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一万精兵齐刷刷向后退步，弓箭手向前。呈弯“一”字形，个个对准三少。
    倪桑田站于弓箭手后狰狞笑道：“今日你是插翅难飞。”
    三少不敢大意，细细打量着地势和眼前敌人。
    此时夜空中一个声音叫道：“谁敢伤我男人。”一个红影飞过，桃花郡主落到了三少身旁。
    三少神色一惊，责怪道：“你怎么来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是你说的啊。今日你没了兄弟，媳妇陪你上阵。”
    三少瞥了一眼她的小腿，道：“你伤都没好瞎凑什么热闹，这可是一万精兵，我都无半分胜算。”
    桃花郡主道：“哼，臭男人，我看你是故意到此求死。”
    三少奇怪道：“好端端的我求死干嘛？”
    “你退婚不成便求死啊，死了便不用娶我这个令你讨厌的刁蛮郡主。”
    三少嘿嘿笑道：“你也知道你刁蛮了啊？”
    郡主气道：“说出你心里话了吧？我刁蛮怎么啦，我刁蛮但是没有坏心啊。你看看那个皇瑾，长得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害得你家破人亡。我给你说，越是刁蛮的人越靠得住，因为她们性子直，没有弯肠子。”
    三少嘿嘿笑道：“那是，那是。你来了便来了，想把你变成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夜空传来尖锐破空之声，又如一道闪电疾驰而来。
    郡主抬头一看，失声叫道：“御天神箭。”
    她知道御天神功为漓国镇山之宝，威力惊天地泣鬼神，无人能敌。此时若攻来，自己和三少都会被它刺穿。
    郡主双眉一宁，她毅然而起，凭着自己娇弱身躯向那御天神箭飞去。
    三少转身看到后失声呐喊：“不要。”
    十
    原来，只有在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三少的双眸依然紧闭，他跪在地上缓缓举起双手，头慢慢昂起，对着头顶那无数利器笑了。更具威胁的，便是眼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御天神箭。
    往日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
    那日如她，颜瞬如花，将一摞银票放在自己手上。
    那夜如她，桃花粉面，站于客栈的房门前咯咯一笑。
    那次如她，逃出皇城第一件事便是来看自己，在树林的小溪里相伴而坐。
    那雨如她，花暖城的剑以寒著名，却是她及时出现救了自己。正因为看到了她的桃花笑容，雨不再冷，剑气不再寒。
    那晚如她，知道自己困于天牢，便连夜赶乘快马来到皇城，纵使父命难违，纵使可能会成为朝廷钦犯，她都无暇顾及，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救出自己。
    ……
    过往淅淅沥沥，若细雨缠缠缠绵绵不断。
    如何舍得？
    十一
    雪老人带着三少来到那处冰床，水玲珑正在细心替桃花郡主擦洗脸面。三少看到映水瞬间，一股热流从腹部陡然升到胸腔，使他情不自禁跑过去跪在床边，双手捧起郡主的双手。胸腔里澎湃的热流继续上涌，哽住了三少的咽喉，哽住了三少嗓门。他抽泣不停，抚摸着郡主的粉面，眼泪啪啪啪滴落。
    三少一直抽泣，说不出一句话来。
    千里相思苦，无从说起，但随着这汪眼泪流到我们彼此的心里。
    “相知相见终有时，此时此夜难为情。”水玲珑一旁轻轻诵道。她虽笑靥如花，但眼里已经泛起涟漪，泪水几许。
    三少的双唇一直颤动不停，良久后才慢慢平息内心的澎湃。他嘿嘿一笑，含情脉脉地看着桃花郡主道：“映水，我好想你。”
    一语毕，心里又陡升一股热流，无语凝噎，唯有泪两行。
    雪老人站在一旁也哭出声来，他擦去眼里道：“臭小子，你回来是喜事。不要哭哭啼啼，还传染给我。你是想让阿水看我这个老头子笑话是吧？”
    正如此想着，雪老人笑容可掬走了出来。他笼着双手哈哈笑道：“臭小子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她醒了。”
    “醒了？”三少高兴叫道。
    雪老人故意板着脸骂道：“如此沉不住气，情绪难控，白让我调教了十几年。要知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三少根本没有理会师父，快步向洞内跑去。
    雪老人看着三少的背影笑得睁不开眼睛，他看了看这苍茫雪山念叨道：“老太婆，咱徒弟终于找到归宿了。那个女娃我见过，张得挺标致，而且心地很好。肯定是一个好媳妇儿。”
    说到此处，雪老人眯起来的眼睛有了淡淡泪痕。自从老太婆去世后，雪老人发现越开心越容易流眼泪。
