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天 第一章 摄政王之死(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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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
当漆黑的枪口接触上自个儿的太阳穴时,韦衣第一感知便是冰凉,随着那句低沉男声“安息吧”响起,大脑象被利风刮过,眼前闪过白光,思绪一阵空白,再次睁开双目时,大脑传来翻滚不断的诡异片段,意外的记忆冲击使他脑神经一时的刺痛。
……
韩宓,是当朝元曦国手握三分二兵权、三分一王权的摄政王爷。
传闻,韩宓并非皇室中人,而是被先皇在私访民间的途中巧遇所救。听说先皇遇见那时的她年若三岁,浑身是血的独身躺在十多具狼尸的中央。先皇见此景象后大为震惊,当下便救她回到宫中,医治醒后先皇再三询问她的事因,她只道说自个儿是孤儿后便闭口不语。先皇见她年纪幼小,双眸明亮,言语却淡定得异非常孩童表现所能,想着她日后定能有一番所为,便认她为义女,旁身教导。
随着时间的接触,先皇惊讶的发现,韩宓不仅智慧过人,而且有勇有谋,乃有大将之风。这时正巧南方战事紧张,先皇便不顾朝中大臣的谏言反对,直命策封当时只有六岁的她作为大将领兵出战。
这一战便是两年,八岁的娃儿韩宓不但带领三万士兵敌退他国十万大军,还攻占了十座城池,当时可谓震惊了天下人。
出战两年多的韩宓带着战胜这喜讯领着兵马回宫,先皇大喜,直升了她的官级为正三品兵部大员,当时朝中已无大臣再反言一句。同一日,先皇老来得一子,虽是男儿身,但也欢喜不已。先皇一生只娶了君后一夫,虽多年来君后未曾有孕,但先皇仍然不为朝中大臣的劝谏所动摇,坚守着只娶一夫的诺言。
隔天一早,韩宓被先皇宣进君后的宫殿见驾,先皇夫妻俩见着她到来后便欢天喜地的连连对着她道“朕的孩儿长得多美”、“本宫的儿子长得多水灵啊”……她蹬高脚尖,往君后怀里的婴儿探头一看,这一看便让她彻底无言。听见他们急急的询问她的看法,她只是眨眨眼直言道:“好丑!”
夫妻俩人都被她的话气红了双颊,相对郁闷的时候突然走进一名神色着急的侍卫走进宫殿内向先皇行下跪礼,语气不稳的道:“皇上,北方传来消息,周边几个国家战乱,有些小国看着动乱,都对吾国发起战役!”
先皇与君后听后都面露担忧,相互废话一堆,站在旁的韩宓实在看不过去,直接打断他们的对话丢出一句“本王去罢”。
先皇听后大喜,假意的说了几句不舍的话便立即下旨封她为“神风镇国大将军”,官级从一品,即时动身前往北方战区。韩宓对于这个安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临走前丢了一句话给先皇——起的名字真难听。
韩宓这一去便过了八年,北方的战乱差不多平息,这时宫内帝旨传来,命她速回皇宫。
韩宓回到了皇宫后才知晓先皇时日无多,细心想了想,惊讶地发觉先皇在不知不觉间已六十多岁。
卧病在床的先皇见她回来了,脸上的神色舒和了一些,当着那些跪立在龙床周沿的众官员面前说下遗言:朕逝去后传位给长皇子韩子柬,吾义女韩宓统权扶助,直至吾儿十八年满皇权在握。
韩宓俯首帖耳在先皇床头,先皇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话后便慢慢地合上双眼,长眠下去。
这时不到一刻,战区那头传来消息,战乱再起,情况不乐观。回宫不到半天时间的韩宓简练地分派各官员的事务,找上皇室祭师按排好先皇入葬的事宜后,便派遣自幼教导自己的太傅随旁教导长皇子韩子柬登机事宜和日后参政手法。事情落定后连向君后辞别也来不及便牵起马绳风尘地前往战线。
象眨眼间那样,过了一个十年。
当时韩宓正清理完马厩里头的马粪,双手两边各领着一桶马粪准备拿去倒时见着两名走路扭着屁股的老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话还来不及说便听见她们说着皇上传旨命她速回皇宫与邓丞相的长子邓闩摘日成亲。
韩宓愕了一下,惊了,双手颤抖了几下,不小心把领在手中的那两桶马粪掉落在地上,洒沾得那两名老女人浑身是异臭。
