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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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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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看着急救室上闪烁冰冷的红光,内心烦躁愤然。
“沈总。”身穿西服文质彬彬的男子匆匆走来。
“怎么样了。”
“路易那伙人逃到了上海码头,竟然想要偷渡过海,被我们的人抓起来,全部绞杀,路易吓傻了,跌跌撞撞的跳到海里淹死了。”
沈渊优雅俊美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唇角的笑容阴鸷冰冷。
动了阿琛的人,我要你生不如死。
杨琛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白晃晃的天花板,鼻翼间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动了动手指,已用尽了全身气力。他想要做起来,却发现这实在是不可能,耳朵听到的是模糊地声音,一声比一声尖利刺耳。
“你们都给我让开!我可是沈总的夫人!是整个沈家的女主人!”尖利的女声不复往日的娇柔婉约,依稀可以识辨出声音的主人-----------陈嗳。
“抱歉,夫人,沈总说过不让任何人打扰杨先生。”门外的声音不卑不亢。
“到底是我尊贵,还是那个下贱的同性恋尊贵?!你们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陈嗳愤怒的叫喊,但勉强维持淑女的形象没有破口大骂。
“夫人,请您回去。”
陈嗳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个调,“凭什么?沈家除了我先生,我就是当家作主的人。”
“命令是沈总发出来的,我们必须遵循,否则只好请夫人走了。”
“你!。。。”陈嗳见他软硬不吃,干脆狠了心道:“让我进去,我绝对不会打扰他休息,这点可以允许吧。”
门外的人似乎思索了一下,勉强道:“可以。”
陈嗳趾高气昂踩着高跟鞋推了病房门,见杨琛是醒了,只是淡淡地看着窗外。
“杨琛,你知道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杨琛并没有答话,目光一直定定的看着窗台上碧绿的仙人掌,仙人掌可以减小辐射,起到清新空气的作用,医院里有也不稀奇。
陈嗳也不恼,慢悠悠的抚了抚指甲上艳丽的红色。“别装傻,这次路易绑架你,沈渊的态度你也知道了吧?”
杨琛突然说了一句,“快开花了。”
“什么?”注意到杨琛说的是窗台上的仙人掌,陈嗳终于怒了。
“你不要装听不懂,杨琛,你缠了沈渊那么多年,你亏心不亏心?你难道不想让他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吗?还是说你认为卑劣无耻的同性恋可以有结果?”陈嗳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打量杨琛。“一旦过了青年时期,到了中年,你的身体对他还有吸引力吗?”
杨琛动了动输着点滴的左手,右手摸上后脑,摸到后脑被层层包裹的伤口,狭长灰黑的眸子直视着陈嗳。
“如你所愿,我很恨他,不会阻碍你们美好的婚姻的。”
陈嗳狐疑的看了杨琛一眼,“别给我打幌子。”
杨琛垂眸,什么都失去了,还差这一点吗?
“陈嗳?”
陈嗳转过头,见来人是沈渊,大喜,想要扑到沈渊怀抱里。
沈渊没有看陈嗳,他看的是杨琛,可惜杨琛低头不知道他干什么,连知道他来了,也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谁允许她进来的?恩?”沈渊看向门外,轻轻一瞥,门外的那个人抖如筛糠、
“沈渊、?”陈嗳嘟着嘴,“人家想进来看看他。”
沈渊深沉如海的眼转到了陈嗳身上,“来人,把夫人带回去。”
“沈渊~我不走。。”
“带回去,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带走了愤愤不平的陈嗳,沈渊静静的看着杨琛。
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这个沉默的青年了?
顺滑亮泽的黑发柔顺的贴在他颊边,苍白得能看出细细青色血管的皮肤,狭长的眸子此时无焦距的看着某一个方向,垂在病床左边的细瘦左臂上还输着点滴,在扎针的时候护士扎了几次才找到血管的位置,他太瘦了,血管不好找,也不好扎,太细。
沈渊竟然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个瞬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隔,他只要伸手就能触摸到杨琛的黑发,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杨琛清隽的脸庞。
杨琛收回了视线,好似才看到沈渊一样,瞥了沈渊一眼,神色如常,左手竟要拔掉输液管。
沈渊上去制止他,并把杨琛冰凉的手握在掌心,一边心疼他不知道为手取暖,一边暗恼他为什么一看见自己就这般。
“别动。”低低哑哑的男声,沈渊的音色好似大提琴一样优雅。
无论何时何地,这个男人总是处变不惊,总是优雅的指挥天下,总是带着疏离冰冷的笑。
杨琛很想问,沈渊,你到底有没有心。可是这个问题愚蠢的连他自己都嗤笑,沈渊有没有心,与你何干?
