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之系列之一错眼(精简片段版)  第七十八段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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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渡银河起居客房之内,无衣师尹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撒手慈悲黑布蒙面,小心翼翼地探查情况而来,正巧看见越织女端药进入房间。
    师尹听见轻缓的脚步之声,不慌不忙地翻身坐起,温和淡笑而言:“姑娘!你来了!”
    越织女小心翼翼地递上药碗:“此药已放得半凉!入口正好!”
    师尹接过药碗,眼神闪烁地望了一眼越织女,随即谦礼致谢:“多谢!”
    越织女坦然而言:“你应该说谢的对象是素还真,若非有他奔波,应允了妖后之条件,吾可能无法及时赶回不渡银河。”
    师尹心中微微一怔,沉思之间莫名有些担心,心不在焉地轻声回应了一声:“嗯……”
    越织女以为师尹伤势有恙,于是用手轻轻按上师尹心口探其心脉,不禁略感疑惑地言道:“心口跳动还是略快,但是气色已有好转,应该无大碍了,公子还是不能下床吗?”
    师尹回过神来,想了一想,神情看似淡定地温和而言:“尚有几分乏力……”
    “那吾便再加几味药吧,公子,此药已温凉,不必缓饮。”
    “嗯……”师尹轻声应了一下,端起药碗放置唇边,谨慎地先尝试一下味道,确认此药无碍腹中胎儿,这才放心喝下整碗药。
    “你好好休养……”越织女接过空碗,淡言关心了一句,正准备转身离开。
    “姑娘……”师尹温言轻唤,情急之下按上越织女的手,望着她蓦然想起当初即鹿被逐离家的那一幕,一时之间心绪纷杂,竟然不知如何言语。
    越织女惊见师尹眼神闪过一抹伤感之情,顿时心中一惊,不禁略有惊讶地关心问道:“嗯……什么事……”
    两人相视一下,气氛莫名尴尬,越织女略微一愣,惊觉地立即回避目光。此时正在师尹欲言又止之际,两道光影破窗而入,天阎魔城执念与欲念双使突然闯入,屋内杀机陡升。
    “危险!”惊觉对方杀意沉沉,师尹急忙起身下榻,将越织女护在身后。
    “啊……”越织女一声惊呼,看了一眼来者,惊觉对方身带魔气,随即紧张地看着师尹,心里深感担忧。
    不渡银河启战端,魔城双使逼命而来,越织女顿时陷入危境。
    师尹一掌逼退来者攻势,招式尽管凌厉袭人,却是收敛了三分狠劲之气,化出数片叶刃以作警示之意。魔城双使不肯善罢甘休,交替发出劲招攻击,与师尹近身缠斗。只见师尹步法轻灵,掌推柔招,四两拨千斤,转身移步之间,一派从容泰然,瞬间将对方气势化消无形。
    撒手慈悲躲在暗处,惊见师尹展露武功,临阵对敌尽显一派潇洒之气,不禁惊叹而言:“原本吾想扮作坏人,让师尹展现英雄救美的机会,想不到师尹早有准备,哇,不愧是师尹。”
    双方缠斗相持不下,师尹避开执念使者攻势,又挡下身侧对方袭来一拳,随即扫出一脚将欲念使者踢离。执念与欲念双掌同时攻击,师尹挡下欲念,立即拉引对方掌势,以欲念掌气对上执念掌功,攻势对冲之下,师尹瞬间提升真元之力,以气劲震开魔城双使。
    魔城双使眼见久攻无果,旋念之间,一道厉掌直袭越织女。危急之间,师尹凛然一旋身,衣袖翻飞之中,数道竹叶锋芒如利刃,化出极冽寒光,刹那之间,斗室之内乍现奇幻叶杀之招。
    “啊……”
    “呃……”
    叶刃杀势凌厉,魔城双使顿时不敌落败,身陷杀阵之中,此时赫然惊见师尹眉心之处闪现邪王之印。方心知再行纠缠下去,必定只有死路一条,立即闪身化光离开。
    撒手慈悲跳出来兴奋地一声惊呼:“哇塞!”
