可熟悉是什么花上的吗?”
宫城接过,闻了闻,“这是藤花,这里不是十分常见,你哪里弄来的?”
“牧绅家里都是······”将前前后后的事情仔细说了个遍,包括“沉香”的情况,“我问过野间,他向父子打探过,藤真虽然去学院了,但去得很晚,而之前那段时间他在干什么,没人知道。”
听完樱木的叙述,大家都短暂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在想,藤花与藤真有什么联系吗?牧绅一握着的藤花是想告诉人们,杀他的人与藤花有关,还是与其中某个字有关呢?那短时间消失的时间他又在哪里呢?
整体情况看来,藤真的嫌疑最大,“可藤真还只是个孩子,况且虎毒不食子,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杀死那么多人呢?而那些人又都是他的亲人,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宫城忍不住叫出了声。
安西老爷也说,“我也是这样想,虽然他对牧绅一的神情很奇怪,可我亲耳听见藤真喊他爹爹的,若说人数他杀的,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樱木呢?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想起藤真漂亮的脸蛋,可爱的神情,以及昨天晚上睡觉时对自己依赖的模样,要樱木说他是凶手,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藤真的行为虽然怪异,所有的证据又都指向他,可樱木内心深处总不愿相信他是凶手。
而且似乎有种声音在心底呼喊,“花樱,花樱,你不信我吗?”
“樱儿,樱儿,你也不信吗?”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樱木回去的路上心事重重,别给给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敷衍一下,本来半个时辰的路,却花费了双倍的时间才来到家门口,而那在门口站着的情色身影,不是藤真又是谁呢?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看见樱木,嫣然一笑,如面桃花笑春风。
他在门口呆了多长时间了,等自己多久了?樱木花道不知道,只知道藤真上来牵他的手,冰冷如冬季的雨雪,这样的一个孩子,让人如何相信他是凶手呢?
远山天外,云卷正云舒,所有的景色绿杨影里淡看。
“怎么在外面坐着?”虽然心里对藤真百般疑虑,但谁都不忍心对一个孩子冷漠以对,樱木是做不到的,所以面上依旧温和。
藤真仰起姣好的脸颊,淡淡的眼中闪烁着紫色光芒,更有一股说不出的深情在其中,“等你。”
樱木捏捏他秀气的鼻子,“等我做什么?我总会回来的,再说,要等也到屋里等啊。”
“就要在屋外等你,就要第一个看见你。”藤真抱住樱木的腰,脸在樱木的胸膛上一下一下的蹭着。
一个孩子对你这样依赖,你就什么残忍的话,什么疑虑,都顷刻间没有了。
“进去吧,真拿你没有办法。”
院子里很静,不是以往那种平静,却是毫无人气的寂静,没有洋平熬药,或是走动,甚至连呼吸樱木都没有感觉得到,感觉上像出了很大的事情,推开房门,走进卧室。
卧室里既没有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流川枫,也没有守在床边的照看的洋平,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流川枫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洋平为什么将他带走,带走的话,又去了哪里?
猛然想起藤真,按住藤真的肩,紧张地问,“他们人呢,他们两个人去了哪里?”
藤真皱皱眉,“你弄疼我了,樱木。”
樱木稍微放松一些,却没有松开手,“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对不对?你知道的,洋平一定会告诉你的,快点告诉我。”
“不,我不知道,他们没有说。”
樱木见他神色坦然,眼神没有闪躲,知他所言非虚,又想藤真骗他干什么,松开手,无力的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我只是太担心他们了,洋平还有······流川枫。”
心里又默想,洋平,你究竟去了哪里呢?
流川枫。
想起这个名字,樱木的胸口就传来阵阵钝痛,心也突突的跳动不已,这所有的感觉都是因为流川枫,想起这个人,甚至只是名字,就泛起悲伤,怀念,感动,多的数不清的情感一起涌上心口。
以前这样的疼痛可从未有过,即便和仙道在一起的时候,他只觉得熟悉和欢喜,被他伤害虽然难过,却不是不能活,可流川枫的突然消失,这种从未有过的灵魂离开身体的孤苦,这样浓烈的情感,樱木是第一次感觉到。
然他明明不爱流川枫啊!
自从遇到流川枫,樱木就觉得自己心只有半个了,时不时的总是牵挂这个人,放他在心里,担心他能不能复原,能不能报仇,报仇以后又要怎么办?
这些想法出现的时候,樱木也是诧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关心究竟从何而来,有时候恍恍惚惚,看见一大片的紫色花朵就在眼前,可当他伸手去抓的时候,才发现什么也没有,全是他幻想的景象,这样的他,连南宫都看出不对劲来。
刚刚进来见他不在床上,就好像心突然被掏空了一般,灵魂也跟着去了。
正在迷蒙之际,藤真将一张白纸递到他眼前,“这是他们走时留下的,塞在枕头下面。”
樱木急忙接过,上面只有三个字,“老地方。”
老地方,老地方,他和洋平的老地方,不就在前面幽南山峰上吗!
想到这里,樱木拿起铁尺,就要往外走,又想起藤真还在身边,转身问道,“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藤真不说话,用行动回答了樱木的问题,他爬上樱木的后背,搂住樱木的脖子。
再不多言,樱木飞身跃起,直奔幽南山而去。
今夜月明星淡,清澈无尘,本事良辰美景,奈何疾行的人无心情欣赏,他只想快点,再快点到达幽南山峰,找到洋平与流川枫。
幽南山峰是极好的疗伤圣地,想樱木当年从皇宫内院中逃出,九死一生,身负数十刀,本已性命不保,正是洋平将他带到山峰上的洞穴里治好的,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不是迫不得已,不是控制不住,不是连圣手洋平都拿不稳,绝不会将人带去那里的。
所以,樱木可以肯定,流川枫定是出了大问题,想及此,脚步不禁又加快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