杨琛静静的注视了沈渊半刻,目光又回到了窗台上的仙人掌。
就算受到伤害,受到桎梏,它依然傲然挺立,根根尖刺是它隐藏在骨子里的倔强,可它等到了,等到了可以开花的时段,那细小的嫩黄色花骨朵儿含苞待放,充满了生命力的喜悦和活力。
那么,他呢?他什么时候才能开花呢?
沈渊见杨琛一直看着那盆仙人掌,目光淡然若远山,还隐藏了些复杂的内容。
伸手抚了抚杨琛苍白的脸。
“阿琛,抱歉。”
杨琛几乎想要仰天长笑。
抱歉,轻飘飘的两个字,暗含的是什么?是对他的愧疚和同情吗?杨琛他不需要!
杨琛低低笑出来了,胸腔震动,连带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他不顾伤口裂开,扯开唇角轻笑一声。
“沈渊,果然你最差劲了。”
杨琛轻轻一笑,苍白的唇角掀起熟悉的弧度。
沈渊怔了一下,自他出现以来,杨琛从没笑过,要笑也是嘲讽的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地笑过。狭长凌厉的眼显得柔和多了,似乎空气都变得柔软清隽起来了。
握住杨琛的手更用力了一些,“为什么说我最差劲,你不是也很差劲吗?”擅自就出去,擅自就被绑,擅自受伤,擅自。。。让他心疼。
杨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抽回被握的生疼的手,继续看窗台上的仙人掌。
是了,他其实是最差劲的人,爱上沈渊,是他一生最差劲的事情了。
沈渊也不恼,展开一抹笑容,“饿了吧?我下楼去买东西吃。”
杨琛没搭理他,依旧看着窗台。
沈渊出了病房门之后,小心翼翼的关好门,用杨琛听不到的声音说:“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谁要是再来打扰杨先生,就算是我父亲也不行。”目光移到刚刚给陈嗳开门的那个男子,冷冽如冰。
“夫人只是个代号,没有任何实权,你们管谁叫老板,就听谁的,听到了么?”
杨琛静静的看着窗外。
杨琛,你缠了沈渊那么多年,你亏心不亏心?你难道不想让他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吗?还是说你认为卑劣无耻的同性恋可以有结果?
陈嗳那番话开始在杨琛耳边回响。
轻笑一声,陈嗳,你太聪明了,聪明到沈渊无法忍受,这样的女人是不适合沈渊的。不知是私心还是嫉妒心作祟,杨琛竟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随即抹杀在深邃的夜里。
你报复什么?
你难道忘了沈渊是为了陈嗳才不来救你吗?这么下贱的呆在沈渊身边,沈渊难道不会厌倦吗?
陈嗳想用婚姻的锁链绑住沈渊的脚步,而沈渊根本不是可以被困住的人,他可以风流,可以潇洒,可以养很多年轻貌美的情夫情妇。杨琛会很快淹没在人海。
男人,总是善变的。
只要不爱,就不会有负心伤害一说,杨琛早就意识到了,可是沈渊的爱是罂粟花的种子,尝了一点,就会不断索取需要更多来维持为数不多的理智。
四年泯灭了杨琛过去的单纯无知,也泯灭了对沈渊的信任,信任都没有了,那么,爱呢?(套用一下风弄的话哈~)
“轰隆隆!”
杨琛皱眉,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上海的天气变幻无常,像淘气调皮的孩子。
内心深处的躁动席卷了杨琛,记忆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杨琛,他记得四年前的那场大雨,毁了他的一切,包括对沈渊深深的迷恋。
杨琛脸色苍白,手脚冰凉。
沈渊赶回来就看到杨琛脸色惨白的样子,放下装着东西的袋子,握着杨琛冰凉的手,“阿琛?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的?”
杨琛像触电一样甩开沈渊的手,拔掉输液管就向外跑。
“阿琛!阿琛!来人,给我追出去!”
杨琛简直不像是大病一场的人,跑的很快,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渊在后面追着,心中焦急万分,杨琛怎么会反映那么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要逃离他吗?他不准!
“刹!”有是一阵雷声,杨琛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定住了,身体一颤。
沈渊眼疾手快的向杨琛后颈一劈,杨琛晃了晃,倒在了沈渊怀里,沈渊低头看刚刚还温顺沉默的青年,此时却一脸隐忍,额头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好似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
到底是什么,让杨琛那么痛苦?那么不顾一切要逃离他?
那四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喂,我要知道杨琛四年前的事情,动用一切手段我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