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现实·比梦想残酷  第16章 垂死别,无家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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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和殿的大门被推开了,如宁等四人凯旋而归,雁儿等人也纷纷走进了上殿。没等她们反应,四下出现了所二十个弓箭手。
    “我不怕牺牲,为了这个位子,有多少死在这台阶之下,他们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因为我知道,这个位置让人看红了眼睛,但是,你们能说我不适合做这个位子?这些年的兢兢业业,又有谁能说我的不是?但是还是不能让人知道那一天的事情,我是依德上位的,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小人,所以,知道那天发生事情的人,都要死。”皇上大声说着,目光冲闪着的是嗜血的霸气,但是她头一次用“我”这个字,也许是对于真正皇族的人最后的一点尊重吧。只是最后,她还是很失落的说:“其实,我不想让他们死的,但是只有死人才是最安静的,不会说谎。”
    “真是个嗜血的女人。”雁儿嘀咕着。
    “如血,不,朕应该称你为尔雪公主,现在把你手中的珉殇玉和你的回春玉拿上来吧。”皇上居高临下。
    “那得看你本事了。”湘竹把扇子打开,顶出了每一根扇上的刀片。
    “不要逼我!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圣上这一声,如血先是愣了一下,思绪好像回到了不属于她的那个年代中……这个时候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甚至穿过了她的身体,最后向他走来的,是她的姐姐银英。
    “小心”一根箭向湘竹射来,湘竹一个转身,却看见雁儿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所以中箭的是喊着过来的雁儿……
    “孩子,孩子,”雁儿艰难的将箭拔出,捂着中了箭的肚子,血还是汩汩的流着,“湘竹,孩子和我,都没有办法保护公主了,我和你还是不能走到一起,你欠我的今生,我在奈何桥上等你,生生世世。记得……还有那个……算命……”最后的一个字还没有说完,她的手就松了下来,耷拉在了地上,血染红了她身子下的红地毯,但是没有人看见,她是幸福的,最后躺在了自己心爱的人的怀里,仅仅是这样小的一个要求,也只有到死,才能满足。
    敏雁儿和她的孩子,一动不动,而如血相信他们的灵魂却已经愉悦的走向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只是,只是如血不甘心,两个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瞬间消失,如血身上所有的细胞为之一怔“为什么?她还有一个孩子!”她大声朝着那个无人性而又高高在上的“神”大喊。而“神”没有反应,没有表情,没有说话。
    “拿来!”这不是你说不的地方!
    如血伸手看了看回春玉和珉殇玉,一块代表着死亡,一块代表着复生,而现在的她,会选择死亡还是复生?犹豫,这个世界上最最要命的弱点爬上了如血的心头。湘竹放下了渐渐冰凉的雁儿,站了起来,看着这个地方将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处,他竟微微一笑,“如血,如果你能活着出去的话,去问一下那个算命的,看看我什么时候投胎?我……”
    “啾!”又一箭射来,刺穿了湘竹的心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结结实实的拦在下面,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雁姐的手。
    “拿来!”又一声震慑一切的命令。
    “你要我怎么说,”今天的事情,这个世上一定不会有人知道了,因为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会死在这里,“如果我说不!那也许才是我的朋友,我的战友和我师父最想听见的声音。”
    “铛铛!”两把蝴蝶刀飞过,弓箭手毙命。
    “这才像是我调教出来的样子,还好还好,这些年没有白教,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如血,叫你的姐姐妹妹们进来吧,她们大概也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了。”说这个话的人不是蝴蝶忆又是哪一个?
    “皇上,那蒙汉药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其实真的喝不下的,不然,我有空让我那四丫头带点给你,算是今天这场闹剧的赔礼了?”蝴蝶忆开着玩笑。
    你也知道是闹剧,朕地方你也敢和你的那些徒弟们合起伙来干架,你吃多了?
    其实还好啦,只是,我做了你没有做完的事情,就像是不知道如血是公主一样,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而他们的历史绝对和你说的那些是不一样的。
    原来……朕倒是忘记了,你还有一个喜好,是收藏,不是收藏的不是物件,是活生生的人!