    “喝——”师尹沉声一喝,转身一甩,强势气劲凛然袭出,立即将撒手慈悲震飞出去。
    危急化解,事情平息,师尹缓和了一下气息,淡定自若地冷静而言:“喊杀喊打!必是武艺不精之辈!”
    越织女惊疑地担心而言:“公子……你之伤体……”
    师尹缓步行至桌边,挥手在桌上化出紫金如意,将其执于手中,毫不隐藏回避地坦然直言:“已经得以伤愈八分,吾只是想借养伤之机与姑娘多相处几日,姑娘应该还记得,吾曾言及,见到姑娘为吾缝补衣袍,令吾想起家中小妹了。”
    越织女似有疑惑地轻声沉吟:“嗯……”
    “实不相瞒,其实姑娘气质神韵之间与吾小妹多有七八分相似,吾妹已逝去多年,因此见到姑娘之时,吾总是不免心中感慨思念。是吾一时多有感怀,寄心中之思影投射于姑娘,确是吾无衣师尹失礼了。”
    “哦,原来如此,难怪师尹看吾之眼神总是隐有伤感,不知阁下之妹是否连相貌性情也与吾有所相似。”
    “那倒不是,比起小妹,你之性情温柔婉约多了。吾妹自小修武习剑,虽然也有温情和顺之时,不过多数总是显得十分刚烈硬气,甚至时而隐隐透出几分傲然霸气,吾时常为其性情深感担忧。”
    “公子!你是不是十分喜欢家中这位小妹?”
    “是……”
    “你喜欢吾吗?”
    “姑娘如此相问,不免让吾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吧,暂且不论姑娘所言‘喜欢’之意是否有其特定感情指向,如果吾说是,你会如何?”
    “吾已心有所属,不论任何‘喜欢’之意,吾皆不想有所纠缠,毕竟吾并非阁下之妹。”
    “哈!所以吾只对姑娘织衣之异禀有其兴趣!姑娘不可误会了!”
    越织女看见师尹将紫金如意置于鼻下轻闻,不禁十分惊讶,深感担忧地关心而问:“你已多次品香于手中之物,但是吾却有其惊疑,你之嗅觉还闻得出味道吗?”
    师尹不明所以地疑惑而问:“姑娘何出此言?”
    “娑婆花在夜间会释放出一股奇特的味道,其味极为辛刺,目的在对靠近之人示意警讯,若是嗅觉如常者一般便会避开,更遑论是去触摸娑婆花了。”
    “嗯……”师尹不禁心感一阵惊骇,身形顿时一滞,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若有所思地轻轻合了一下双眼,继而沉默不语。
    “你之嗅觉已经坏了吗?”
    师尹心思沉重地感叹而言:“非是吾嗅觉已坏,而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吾之鼻下便会莫名旋绕着血腥之味,让吾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味道真假,焚香便是为了驱散这股血腥味,娑婆花之辛味,是吾大意了。”
    “吾为你织心之时,从花丝之中亦探得你似乎有其心结,而且在你心底深处更是隐藏压抑着十分沉重的心事,这股血腥之味便是你心结之源吗?”
