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交手
    佛曰：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
    暮羽楼儿与男子站在一起。双方对峙良久都是默然，终于天仰有太多疑问，打破了僵局。
    “楼儿？你为何在这里？”
    “我奉父亲之命陪天奇哥哥找些遗失的东西。”清脆的声音还似儿时一般动听。
    “在下，秦天奇。”那男子插口，施礼道。天仰回想起小时候楼儿说的，要嫁给的人，原来是他。不觉心中些许酸涩。
    “你们找什么？”
    “不能说。”秦天奇答道，嘴边依然带着笑意。天仰心里很不愤，这是他的家，生活三年的家，跑到这里定然是找神剑来了。
    “神剑是么？”天仰干脆的问道。
    楼儿与秦天奇对视似在交流，“你爹没有说这小子这么精明啊？”“我不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
    “不用看了，我知道那不是暮宏的什么传家宝。是我们清道的镇派之宝，当年我无知相信了暮宏的话，现在你们休想拿走这里一件东西，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指着秦天奇。心中除了正义感也有些嫉妒之意，毕竟年少轻狂，血气方刚。
    “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吧，看来今天你也不想离开了，呵呵。是不是楼儿？”楼儿看看天仰，微微低下头。秀眉微皱，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我是灭日神教的二公子，秦灭日的儿子。对于神剑我们圣教是绝不会放弃的！神物本该归神人所有，我父亲雄才大略，早晚统一三界，灭了你们清道，小小少年还敢如此叫嚣，可笑，可笑！”秦天奇本就想做出成绩要给父亲看看，自己比那有勇无谋的大哥要强，所以此次之行志在必得，不容半点退让。
    “原来如此，这里是不是暮宏派人查我得知的？那暮宏也是你们的人？那楼儿……”他望着楼儿，可楼儿一直不敢看他。天仰心头一堵：“呵呵，那就看赤血跟不跟你了！魔教妖人！看招！”天仰怒气上升，拔出赤血飞身刺去，秦天奇亦拔出白石宝剑张开袖袍向后退去，空中形成极美的画面，两个男子一攻一守，像后山飘去。楼儿在下面不能出手，谁也不能帮，毕竟都是青梅竹马，虽然她爱着秦天奇，可是天仰哥哥……于是连忙御剑紧随其后。后山脚下，天仰逼近，秦天奇施招抵挡，一击之下，不分伯仲。
    “有点本事。”秦天奇扬起嘴角。
    “好笑，我们正派人士，怎会输给你这等魔教人！”说着天仰结印，周身散出红光，赤血被红光映的看不清轮廓，好像执着一柄巨大光剑，向上挥起欲向下砍去，秦天奇也亮出宝剑运功，周身环着紫黑色的气圈包裹住了白色宝剑，周围气流被他二人卷的乱窜，楼儿在下用袖袍挡住吹来的风沙，抬头望去，一片混沌，一时飞沙走石。
    天仰向秦天奇砍去，秦天奇挥剑抵挡，双方一下僵持，几秒间，天仰右仍手持剑相抵，左手空出挥动法印图腾并虚画太极图案向前催动推向秦天奇，一股巨大气势压下，秦天奇被这突然地一击压的抵挡不住，一口鲜血吐出，经脉立即被冲乱，宝剑实难支撑，天仰顺势砍伤其左臂。眼见秦天奇摔将下去。楼儿飞身而上搀住秦天奇，天仰追来刚要刺出，却见楼儿上前于是急忙收手，可楼儿看其追来误会天仰欲杀绝二人，于是瞬间发出三枚银针暗器直对天仰胸口，接着拂袖而去御剑逃离小岛。天仰收手后没想到会有暗器，一时躲不开，被两针击中，立刻吃痛下坠。楼儿携秦天奇飞离后回身望向小岛，不见有人追来，反而莫名的担心起来，刚才本能的一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让他送了命？
    天仰被伤，虽然心口处有乾坤阴阳镜护住挡住一针，不过另一针却射进体内，暗器有毒。
    天仰觉得有些头晕，针还在体内没有穿出，他拄着赤血慢慢走回房间，自己暗自笑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中毒了，感觉很熟悉啊。可惜倾倾不在，只能自己运功先将毒针逼出。到了房间床边，透过窗户一缕阳光射进房内，天仰呼吸着阳光的味道，觉得身心都舒服些了，没有压力没有那些负担。好放松。
