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学委林黄小,爱犬林小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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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整装待发的学生们迫不及待地涌向教室门口。就像是一群奔向超市里搞特卖的老太婆们一样,一个一个冲得比贼还快。
林黄小抱着老师刚刚批改好的一大摞的作业本刚走到教室门口,便被人群一股脑儿地挤回了走廊,怀里的作业本也撒了一地。等学生们散得差不多了,林黄小蹲在地上,开始一本一本地收拾。除了还呆在她怀里的那十几本作业,其他的都无一幸免地被踩上了黑黑的脚印。
这样的学习委员,并不是她主动相当的。因为每次数学考试都会拿第一,所以他们那个刚从南大毕业的嫩里嫩气的年轻男老师自然会选一个得力的助手。结果,所谓的得力的助手,不过就是收一收作业,发一发作业,偶尔帮他改一改作业而已。
林黄小捡完了附近的作业本,一米外的教室门口还躺着一本。她无奈地伸出手去,想要拿起那无辜的作业本,但是另一只手却在她之前帮捡起了那个作业本。
那个男生并没有立刻就把本子还给她,他只是拿着那个本子,安静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的那一句“谢谢”。
林黄小抬起头瞟了他一眼,粗鲁地拿回作业本,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走吧,表哥。”
林黄小从背后听到了班长左藤子甜美的嗓音,但是她并没有回过头去看他们一眼。把所有的作业本发好之后,她背上她那破旧的牛仔背包,到车库取了脚踏车向学校大门口走去。
“哎哟……”一声惨叫,从距离林黄小只有两米远的校门口传了过来。
“老太婆,走路不长眼睛。”一个虎背熊腰的男生骂骂咧咧地绕开跌倒在地、看上去已经上了年纪的一个老太太,大步走开了。
林黄小也打算推着脚踏车绕过去,但并不是假装没看见的意思。她只是不习惯多管闲事罢了,毕竟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多得处理不完。
“小妹妹,帮个忙,拉我起来好吗?”那神奇的老太太在林黄小即将绕过她之前开了口,并且厚着脸皮伸出了一只满是皱纹却戴着玉手镯和金戒指的手。
林黄小有些**地站在原地,像是遇到了一个不愿施舍却硬是要你施舍的乞丐。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林黄小微微弯下了腰,伸出右手,用力把那屁股像是粘在了地上的老太太拉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老太太看清了林黄小的脸。齐耳的短发,凌乱的刘海,看起来明明还是那么的稚嫩,但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却充满了警惕的眼神。
林黄小刻意地瞪大了眼睛,不怀好意地瞪着老太太。因为从刚才到现在,那只苍老却柔软的手仍然在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识相的早就该松手了吧?林黄小默默地想。但是那神奇的老太太在借着正上方的路灯看清林黄小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之后,不仅没有被林黄小吓倒,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有泪珠在涌动。
她紧紧地握住林黄小的手,费力地站直了身子。扭了扭腰,又扭了扭屁股,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一副心怀不轨的样子。
林黄小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捡起她掉在一旁的皮包。她并不是因为好心才那么做,只是希望那老太太赶紧让她走人。
“哎呀,我的脚好疼。”老太太突然一脸痛苦,“该不是刚才崴到脚了吧?”她一边说,一边把林黄小的手抓得更紧了。“小妹妹,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还没等林黄小开口,她便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林黄小谨慎地看看了四周,结伴而行的学生们有说有笑地走出校门,只有老太太是一个人。
看见林黄小不信任的眼神,老太太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解释着:“我的孙子最近几天回家很晚,我很担心,就想着守在学校门口,好带他回家……”
林黄小还是没有说话,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她只是想知道,这老太太还能编出怎样高超的理由来。
“哎呀,我的脚好痛啊……我怎么这么可怜呢,大半夜的一个人不说,脚崴了也没人能帮我……”老太太继续大演苦情戏,表情动作都很到位,就差那两滴宝贵的眼泪了。
