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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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诚礼心中很担心,苏小梨越是淡然处之,他便越担心。她从头到尾都没留过一滴眼泪,正常的吃饭睡觉。第二天一早,袁诚礼便按照苏小梨的要求把俞林和彭傲以及其他几个将领都叫了过去。
整整一天的时候,他们才走了出来,袁诚礼一走进去,便看见苏小梨坐在高高的檀木椅上,手里拿着虎符把玩。低着头,脸上落下一片阴影,看不出她的神情,只从她的身影中看出她有些疲惫。
“诚礼,若是这场仗败了,他的这么爱面子的人一定会很不开心吧。”
“夫人,这次情况不一样,即使是败了也是情有可原,相较而言,将军会更希望夫人开心。”
苏小梨抬起头看着他,扯出一丝笑,可这笑却比哭更加凄惨:“你见过谁刚死了丈夫还开心的起来?”她从高高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说道:“放心,你不用担心我,就算要殉情,我也不会挑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袁诚礼紧张道:“夫人,您万不可以有这种想法。”
苏小梨只对他一笑,抿着唇不说话。袁诚礼心中却慌极了,苏小梨有的时候十分极端,若是会做出殉情的事来他一定也会觉得不奇怪。
“夫人……”他刚想说什么,便被苏小梨抬起手制止住,她对他说道:“让小九子做点红豆盅送到我房间,我饿了。”她说着,便往房间里走。袁诚礼看着她离开,立刻也走了出去,随便拉了一个人让他给小九子带话,又追着苏小梨去了。
苏小梨走回营帐,放下帘子。这里面什么都没变,只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空荡荡的,安静的可怕。苏小梨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刚端到唇边,还没来得及喝,一滴水便滴落在杯子中。
愣神的空间,更多的水滴滴落在杯中,她摸了摸脸,一片潮湿。不由有些诧异,明明没感觉到自己在哭,可杯子中倒映出的人却满脸的悲切,因为难过,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
她放下茶杯,看着旁边的椅子上放着袁景泰的袍子,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那天走的时候他说夜晚凉,便把袍子披在她的身上,可她那天不知又因为什么与袁景泰在赌气,随便把衣服扔在一边,不搭理他。袁景泰有些无奈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别生气了,等我回来再闹,省的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气坏了身子。”
那个时候外面准备出战的将士已经准备好了,他用哄骗的语气说道:“小娘们,我要走了,不抱抱我?”
袁景泰每次出战前一定会抱她一下,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苏小梨不清不愿的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袁景泰轻笑一声,狠狠的抱了她一下,便转身离去。
她连那天生气的理由都忘了,很多时候苏小梨并不是真的跟他生气,只是坏心肠的想看袁景泰着急无措的样子。他说他会回来,可他却失信了。袁景泰不在,她还能跟谁去无理取闹,去任性撒泼?世上还有谁能任她打骂,会被她气得跳脚乱摔东西,却舍不得动她一下?
喉咙中毫无预兆的发出一声抽噎,她连忙咬住手腕,外面人来人往,她的声音若是稍微大了一点便会让人听见。哽咽声全被堵在口中,手腕上被咬出了血,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只能感觉到心口像是被硬生生的掏空了,疼的厉害。
可那个一看见她哭便心疼的不得了,用尽各种手段哄她开心,逗她笑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袁成礼守在门口,脸上毫无表情,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小九子端着一大碗红豆盅走过来,刚想进去,却被袁诚礼拦住,小九子刚想问怎么回事,袁诚礼就先说到:“你在外面等会。”
小九子也是识趣的人,见他不想解释,便什么都不问,老老实实站在帐前等着,手中端着的盅冷了许多次,又去重新热了许多次,袁诚礼才点头同意进去。
此后几天,桓燕突然开始分兵屯田,并在当地征粮,显然是准备做持久战。昭楚的人见了,有些着急,这么下去,何时才是终了?司寇霖听了手下人的汇报,皱着眉头,这袁景泰不是死了吗?怎么对方的阵营像是毫无反应似的。
“或许对方营中的其他将领,怕影响士气,封锁了消息吧。”祁棠危笑着说道。
司寇霖笑道:“这好办,让我们的人多多宣传,务必让桓燕的将士们都知道真相。”他的脸上满是笑意,能亲手射杀桓燕的袁景泰,除去昭楚的大害,这样的成就足够他高兴许久。
“对方在屯粮,看样子是准备做持久战了,可他们的营帐远离后方,就算屯田,征集粮草,但要运到前方,应该也挺难。”司寇霖说道。
“元帅,他们近日来做出许多样子奇怪的车,用这种东西运粮十分方便好使。”他手下的人说道。
司寇霖皱着眉头,做事如此有条有理,看不出丝毫慌张,“莫非袁景泰没有死,被救回去了?”
祁棠危笑道,“如此湍急之流,就算好人跌下去都活不了,跟何况已经身负重伤的袁景泰。”
“可袁景泰并非他人,若是他没死……”
“元帅大人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吗?”祁棠危眼中的笑意变得诡谲,“想不到对方一点点的举动就能让元帅怕了。”
“怎么会!”司寇霖说道,“就算他袁景泰复活我也不怕他,我能让他死一次,就能让他死第二次,我不信他还真的了阎罗王的特殊照顾。”
祁棠危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下人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手:“元帅大人难道没注意道,这样的行事风格,并非是你我熟悉的袁景泰,定然另有他人,袁景泰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当日的情况你我也看到了,他必死无疑,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既然如此,”司寇霖抿了抿唇,眼睛中闪现狠毒冷厉的光芒,“他们想屯粮,我便让他们屯不成,除了袁景泰,我倒不信,桓燕还有谁是我的对手!”说完,他便琢磨着近日出兵破坏桓燕军屯粮运粮的计划。
祁棠危不执一眼,可心下却不由暗暗起疑,出动大量的人去运粮屯田,大营必定空虚,这无非给了昭楚一个劫营的大好机会,桓燕这样的举动,如此光明正大,与其说是想明确告诉他们,桓燕准备持久战,想动摇他们的军心,倒更像是在引诱他们去劫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