    不行，不能睡，还要照顾倾倾，倾倾还在等着我。
    天仰振作精神，打坐入定。运气凝神，凝神者，收己清之心，而入其内也。毒针插得很深，他深吸一口气用经脉气力逼向毒针，“噗”的一声，毒针穿过后背扎入身后墙壁。滴答滴答的向下面床板滴着血。天仰一手扶着床一手点穴止血，然而体内还有毒素，不能休息，他强打精神，运行清道内功心法，越想专心却越是集中不了精神。脑子都是刚才打斗时楼儿出手的身影，为何她要这样对自己，都是为了秦天奇么？为何不顾念一点情分竟用有毒暗器？猛的胸口剧痛让他清醒过来，他发现毒虽不是绝世剧毒却渐入心脉，立即念起清道法诀镇定心神。这时胸口的阴阳乾坤镜隐隐发光，慢慢的射出了五彩极光，十分绚丽夺目。天仰被晃得微眯起眼睛，发现这镜好像在吸收自己体内的毒素觉得身轻如燕。他配合法器运功逼毒。一个时辰过去了，阴阳乾坤镜不再发光，颜色也变得黯淡了。天仰觉得体内毒素几乎全清，不过还需要草药治疗和静养几日。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天已经全黑了，他觉得伤口处仍然很痛还有麻麻痒痒的感觉，找到油灯点燃却发现胸前有白布包扎，里面正是需要的清毒草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楼儿回来了？他有些欣喜，毕竟楼儿不是那么讨厌自己、要杀了自己的。于是颤颤巍巍的冲向房门外。大声叫着：“楼儿？楼儿？你在哪？”
    “三更半夜的吵什么吵！”这声音却不是楼儿的，是个老汉不耐烦的回答。天仰向声音处眺望，黑漆漆的看不清，只是有个模糊地影子好像卧在花园亭子的石凳上。
    “前辈？你是谁？”天仰呼喊。
    “什么前辈？谁是你前辈？别打搅老汉睡觉！”他翻了个身怀里抱着酒葫芦。明明位置很远，声音却清晰地飘来。感觉功力不浅。不过天仰意识并不十分清醒，当下只是好奇这孤岛之上他是如何到此呢。
    天仰无语，慢慢下楼走向亭子。亭中人影轮廓渐渐在月光映照下变得清晰起来，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汉抱着酒葫芦侧卧于石凳之上。看起来十分落魄。不过这种场景怎的似曾相识？萧天仰努力思索着记忆中是否有这样的人存在。可是刚刚醒转过来记忆还不是很清晰，头脑混沌，怎么也想不起来。
    老汉闭着眼睛任由天仰盯着打量。突然开口道：“还没看够么？真不让人清净，年纪轻就是不懂事！”
    “前辈”天仰吓了一跳，一拱手道，却仍不见老汉睁眼：“前辈，您为何来到这里？是您给我上药的么？”
    “呵呵，我才懒得理你，说了你也不懂。”天仰怔怔愣在当场，这老头怎么孩子脾气？想想又不禁觉得好笑，对这老汉越发感兴趣了，他慢慢走上石阶，坐在老汉旁边的小石凳上，也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盯着这“前辈”看着。
    “你这小娃怎地还坐下了？”老汉翻身坐起，对着天仰。“手拿来！”
    在漆黑的夜里，老头的眼睛射着精光，炯炯有神，一点没有一般老者眼中常见的浑浊。天仰反应了一会，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老者。
    “唉，笨，那只手！”
    “哦……”
    这老汉为天仰把了把脉，捋着稀疏的胡子，摇头晃脑的，十分有趣。
    “恩，没事了，睡了那么久，你呀，就是命大。一个人中了毒，还敢就这么睡过去了！”
    “谢谢前辈救命之恩，天仰定当回报！”
    “不用啦。还你人情罢了。我老酒鬼就不喜欢欠人人情，这辈子就欠了两个人的就让我这么累了，恩，我说这些干嘛。”
    “人情？前辈我们见过面么？”天仰抓抓头突然灵光一闪，六年前，自己在树下看到一个老汉差点被蛇咬伤……“哦！是你啊前辈！那么这里是你的岛是么？那赤血、《追影》还有《剑灵》都是你的？”
    “呵呵，不知道不知道，怎么问题那么多！唉天都要亮了，你看你，搅得我睡不了了，那你给我抓兔子吃，然后咱们喝酒，怎么样，嘿嘿！”
    “一大早就喝酒啊？好吧，我去抓。”
    不一会天仰就抓了两只兔子回来，在这里生活那么久早就轻车熟路，而且很久没来，这里的野兔也多了肥了。他去后院把兔子皮剥了，开始开膛破肚、收拾兔肉。老汉缓缓走来。