    “来人呐。”皇上有点做不住了,这种交锋对于圣上,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辛苦玩意儿,她不像是在殿上的那些人过惯了刀光剑影的生活,在这点上,她很吃亏的。
    “没用的,御林军正在大睡呢!”蝴蝶忆懒懒散散的说,“就像是二十年前一样。”倒是圣上很惊讶的看着如血,倒是如血笑笑,不过笑的很惨,“没有想到吧,我也会玩阴的了,这倒不是很你学的,是和醉千年学的。”
    “就连这个地方都知道了,如血你的本事倒是见长了,是我小看了你,”圣上小小的叹了一口气,倒是蝴蝶忆睁着大眼睛不客气的说:“你小看的不是她,是我,是我找到了她,是我收藏了她,培养了她。”她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知道自己在骄傲什么,但是还是很自豪的说着。
    还有你不知道的,如血,如宁,如清,她们五个,没有一个和这件事情脱得了关系,也没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这场斗争,若说他们是棋子,这一局我赢定了!
    “如血,今天是你大义灭亲救了我,但是我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不能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圣上挥了挥手,来了她的死士,收拾了一下弓箭手的尸体,“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可是死亡却也不是正解,你要朕拿你怎么办啊!”
    在蝴蝶忆的带领下,如血抱着姐姐,武哥背着湘竹,岚云托着雁儿走出了灵和殿。走出了那一片血光。
    如血与蝴蝶忆和自己的战友们分别在蝴蝶院落前,她要带姐姐回家,只是哪里才是他们的家,岚云想了想,只能将他们葬在三友居后,行了该行的礼数,做了该做的事宜。看着两座座新立的碑,如血伸手去触碰上面的刻字,却感受不到他们的温度,如血浑身只是发抖,却哭不出来,泪水像是流干了一样,她异常的镇静,温和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激动,而是深深的无助。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发现,这个院子看不到湘竹的身影原来是这样的寂寞,这个院子没有了主人,而她这个客人还在这里,她一件一件的收拾着东西,她要离开这里,说实话,她要逃离这里,这里有一种压抑的空气,使得她不能呼吸了,一个晚上,如血重复的整理着自己的包袱,衣物一遍一遍的叠,桌子一遍一遍的擦,一个晚上都没有办法睡觉,她只要一闭眼就是湘竹、雁儿和自己的姐姐,耳边都是他们的声音,一个晚上都没有说话的她让武哥和岚云不知所措,第二天早上,如血背上了自己的包袱准备回蝴蝶院落,她想也是到了应当回家的时候了,于是与武哥一行告了别。
    我要回家了……
    但是在蝴蝶院落,她所谓的家的门口。她却发现这个地方她好陌生,一种由心而至的恐惧,难道自己就是那个没有喝孟婆汤的幽魂,上辈子的记忆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个地方终究还不是属于自己的?她上去敲门,二十年的“家”,二十年都没有做的事情,她今天居然做了!门开了,蝴蝶忆站在门口,后面是所有正在工作的伙伴们,所有的人都看着她的归来,也是一种像是参观的好奇。
    “你回去吧。”蝴蝶忆就是不让她进蝴蝶院落。
    “回去,回哪里去?这儿才是我的家啊!”如血惊呼。
    “皇上也是这意思,上次已下的旨也说了。”蝴蝶忆不看她,只是向着天。其实你自己也觉得这个地方不属于你了,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是我姐姐的意思。”肩上的包裹掉了下来,如血有点慌了,这个养了她的地方现在却没有她站立的地方,她心头一紧,难道自己从此真的成为了一只燕子,开始了漂泊的日子?我不相信!
    “你走吧。”蝴蝶忆叹了口气。留不住你的,就像是前世的记忆,你能封存多久?
    “师父!”如血在她面前一跪:“您为什么要赶我走呢?为什么?”“没有为什么。”而蝴蝶忆侧身,不看如血,看了她怕自己都没有勇气赶她走了,其实有句话圣上是说对了,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而看来死亡却不是你的正解,她都不敢留你,我怎么敢?