    三少跑到寒冰床旁，郡主已经睁开眼睛，只是身体虚弱无法起身。三少握住她的双手欣喜道：“映水，你……你醒……了。”三少由于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映水看了看左右便道：“这是哪里，刚才那个老爷爷又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听到郡主开口说话，三少嘿嘿高兴得合不拢嘴。
    映水道：“别一直傻笑，我问你话呢。”
    “哦，哦”三少笑道：“这是我师父的家，刚才那个老人是我师父雪老人。”
    映水嗯了声后道：“我觉得有点渴。”
    “这就去，马上就好，等我。”三少嘿嘿笑着朝水池跑去，舀了大碗水，正要走。水玲珑端着一个瓷碗过来道：“少主，这是用人参枸杞等药物炖的汤，郡主身体虚弱适宜喝这个。”
    三少接过高兴道：“还是水玲珑想的周到。”
    三少端着药汤跪在地上，一只手托着郡主的头让她坐起来，然后缓缓起身抱着她后背喂她喝药。
    映水喝完以后觉得舒服了些，可身体依旧乏力。她一笑道：“还以为自己会死。”
    三少紧紧握住她的手道：“映水，你对我如此，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
    “你知道便好”郡主轻盈盈一笑，然后道：“我躺了多久？”
    “一个来月。”
    映水转动着她那双灵动大眼睛看着三少，道：“老实交代，你哭过吗？”
    “哭……”三少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呢，我堂堂七尺男儿岂会那么容易落泪。”
    “没良心”，郡主拿起手来打开，却觉得手如千斤重般不容易抬起，她忧伤道：“我是不是会一直这样？”
    三少道：“怎么会呢。很快就会调养好，到时候一个活蹦乱跳的美人又会出现在我面前。”
    郡主娇嗔道：“你这是夸我还是讽我？”
    三少将她抱得更紧道：“当然是夸你，你好了后我们成亲。”
    郡主脸蛋一下子红了，她道：“你这是向我求亲吗？”
    三少用自己左脸贴着郡主右脸道：“是啊，我要你做我的娘子。”
    郡主害羞道：“那你得说许多好听的话，让我开心，让我甜甜的，那样呢我就会管不住自己的最一不留神便答应你了。”
    三少挠挠头道：“啊？这样啊？”
    哼，郡主掐了三少一下道：“这么看来你是一点诚心也没有了。”
    三少忍住疼赶紧道：“我有，我有。”
    “那还不快说。”
    三少尴尬一笑，虽然自己一直吊儿郎当，谁也不怕，有点跋扈。但是对于那些海誓山盟的话从来没有讲过。刚才在洞外那是发自内心说了些。可见到映水本人他发现自己挺害羞的，怎么也说不出口。
    郡主等得不耐烦道：“你说不说啊，你还不说我就去外面抛绣球了啊，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说”三少硬着头皮嘿嘿笑道：“映……水，我可……可……”
    “可什么啊？”
    “可那个你了。”
    “那个是哪个？”
    “那个就是那个嘛。”
    “别婆婆妈妈像个姑娘似的，那个到底是哪个？”
    “就是喜欢”三少突然大声道，说完后觉得脸颊发烫。
    “单凭喜欢就想娶我啊？”郡主摇摇头道：“喜欢一个人是一瞬间的触动罢了，时间长了，那份触动便会消失。再说了，一个人又很容易喜欢上邂逅的另一人。”
    “那怎么样才能娶你啊？”
    郡主白了三少一眼道：“我说你是笨还是傻啊？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哦，三少挠挠头尴尬道，他自己觉得挺聪明挺灵活的，这个节骨眼上怎么憨憨的，傻傻地，而且胆子特小。
    郡主道：“真笨，就是三个字。”
    哦，三少豁然明白道：“就是我爱你对不对？”
    郡主看着他，生气道：“感情你是来回答问题的不是来求亲的。算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我还是到外面抛绣球去。”
    “我说，我说，你别急嘛……”三少看着映水嘿嘿傻笑。
    “别一个劲傻笑，你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
    哦，三少一听立即收住了笑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郡主叹口气道：“算了，你还是笑吧。”
    “恩，”三少立即嘿嘿笑了起来。
    “不过别朝我笑，朝墙壁吧。”
    “哦”三少别过头去。
    “你到底说不说？”
    三少鼓起勇气道：“我爱你。”
    说完后觉得心跳急剧加速。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大声点行吗？”
    “我……爱……你。”
    哈哈，郡主满意一笑道：“想不到你三少还有害羞的时候。”
    “那你就是答应了？”
    郡主点点头道：“恩，不过终生大事要先让父母同意。我父亲十分疼爱我，我不想在他不知道是情形下就和你成亲。不过你放心，他那么疼我一定会答应的。”