    “这么快啊，我们就在院子里吃吧，我还是喜欢以天为盖地为庐。”说着他走向酒窖取出两坛子酒来。天仰心想，这里果然都是他安排的，酒窖并不好找他都这么熟悉，看来是自己一直反客为主了，一会定要问问这前辈自己的事还有赤血怎么会在这里。
    酒菜都准备妥当，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天仰为双方倒满了一碗酒，心中感慨，一年一年怎么过的如此之快，转眼就三年没来过，物是人非，为何楼儿变成这样，开始他们就是联合起来骗我的吧，怎么自己那么傻！想着想着一饮而尽。酒入愁肠愁更愁。
    “你怎么自己就喝了！小孩子，至于那么愁么？”说完也喝干了酒，咂吧咂吧嘴。他好像看透了天仰内心的疑惑和忧愁，不冷不热的讲了一句。天仰却动容。
    “前辈，我知道您什么都知道，光凭您有赤血，我就知道您不是等闲之辈。必定是位高人，请您给我指点，我年纪小小却经历很多人心冷暖，虽然有师父们照顾，有倾倾、有冥彦在身边，可为何我总觉得身边充满了刺？被扎的生疼……”
    “你是因为那前几日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小辈而不开心吧？呵呵，人情就是这么回事，我也做的不好，不能教你什么。只是你自己对得起自己就好。别人怎么做，你永远管不了。”说着端起酒坛喝了起来。天仰似有所悟，也端起酒坛，大口喝、大声笑。
    “前辈，我们今生有缘聚此，是我的荣幸，我萧天仰平生还没有这么坦荡痛快的感觉！”
    “什么前辈前辈的，别叫我这个，我还年轻着呢，你也是，小小年纪平生什么。你的人生只是刚刚开始，旅途只是刚刚起步。呃，叫我老酒吧！哈哈。”
    酒过三旬，天仰也迷迷糊糊不管什么礼数礼节，真的把眼前的老者当成了兄弟知己。唤着：“老酒、老酒！”
    “对了，老酒，你能告诉我，赤血为何在这里么？”
    “说来话长，不过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不在乎，呵呵，事情是这样的……”
    “大概在四十五年前，灭日圣教联合了几大帮派门户、同道中人，一举攻向所谓的名门正派清道和什么什么寺的还有建钺（yue）派、龙宇堂等，秦灭日被圣教教众唤为王。他年纪不过不惑之年，却深谋远虑，把所有可能发生的细枝末节都计算清楚，安排调动人手上也十分有心机，准备了半年多，就这样在那天风云变色，开始了一场大战。传说秦灭日练成了四成圣教遗传的神功就十分厉害，教内无人能敌。当下与清道老头准备一决雌雄。不过这些也不过是计中计，他出言激怒那些正派人士，说来也是，你们那些人实在也是脾气不好，没聊几句大家就大打出手，玄青那老头也硬朗的很，被秦灭日料到他不会请出神剑，于是提前选出教内各堂精锐，由隐为其易容假扮堂主，在前迎战。暗地里叫四大法王堂主悄悄潜入后院去偷神剑，这是一计。还有另一计，就是鬼道、妖道，被利用了，虽然鬼乾子那老头和花芊芊那女妖都不是好骗的主，不过秦灭日周旋其间不知怎的他二人都愿听命，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的。总之前面是鬼道和妖兽的精锐，后山则是灭日教的精锐和鬼妖两门的普通手下，不用想也知道当然是前面的死得多死得惨咯。这秦灭日着实厉害，除了这样还在打斗中利用你们清道几位师父师兄的脾气秉性，激怒冲动的玄松，利用掌门心态作战。还利用正派人明着合作、暗自也在比较和保存实力来互相牵制各个击退，边战边指挥。唉，这些我也是听说啊，呵呵，不做准不做准。”
    “咳咳，说说赤血吧，四大堂主到达早就预计好的位置，各带一对自己心腹汇合，向你们清道的秘密神器坛进发，虽然机关重重，死伤严重，你们留下的弟子也都功力不低，不过那些堂主也不是吃干饭的，只有色堂的堂主红袖觅儿受了点伤。终于抵达神剑所在，打开石门，经过一条地下暗河，过桥去眼前都是通体白色岩石的石壁，向深处走去五把神剑都挂在墙上，形状颜色各异，大家怕有假，检查一番，果然是好材料好剑，至于真正是不是传说那开天地的神剑谁也不知道。只可先一人拿一把(杀堂堂主拿了两把），在里面继续寻找，可是除了神剑别无他物，大家也怀疑这剑是真是假，得来的虽不容易也不难啊。最后终于商量决定先回去让王（秦灭日）来看看，可刚走出神器坛意外便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