借着光,林黄小瞟了那老太太一眼。满头白发但是气质不凡,年纪很大但是保养的很好,不仅穿金戴银,而且来路不明。她唯一搞不明白的是,这老太太这样死皮赖脸地赖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吧,你家在哪儿。”林黄小破天荒地说出了以前她从来都不会说的话。也许是好奇心太过强烈,她竟然很想知道那老太太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好奇害死猫,林黄小大概是没听说过这么一句话,或是看过这么一部电影了。她无比大胆地载着那年老体迈的老太太上了大马路。
“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太太紧紧地抱住林黄小的腰,一脸幸福地问。尽管不知那幸福从何而来,但是绝对是幸福的表情。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吗?”林黄小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假装关心地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用不用!”老太太断然拒绝,“回去涂一点跌打损伤膏就没事了。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林黄小依旧不说话,因为那老太太明知故问。写着名字和班级的胸章就别在胸前,她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看不清楚吧。
“你上几年级啊?今年多大啦?你家住哪里啊?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啊?”老太太像是人口调查科的检察官似的,一口气问了林黄小诸多问题。
“下车吧。”林黄小勒紧了手刹,一只脚着地,停了下来。
“我不问了不问了,绝对不会再问了!”老太太立刻求饶,抱着林黄小腰的那只手也拿了回来。
林黄小继续骑着她的自行车,老太太果然没再多说一句话。坐在后面无比悠闲的她正忙着给司机发短信,让他自己先回去,不用在校门口等她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在林黄小的两条细腿断掉之前,总算到达老太太家的院子门口。尽管一路上遇到不少斜坡,她还是咬着牙硬是骑了上去。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却热得她大汗淋漓,像是刚被人迎面泼了一盆水似的。
虽然体力有些透支,但是看见那辉煌气派的别墅,林黄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从栅栏后面看到了绿树和鲜花像迷宫一样茂盛的硕大的院子,荡漾着灯光的鱼池,鹅卵石小道一直延伸到后院,还有那精致的欧式建筑……而她现在所站的大门,比学校的大门还要宽阔,气派,简直就像是皇家建筑。
“小妹妹,进去喝点茶,歇一歇吧。”老太太敏捷地跳下了脚踏车,笑眯眯地邀请林黄小。
“不是在做梦吧?”林黄小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你不是在做梦,这都是真的哦。”老太太边说,还一边伸手用力掐了林黄小的胳膊一下。
“哎哟……”林黄小疼得龇牙咧嘴,“我是在问你是不是在做梦好吧?”她皱着眉头揉了揉手臂,恼火地说。
“我怎么会在做梦呢?你一个大活人站在我的面前,对吧?”老太太依旧笑眯眯。
林黄小毛骨悚然地调转了车头。眼前的老太太像极了要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她的好奇心也就此打住。骗子!大骗子!这么有钱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老太太一个人守在门口等孙子?脚扭伤了却连医院也不去,硬是要坐她那破旧的脚踏车?
她害怕,若是她真的跟着那老太太走进去了,说不定第二天早晨校园里就看不见她那年轻而朝气蓬勃的动人身影了。虽然现在的生活不尽人意,但是她还没有这么年轻就翘辫子的想法。
林黄小真是越想越可疑。一边迟疑着,一边推车往后退,寻找着机会逃过此劫。
“小妹妹,来嘛,瞧瞧你,累得满头都是汗。”老太太丝毫没有察觉到林黄小的惶惶不安,反而变得更加热情了,她甚至冲着那陷入惶恐的小女生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苍老而有力的手已经越来越近了!林黄小突然猛地跨上脚踏车,灵活地调转车头,右脚用力一蹬,便和车子一起飞奔起来。
老太太两手空空地看着林黄小渐行渐远的身影,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提包还在她的车篮子里。“小妹妹!我的包!我的包……”她大喊,不停地大喊,希望前进中的林黄小能够停下来。
林黄小刚刚跨上脚踏车狂奔的几秒钟之后,一辆白色的跑车停在了老太太的面前。从车里走下的高大男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硬是被老太太一把拉住,指着林黄小的背影大喊:“我的包!我的包!”
男生不急不慢地坐上车,按下手指发动引擎,帅气地甩尾,像一根离了弦的箭一般,火速地驾驶着车子往林黄小离开的方向追了上来。
林黄小死命地地猛蹬脚踏车。她后悔了,后悔她那前所未有的好奇心不知死活地冒了出来。她还不知道,危险正在向她渐渐逼近。
白色的跑车像一匹白马,在林黄小脚踏车的正前方猛地停了下来。林黄小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被眼前的巨物吓到,本能地急刹车,于是连人带车笔直地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