韩宓屈指算了几回,心中暗惊着竟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老去。
十年来的战乱也差不多平息了,就算身为主将的她选择这个时候的离去,小战事小事务责权,下面的那些将领也能应对有余,怎也不会出什么大的乱子,但是……待了也待了十年了,一下子让她赶回皇宫还得娶个莫明其妙的男人为夫,真的有点让她受不了。
韩宓心里暗叹了一回,心道着:就当报答他们皇家人最后的一次恩情吧。
韩宓心思定下了便潇洒地骑着马独身前往皇宫,随后走出军营的将士看着话也不交对一声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她很是无言,直至到再见不着她的身影后才各散东西训练兵法去。
韩宓每天只睡了二个时辰,赶了十二天的路便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皇宫,立身站在皇宫的朱门前静静的仰望了一会儿,低下头,转身慢步离去。心中暗恼着自己居然忘记携带令牌回皇城,只好先打道回先皇在生前所赐予她的那所宓王府,同时也暗暗祈祷着王府里头的管事能认得出她这么一个出战多年的宓王爷。
韩宓才走了三步半的路,耳边幽幽的传来一声很陌生的“宓王爷”称呼,心里头滞了一下,转过身看向来人。
一名头发雪白的老妇人站在离她大概十步远的地方,神色有些激动的看着她,口上仍然低低的喊道:“宓王爷……”
韩宓愕了愕,回神,淡笑道:“韦太傅,安好。”
原来是自幼在旁教导她的韦太傅。韩宓看着她头上发丝已白得似雪,不觉间心头竟生起些苦涩。原来……还有人记得她这么一个人。
“宓王爷安好、安好……”韦太傅的声音有些颤抖,神色激动地连连点着头应着,“宓王爷不是要进宫见皇上吗?刚巧这个时辰是早朝,宓王爷快快进去面圣罢!”
韩宓脸上红了红,干涩的说道:“本王忘了把进宫的令牌带上身。”
韦太傅听后只了愕了一下,慈笑道:“宓王爷多年战身沙场,这么一点小事儿忘了也不奇怪。”
“宓王爷随臣一同进宫罢,等会儿臣派人给宓王爷送上新的令牌……”
韩宓跟上她身前,奇道:“韦太傅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才前去早朝?”
韦太傅眼神闪烁了一下,慈笑着:“皇上准下的,体谅臣年岁已高,早朝这事早已没上很久了……这几天听闻宓王爷要回宫,心头里欢喜,老骨头也硬朗着睡不着觉便在这皇宫外头四处走走散散儿心,等宓王爷什么时候回到宫的消息罢了。”
韩宓沉默不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跟随她的身后进入皇宫朱门后,走过道官帝桥,跨过门槛,进了朝殿,抬眸一看,进眼望尽全是生脸孔。在这一刻中,她感觉到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世界的人这回的感觉更是强烈。
朝殿中认识韦太傅的大臣都双双回望一眼,淡点头一下算是招呼,注意力倒是放到跟在她旁进来的韩宓身上。
韦太傅见此境象倒是见怪不怪,看着韩宓解释道:“多年来朝中官员新上任了不少,年岁高的那些臣子都已辞官退隐,年轻着的那些……也都辞官从商去了。”
韩宓愕了愕,回神,点头笑了笑表示回答。再次抬眸看了四周一眼,看着那一张张年轻而且又陌生异常的脸孔突然使她心生寒意。
韩宓低下头,遮掩去眼中的黯然,暗中轻叹了几回。自古以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象她这样的“老臣子”恐怕过不了多久也“换”得了了。
“韦太傅。”一名样貌清秀,气质温文,年若二十岁的女子走到韦太傅的面前,对着她双手抱拳,微微弯腰示礼一下。
韦太傅也连忙弯腰回了她一礼,便道:“乏大人。”
乏之脸上挂着淡笑,看着韩宓问向韦太傅道着:“这个位是……”
“乏大人,这位是宓王爷。”韦太傅看向韩宓,又道,“宓王爷,这位是礼部上书乏之乏大人。”
乏之闻言一愕,连忙回神便向韩宓来了个官级礼,淡笑道:“原来是震撼天下人的宓王爷,下官失敬了。”
韩宓呆了一下。“乏大人不必多礼,传言夸大罢了。”话落,状似无意般半举起左手按住自己左胸处突然“怦怦”地跳得厉害的心跳。
韩宓静心想了几回,心里头不由得颤抖了几下,暗道着自己莫不是百合?
