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宫变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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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件墨夕和梵音只对外宣称路遇劫匪,虽然最后保住了大公子却损失惨重,还顺带救了个被劫匪强抢的我回来。入住大公子府之后墨夕也把我随身带着,连卧房也是他住外间我住里间,两房只隔了一条小回廊。墨夕生怕我露出一点马脚,外人看着却以为把我当成了贴身丫鬟,甚至传言说墨夕看上了我,欲收我做侧室,因此面上总是恭恭敬敬。我倒也乐得自在,日子颇有些索然,每日里我便想各种方法自娱自乐,采花熬胭脂,编竹草手镯小篮,找些精致的石头自己打磨成挂坠儿什么的,一来二去,惹的府里的丫头又好奇又羡慕的,我便多做了些送她们,渐渐的也熟了起来。
“灵儿,好灵儿,你上次做的玫瑰胭脂我快用完了,你什么时候再做点子可一定记着我呀!”红裳嬉皮笑脸地缠着我。红裳十四五岁光景,从小在府里长大,她娘是府上膳房管事,平日里没事总爱来看我的那些玩艺,渐渐地也和我要好起来,她是个水晶玻璃人儿,为人仗义,说话做事极为利爽,又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府里的人背地里都叫她小辣椒。自从和她要好以后,她便真心待我,府里有谁背地里嚼我舌根,她听见了张口就骂,把人骂走了她才开心。事后和我说起之时还颇为得意,每每看见她捋袖叉腰挥拳舞袖的娇憨模样,都暗觉好笑,层层暖意从心底泛起。
“灵儿你倒是说话呀,怎的魔症了,只顾看着我傻笑,难不成我脸上长花儿了么。”红裳一把将我推醒,顺势抹了把脸,疑惑的扫我一眼。
我轻笑一声,“我是在想,咱们红裳姑娘小辣椒艳名在外,什么样的胭脂才能配上姑娘你啊?最好倒是酿一瓶好醋……”
红裳一头雾水,“酿醋做什么?”
“去辣呀!”说完趁她发愣的当儿我回头便跑。果然,快跑出院门的时候,才听见身后一声尖叫伴随着狂奔的脚步声紧随而来。
“哎哟!”一面回头张望,一面脚步不停,却没注意猛然撞在某人身上。一个趔趄,就在脸即将着地的时候,一双手臂将我一把捞起。等回过神来,脚已牢牢站在地上,头还埋在来人怀里。挣扎出来一瞧,“容韵!”
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只见他一愣,又听身后侍卫喝道:“大胆!竟然直呼我家公子尊名!
容韵笑着一摆手:“不碍的。”
说话间,红裳婷婷走了上来,熟练地请着安。见我不动忙拉了拉我袖口。我学着她的样子笨拙的请了进宫后第一个安,又听见“呵”的一声轻笑传来。
“你家公子呢?好些日子没见着大哥了。”容韵笑问红裳。红裳自是不知,便望向我。我只得答道“公子在书房。要我带你过去么?”容韵看了我两眼,笑意渐浓,“好。”
一面在前面带路,一面想着他来的原因。打我进府那天起就没见过容韵,听红裳说往日也是容凌探望他的次数多,如今平白的过来,莫不是察觉了什么罢。正自想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姑娘”,转过身去纳闷地望着容韵,他却又是一笑,“如果我没记错,大哥的书房应该在那边。”
原来走着走着没注意,竟快走到自己的院子里去了。我一窘,道,“那二公子就请先在这里等候罢,我去通报一声。”话音刚落,“噗哧”的笑声传来。容韵回头望了一眼忍俊不禁的侍卫,点点头,“好。”
不理他们。我转身走向通往书房的路上,身后侍卫压低的声音隐隐传来。“公子,这丫头好没规矩。哪有请这么些人站在路中央等候主人的……”
我落荒而逃。
通报了墨夕,我便央着红裳将容韵请来。红裳一脸疑虑地盯着我看,我只好心虚地说公子叫我去泡茶。
端着茶盘走近书房,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偷偷向里瞧了一眼,书房内,墨夕、只顾低着头作画,容韵长身玉立在书桌旁,眼只望着墨夕的落笔。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忽然听见容韵的声音传来:“大哥,你还在怪我么?”
容凌(墨夕)一语不发,一脸阴沉,依旧画着。容韵抬头望了他一眼,继续道:“大哥要怪就继续怪好了,我没觉得我何处错了。那只小狐要是落在你们手里,我才不信它会活命!”
“灵儿,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我一惊,扭头一看,梵音那张邪魅的脸似笑非笑的对着我。我瞪了他一眼,抬脚走进屋内。
“臣下见过二位公子。二公子好兴致,今儿竟有空过来瞧瞧。”梵音神情极为谦恭,说话却不自主略带玩味。我一语不发的放好茶盏,端了茶盘立在角落。容韵本看不大惯梵音的妖魅气质,只略一点头,便不再看他。
“容韵,你先回去罢。我和梵音还有事。”容凌冷冷的声音倏然传来。
容韵猛然抬头,不可置信般的望着依旧冷淡的容凌,突然一咬嘴唇,“那么,容韵告辞!”
“灵儿”,我回头,梵音把玩着手中羽扇,望着容韵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挑,“送送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