    三少高兴道：“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便送你回去。”
    十二
    “是倪家军。”
    倪家军？
    三少和郡主都是一惊，两人对望，一个悲痛欲绝，一个不知所措。
    郡主骨头捏得咯咯，三少立即道：“你们勿要乱语，可有凭据？”
    李明唤一抬手下人送上来一支箭道：“启禀郡主，是这支箭射入王爷胸口害死王爷的。”
    郡主一把接过，仔细看着这支羽箭，箭头处赫然写着一个字：倪。
    几番打击，郡主觉得又痛又恨又怒又乏。她将羽箭扔给三少道：“你仔细看看可是你家的羽箭？”
    三少定眼一看脸色一惊道：“是，可是……”
    郡主一抬手打断三少冷冷道：“是就便可，毋庸多言。”
    三少辩解道：“这是有人从中挑拨，我父亲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郡主冷冷一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是那样的人？”
    三少正要言语，郡主接着道：“来时的路上你也见到百姓是怎么说的，难道他们的眼睛被人蒙蔽到处信口雌黄？是你们倪家军卑鄙下流背后偷袭。你要知道我爹爹可是在抗击蛮夷守卫边疆。你们竟然也下得了手。”
    李明唤听后道：“看着所有的事情郡主都知道了。”
    郡主冷道：“不是我知道，只怕这天下人都知道了。我看你倪家军还有何颜面视人？”
    三少眉头蹙到了一起，他道：“这当中有误会，你给我时间去查实。”
    郡主怒道：“还给你时间？当初楠王死，你们倪家军咄咄逼人，我就是因为给你时间才吩咐正东军一直按兵不动失去许多先机。我现在真后悔听你的，要是那个时候打起来，我爹爹便不会死了。都是我，是我害了爹爹，是我耽误了战机。”
    郡主越说越伤心自责落下泪来。
    三少道：“映水，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我知道你爹爹死了你很伤心，但你不要把所有的错一个人抗，我也有错，我去南疆替你寻蓝田玉石不该对楠国的事情不闻不问。但你放心，我会将一切查过水落石出。”
    郡主吼道：“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查个水落石出有什么用？我爹爹能复活吗？都是你们倪家害的，我要报仇，我要你们倪家血债血偿。”
    “报仇，报仇……”府里所有将士齐声愤怒嘶吼。
    三少道：“楠王死时，我父亲根本没有和你们正东军作对，他也是按兵不发的。我父亲根本没有想过要和正东军为敌。”
    郡主冷冷看着三少，低沉道：“你走，走。”
    李明唤道：“郡主不能放他走。我们战场上的士兵全军覆没，都是倪家军害的，我们要杀了他报仇。”
    “全军覆没？”郡主看向李明唤喃喃道。
    李明唤眼睛已经流出了眼泪，他道：“我们成了楠国的逆贼，王爷成了反王。王爷死后，倪家军赶尽杀绝，我们的战场上的郡主全军覆没。如今，只有九黎城内这五千守城兵了。”
    三少一听立即辩解道：“不会的，我父亲绝对不会这样做。这当中一定有误会。”
    砰……郡主突然一掌将桌子角击碎，她看着三少冷冷道：“你走吧。我们往日情意已如这张桌子，一掌两段。再见之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映……”
    “郡主，不能放他走，替王爷报仇啊。”李明唤一语既出所有将士下跪恳求道：“郡主，杀了他替王爷报仇。”
    十三
    回到府邸，郡主看见三少仍然站在那里。她淡淡道：“你怎么还没走？”
    三少嘿嘿一笑道：“这个当口我怎么能走。”
    郡主道：“你帮我守城？”
    三少回道：“是。”
    郡主一直没有看他，自顾饮茶道：“算了，你走吧。五千将士如何能抵挡十几万蛮夷军队。这座城迟早保不住。你又何苦在这里送死。”
    三少坐下来，嘿嘿笑道：“生死何妨？关键是和你在一起。”
    郡主听后心里一暖忍不住抬头看他。她幽幽道：“三少，你肯听我话么？”
    三少信誓旦旦道：“当然能。”
    郡主皱眉道：“别急着回答，听我说完。”
    三少认真看着她。
    郡主道：“楠国人也都知道你并非楠国人，更不是倪家的人。我如今和倪家已有血海深仇，你愿意为我和倪家断绝一切关系吗？”
    “我……”
    “你别急着说话，我还未说完。”
    郡主接着道：“我迟早会找倪家的人报仇，我知道倪家对你恩重如山，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报仇。我需要的只是你陪着我，不要插手我和倪家之间的事，可以吗？请你想清楚后再回答。”
    三少脸色复杂变化，他道：“映水，我觉得这当中有误会。”
    郡主听后一恼道：“我不要听你说这些，你只要说愿意或者不愿意。”
    三少蹙眉道：“倪老将军和大哥对我甚好，我怎么能与他们恩断义绝。映水，等我回去查个明白，他日……”