    “哈!或许冥冥之中确有天意,或许真是吾心在驱使着吾,警告吾不可自欺欺人,更应该理智地从梦中清醒过来。姑娘,你是第一个这样透析吾嗅觉之人,点醒吾有其心病,不可再如此深陷沉迷下去,这让吾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惧啊。”
    “人生究其长短,不过一瞬之间,最终还是尘归尘,土归土,与其困惑于生命之外的道理,不如蒙昧一场,图得恣意快活。”
    “吾自有吾应为之事,也自有吾应行之路,更有吾应尽之责,或许旁人可以如此潇洒自我,但是吾却不可以。姑娘,你之心境超脱,让吾刮目了,如果你再这样让吾欣赏下去,或许吾此行就不单单是欣慕姑娘长才而来了。”
    “人之欣慕,时而有之,或眩于外表,或动其才情,或感于投契,但是要刻骨铭心,却是需要时间培养。吾虽然对师尹感觉亲切,但是我之感情已经择定对象,此生无改了。”
    “既然姑娘如此言之,那么姑娘也应该明白,吾对姑娘之情虽然欣慕喜欢,同样也只是犹见故人一般的亲切好感,并无异样感情。而且不怕姑娘见笑,吾之心,吾之情,亦择有定向,久远之前,吾之真心便已倾许一人,生生世世,吾心坚定不移,此情无悔不渝。”
    “师尹如此深情,令吾深感动容,岂会见笑,其实那个人才是师尹真正的心结之源吧。”
    “哈……或许是……或许不是……”
    “时候不早了……师尹休息吧……吾不打扰了……”
    “嗯……”望着越织女离开,师尹轻声沉吟,不自觉地轻轻一笑,深感无奈地慨叹自言:“心结之源……心结之缘……无伤……吾是不是应该作出决断……了断一切……”
    孤竹隐龙缓缓地推着卧龙车行至一处隐匿世外之地,尽管此地看似有些荒芜,但是红白花树掩映之间,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见绿石麒麟的雕像。
    “昔时情最真,烟霞忘残身。此心何所逸,白石隐山麟。”
    忘世麒麟忌霞殇轻摇御风扇,沉声吟朗着诗词,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如今却是物是人非。尽管神情依然显得平静淡然,忌霞殇羽扇轻旋之间不禁感慨万千,心中一时深感思绪纷繁,凝神沉思之下,眼神更显坚定。
    “孤竹!我们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白石山麟,是你与吾初遇之处,也是你解吾心病之地。”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隐秘的角落,之所以不想打开让人发现,是因为发现之后不代表照进来的就是阳光,也许更是黑暗,所以必须掩饰隐藏,但是这又何妨,人原本就是与隐藏共同生活在一起。”
    “所以你将此地取为白石山麟,正如殢无伤所言,因为在你心中,深埋着刻骨铭心之情,隐藏着坚毅不悔之心,为了那个人,你选择隐藏,更是选择自甘平凡。”
    “哈!你何时这样触类旁通,是啊,是隐藏,更是自甘平凡。”
    “如今已入江湖,平凡只怕徒成心愿,而且那个人也未必能透彻你对他之真心深情,更何况当初你对他如此狠绝,他若得知此事,必会对你恨极报复。”
    “吾明了,但是逸踪需要吾,至于他,当初是吾对他绝情,他恨吾,要报复,他如何以对,吾皆甘愿承受以作弥补。既然踏入江湖风雨之中,有些事情便由不得自己去选择,吾也只能自期身在红尘,心在山林。这段漫长岁月,孤竹,多谢你。”
    “这是孤竹隐龙对你的承诺!言出必行!”
    “现在吾伤患已愈,也是吾不舍之时到临,孤竹,你多保重。”
    “天涯知己,惜别何足伤悲,他时他日,孤竹隐龙依然会在你的身边,但是恩公心之所向却并非是吾相陪,而是那个人与你并肩相伴。”
    “哈!壮怀千载,风云百态,天教麒麟峥嵘在,蛰雷阙,凌尧阶,一洗浊海,万象初开,忘世枕蓬莱。”
    忌霞殇轻声一笑,沉声朗吟诗号,心中之念没有丝毫动摇。轻合一下双眼,忌霞殇起身缓步走下卧龙车,手执白羽御风扇,身沐清风之中,再现天纵麒麟惊世风采。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哈哈哈哈……”孤竹隐龙豪言感慨,长笑迈步,毅然转身径直离开。
    忌霞殇静默而立,谦谦君子,潇洒如风,一袭温润清逸。
    “天下识君又如何,吾之真心所向,只愿淡笑清幽隐林,折双翼,弃麟身,天涯从此去,风云俱相随。”
    再次重逢……你与吾……此缘此情……究竟会如何……
    不渡银河之上,越织女凝视手中织梭,回忆自己与无衣师尹相处的这几天光景,一时之间思绪纷乱,不觉感慨万千。