“乏大人可知晓朝中怎么不见皇上在场?”韩宓再次环视四周一回后确实不见一衣明黄,轻皱眉头。
“回宓王爷,再过三个月便是皇上十八岁生辰,祠殿那边来了人请了皇上过去行使行洁身仪式。”乏之的话语顿了一下,“宓王爷是否有何要事呈示皇上?”
“……”韩宓想了想后,“倒也没什么,恐怕是本王离宫多年,回到皇城后可能有些激动便急急进宫闹腾罢。”
“既然现时无要事,本王还是早点打道回府整理些琐事罢。”
韩宓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乏之这时道着:“宓王爷……皇上下了旨,说宓王爷回到皇城后的第三天与邓丞相的长子邓闩成亲。”
韩宓的神色变了一下,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笑着道:“皇上这般记挂着本王的亲事,真是本王特大的福气。”想了想又道,“皇上是名男儿,而且又是史前男子当帝的第一人,为了建起吾皇的威望与天下男儿的公平,还望乏大人当见到皇上时便替本王转告一句。期望吾皇能为吾朝国立下一条男儿可以休妻的新律规。”
韩宓的话语刚落下,周围的官员连连抽声惊起,乏之更是呆了。
韩宓再也没多说什么便潇洒地步出朝殿,没走多远的路见着韦太傅在她身后追前来,不忍心看着年纪这般大的太傅为了追上她快要掉了半条命,只好转过身主动向韦太傅那走去。
韩宓来到她的跟前站定,担心地问道:“韦太傅是否有何要事急着追上来?”
韦太傅拿出巴掌大小的令牌送到她的手中,慈眉笑道:“出战多年的宓王爷恐怕别人认不得,没令牌在手别说回宓王府成了问题,就算是这皇宫的朱门宓王爷也难以出得外。”
韩宓恍然大悟,举起手拍了拍额头,神色尴尬的道:“谢过韦太傅,看本王这记性还真是不长进。”
韦太傅吱唔地道:“宓王爷难得回宫,不多逗留一会?”
韩宓闻言一愣,笑了,右手指着左手掌心,摇头道:“不了,本王这手掌心正刺痛得厉害。”语顿了一下,叹气一声后又道,“但心更是闹腾得无法呼吸。”
韩宓仍然温柔地笑着转身离去,独自留下已经呆滞较深的韦太傅在原地。良久,韦太傅慢慢回过神来,看着宁静而空旷的四周,愣了愣,微微张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低语自言道着:
宓王爷,三岁伴随先皇左右,六岁出战沙场,战地这一守便是二十多年,这风光而尊贵的“宓王爷”称号可享受过多少?
注【夫妻间相称对方为“妻主”、“夫君”,而非正君男子,为妻者则称对方为“X郎”。对外人介绍或称呼对方为“相公”、“娘子”。例如:这是我家相公/这是我家娘子等等,而非正君的男子侧称“侧君”、“郎君”。】
P·S:一个时辰为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