    “因为我是前朝公主。”如血哭不出来,但是嗓子却哑了,不住的发颤,头昏昏的,天旋地转,她的天就要塌了。
    “是,是因为你的身份,你的地位,蝴蝶院落不会留你的,你会给大家带来灾害,你会给大家带来危险,我不能留你,不能留你这个祸害。”蝴蝶忆将她拉开,她却紧紧不放。
    “不,不,不是这样的,您是怕留不住我。师父,您不要赶我走,不要……”如血喊着,拽着蝴蝶忆的衣襟,脸色发白。
    蝴蝶忆一狠心,一脚将如血踢到一边,关上了门。而如血不甘心,趴在门上。
    “师父,我离开这里已有一段时间了,我知道什么是莲(怜)子心里涩,梨(李)子腹中酸,什么是无家可归。这段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里,想这里的一切,想所有的房间,想所有的人,如宁的认真,如静的饭菜,如清宁静,如倩的欢笑,还师父您啊!想您的平和,您的慈善,还有您恨铁不成钢的生气啊!师父,这儿有家的味道,有家的温暖,这儿的灯光通宵都亮着,是它支持着我们几宿几宿拼搏,彻夜努力,是这种精神。不是吗?我血液中流淌着这种精神,不是吗?我是属于这里的,生生世世是这里的人啊,师父,您开开门啊,师父我知道您在的,我是您的徒弟,是您的孩子啊,师父。”如血嘶声力竭的喊着,心已经不能再悲伤了,却一直都没有办法哭出来,她倒在一旁干呕,胸口闷的就连再说两个字都不能了。
    “滚—我没有你这个徒儿。”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吼。
    如血如梦初醒,愣愣的跪在地上,张着嘴,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过了一会儿,一口血喷在了地上,留在嘴边的血将她的脸映的更加惨白了。
    “徒儿拜别师父。”行了礼,如血起身走了。我不会让您为难,也许我真的得应该离开,应该飘然远去。
    又回到了三友居,如血已然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了,走到了墓地,那两座碑,那两个土馒头,她在那对面坐下,又一次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石碑,和石碑上的字,又一口血涌了上来,如血没有忍住,嘴边留下了丝丝血迹,而这时泪水像是开了闸一样涌泄而下。
    “我真想你们,才与你们分开不久,就想你们了……”如血擦了擦嘴边的血,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流干,只是不停的流着,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的悲痛了,她现在真正是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有什么可以悲伤的了?
    夜渐渐落下帷幕……
    “湘竹,我说过我答应你们的事一定办到,看,我将你们合葬了,我问过了,日子也好,你们也算幸福了吧,生不能同衾,死能同穴也算是最好的归宿了,这样你们可做永远的夫妻。”泪水还在脸上像是小溪一样的流淌,雨,开始滴滴哒哒为这个女人哭泣,可是没有悲伤的天,为什么会流泪呢?…
    “姐,你一定很惊讶吧,我们的见面真是戏剧性……”你至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自己妹妹的剑下吧,可是,为什么那一剑像是刺进了我自己的胸膛,一样的痛的不可开言,所以才会痛的我泪水止不住的流吧,可是老天又哭什么能?
    雨越下越大。
    “其实,我们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希望和你一起坐在一起玩玩闹闹,而不是那二十军棍……”
    “小姐,小姐吃点东西吧,别淋着雨,小心身体。”岚云和武哥在远处看着,小厮拿着伞和吃的东西一边看着岚云,一边无奈的劝着如血。
    “不要管我,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如血深深追悔。
    “小姐,您多少吃点东西,身体要紧……”雨打断了小厮的话,而眼前的这个人三魂去了两魂半,却留着那半缕游魂对着石碑说话。
    “你们回去吧,走吧。”我要一个人与他们说说话。
    只剩我一个和雨陪着他们就好了,谁都不要来,这里只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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