    “三张机,参差风竹露沾微,杼拒得声相思曲,却怜心结,银河深处,因织枕边衣。”
    喜鹊匆匆前来,递上一张纸条,略显担心地言道:“那名师尹先生已经离开了……他只留下这张纸……”
    “千里流照月,明吾一般心。思亲忆往昔,恍然梦亦醒。”
    “师尹明明就是对你有心……怎会……”
    “师尹之心思并非如你所想,即便真是有心,也终是注定没有结果,既然如此,无法回应的感情便无须纠缠,这是师尹处事之潇洒明彻,你先退下吧。”
    喜鹊遵从离开,越织女想起闯入不渡银河的魔城双使,暗自思量起来。
    “日前那两名入侵之人身上似有魔之气息,不渡银河圣魔不侵,为何会有人前来攻击,莫非是为了那个重要的关键。可是感应开启力量之人似乎尚无迹象可寻,此人应天命之重任,必有非同凡响之能为,必是一位堪称惊才绝世之人,也不知其人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红流,为何你看吾之眼神如此平常,难道你对吾之感情亦是无法回应吗,若是如此,你之感情究竟选择了何人。”
    龠胜明峦,靖沧浪与一灯禅带同悬壶子一起进入,见到副峦主天凰凤磊奉皇靝之后,告知其天阎魔城之战前后详情。奉皇靝听完,神情有异,亦感天阎魔城崩毁消散之事有所蹊跷。此时峦主出现,言之此战多是天阎魔城隐于幕后脱胎换骨的契机,靖沧浪便告知素还真对圣魔争战的答复,言及素还真尊重明峦决策,并且提起素还真推荐无衣师尹之事,只是目前尚且不知无衣师尹究竟意向为何。
    峦主听闻此事,深感惊讶,心知无衣师尹是不属于苦集灭道四境之人,那么便是圣魔之战能可容许的变数,而且四魌界与圣魔之战牵涉甚密,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契机或许可以改变局势。不过当靖沧浪提出素还真所言的绝对要求之时,在场众人皆感惊疑,对素还真此举怎么也无法理解。峦主沉默许久,却无任何明确态度,只是慎重冷静言之,若有佳音,龠胜明峦乐见其成。
    随后峦主言及圣录人选已臻明朗,六圣护第五人的名号清晰地印在圣录之上,众人惊见黑衣剑少的名字,顿时深感震惊疑虑,峦主却是隐含深意地淡定而言。
    “既然是圣录点召,天命自有安排,表面上的圣与魔未必然是最后的分野,这一点相信在场众人应当明了,现在静观后续吧。另外战印祭血之人与墨剑持有之人已经出现,但是尚未确定此两人身世与立场如何,明峦也不敢贸然有所动作,而且吾方必须尽快找出墨玉龙凤双箫与光影之玉,若是让魔方掌握圣魔之战关键,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靖沧浪闻言心感莫名异样,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言,想起御神风曾经隐喻之言,隐隐泛起一丝心悸之感。
    神风……你究竟在怀疑什么……难道不论是圣还是魔……背后还有隐藏更为深沉的秘密……
    昂首阔步的身影,不容后悔的选择,山河渐远,满目凄凉,情缘到此,槐根一梦。剑真玄影任云踪放弃多年修为,全数渡予净无幻,卸下一身道行,舍下一生眷恋,如今道身不存,决定永世为魔。断灭阐提坚定心中信念,归还一切属于净无幻之物,留下歧天剑与无幻笛,从玄雷手中领受魔皇戮印,毅然转身而去,返回天阎魔城,来到修罗鬼阙会见魔主他化阐提。
    “逼吾回来!你高兴了!”
    “是你自己选择回来!怎可说是吾逼你!”
    “哼!不管怎样是你赢了!”
    “小弟,你知道吗,势均力敌的战争只会让死伤扩大,让战争结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敌人败亡,越快取胜,战争越快终结。”
    “吾已经有所觉悟!”
    “很好!亡灵校场之精兵已经等待许久,望你尽快恢复水准,提升吾军实力,再过三十日,正式开战。”
    “三十日!哼!”
    “小弟回城,吾了却一桩心愿,不过他之情绪尚不稳定,吾必须谨慎注意。另外执念与欲念在不渡银河遭遇无衣师尹击退,虽然并无影响大局,但是钥匙之事必须另行安排。至于无衣师尹,看来有必要与邪王再次相谈,就再给无衣师尹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否则吾也只能让邪王勉为其难忍痛弃爱了。”
    “光影之玉已经出现,既然影王静澜清遥留下了你,那么银羽风少,想要解除红流邪少身上的魂之禁锢,准备好父债子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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