    “不用说了……”郡主一抬手制止三少，她凄凉一笑，险些掉下泪来。郡主拭去还未滴落的眼泪，强颜笑道：“你走吧。看来我们是不能在一起了。”
    三少见她如此，心里一阵疼，正要上前抚慰她。郡主低下头拒绝道：“什么都别说了。这里所有的人恨不得杀了你，你再不走，我也保不住你。”
    三少的伸出手停在半空，他道：“你等我，我一定会解决这些麻烦的。”
    三少转身向堂外走去。
    郡主突然叫住他道：“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与我一起吗？”
    三少转身看着他认真道：“映水，那样不能解决实质问题，只会让他人奸计得逞。”
    郡主叹了口气，她笑道：“好吧，你为了你想要的真相去吧，我不拦你。”
    三少看着郡主，一字一句认真道：“映水，等我。”
    三少还是走了，他不明白郡主最后一句话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希望。她多么希望他能为了自己留下来，可他没有。出了这个门，以后只能是生死仇敌。
    一滴泪再也衔不住，晶莹剔透，缓缓砸向地面，嗒一声细微声响，碎了！
    十四
    当一声刺耳尖锐声响，无忧剑被击开。三少出现了。
    三少看着郡主，喃喃站立，道：“是你。”
    “是你”郡主看着他，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卡罗拉看见三少，如见曙光，她欣喜扑向三少，抱着他道：“师父，你终于来了。”
    三少松开卡罗拉，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道：“卡罗拉，你怎么了？”
    卡罗拉看了一眼地上的哥哥，心口一疼道：“我哥哥……他死了。”
    “什么？”三少一惊，看见了卡罗门的尸体，那个曾经和自己喝酒聊天的善良汉子。
    三少脸上露出了寒冷杀机，他道：“谁杀的？”
    卡罗拉指着皇映水道：“就是这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什么？”三少摇摇欲坠，怀里的泥人掉落下来，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三少喃喃看着摔碎的“桃花郡主”，心里头百味交集。
    一股热流冲上了他的咽喉，他一时哽咽。
    三少缓缓蹲下来，慢慢拾捡地上的碎片。小龙女赶紧过去帮忙。
    三少吼道：“别动，不要动它。”
    三少把所有的碎片全都捡起，拿出一块布包裹起来。
    皇映水一切看在眼里，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身上一直放着一个人偶是自己。原来，他一直把自己带在身边，原来他心里一直有自己，原来……
    可是，它碎了碎了碎了碎了碎了……
    皇映水的脸上静静留着眼泪，她的心好疼好疼，像要炸开了一样。
    三少看着她，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皇映水凝噎而语：“他是蛮人，我替爹爹报仇。”
    三少厉声道：“但并不是所有的人蛮人都是害你父亲的凶手。你知不知道，救活你的蓝田玉石就是这位姑娘送给我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母兰卡族人一直与世无争，从来不侵犯楠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郡主痛苦地摇头叫喊。
    卡罗拉看着皇映水道：“师父，你要杀了她替我哥哥报仇。”
    皇映水笑了，凄凉深几许，只有自己知。两个人间的万仞山越来越高了。也罢，今日就来个了结。
    她道：“你派人截杀我正东军，害我差点死去，这帐今日一并算吧。”
    三少皱眉道：“我什么时候派人截杀你正东军？”
    三少突然明白过来接着道：“哦，我明白了。肯定是刘岳，我被他下毒，后来被鬼厉追杀，要不是一个白衣蒙面女子救我，我现在已经死了。”
    “白衣女子？”郡主心想救自己的也是白衣女子，她到底是谁？
    三少道：“是。”
    好像又是自己错了，一错再错，这一下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难道自己和他，只是有缘没有份，终将形同陌路。
    甚至要，兵戎相见。
    三少替卡罗门把脉，觉得还有微弱脉象，立即道：“阿火，扛着卡罗门，快去玲珑医馆。”
    卡罗拉喜道：“我哥哥还有救吗？”
    三少点头道：“还有生机。”
    卡罗拉破涕为笑：“我也去。”
    这时，拉罗拉一心只有哥哥，忘记了眼前这个大仇人存在。
    他们都走后，只剩下三少，皇映水，花暖城。
    风瑟瑟不止，已经是春日了，却为何依然如此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