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曙光——轩辕之旅  第一章 冰棺美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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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萧萧,如泼下一片汪洋,肆意在天地间。
    然而,这片汪洋中,忽飘过一把伞。
    黑色的伞,白茫茫的一点黑,在汪洋风浪中颠簸挣扎。
    风雨依旧,这把伞却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破旧的祠堂,祠堂旁还长着一大片枯黄的杂草,常绿的乱藤爬满了破败的木墙,几株枯树在风雨中摇摇晃晃。
    在如此华丽,如此整齐的天罗城中,居然还有一个这样破旧的地方,实在是格格不入。
    祠堂早已没有门,那已断了几根木梁的门槛还挂着一个匾额,上面写着两个字——禁地!
    天罗城的禁地!
    黑色的伞终于收起来了,靠在门边上,雨水沿着黑色的雨伞滴下来,湿了一地。
    那个一直撑着它在这瓢泼大雨中走了一路的人,站在门口,望着祠堂前面那尊破败的神像,怔怔地出神。
    雨没有打湿他的衣服,却弄湿了他的脸。雨水爬在他脸上,像是渗透了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包括那道长长的却已十分模糊的刀疤。
    这个祠堂不仅破败,而且小,它只是用几根已生满蛀虫的木柱子支撑着,甚至都没有了多余的过道,多余的房间。一个这样小,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祠堂,怎么可能会成为天罗城的禁地?他又怎敢到这儿来?
    他突然神色一凛。因为他已看到在那张放着神像的神龛上,竟有两堆香灰。细小的香灰,若不是他目光极其敏锐,是决然看不到的。难道也有人来过这天罗城的禁地,并且还拜祭了这个早已被人遗忘的神像。
    他眼中精光一闪,突然长长地叹口气:“一定是他。我明明早已下令这儿不准人出入,他还是要来。他这样是在公然对我挑衅么?”
    他的目光悠悠地投向这尊神像。岁月早已把它的五官腐蚀地模糊不清,然而从它的轮廓上还能猜出这供奉的定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神。
    突然,响起轻微的“叭”的一声,原来是梁上一只蜘蛛掉下来,正好落在神像的脸上。他微皱眉,用袖子拂去这只蜘蛛,然后,他的手慢慢地伸向那张披在神像上的黄色布幔上。
    神龛忽的转动起来。在它下面,已露出一个长长的地道。
    原来这看似普通的祠堂,竟暗含着这么大的玄机。
    更奇怪的是,他刚刚到的还是一个破败不堪的风雨飘摇的祠堂。可当他走下这条地道时,他又像来到了一个别有洞天的人间天堂。
    长明灯高高的悬挂在两边,连地道,都是用白玉砌成的。外面还是一片惨淡枯败的冬日世界,但在这密道里,却把四季都融合起来了。
    他先是看到了代表了春天的海棠、,然后是夏天的芍药,接着是秋菊,最后是冬梅。这些本该在不同季节里开得花,现在竟居然聚在一起。密道很长很长,弯弯折折,每一种花都是开在不同的密道时。而且当他走到这些放着代表不同的花的密道时,他身体感受的温度竟也随着四季变化起来。
    然而,密道上也顺次地站着一些人。与这些娇艳的花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他们个个如木刻般一动不动,僵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他们,自然就是天罗城的死士!
    天罗城的确修筑了很多奇特的密道,例如前日关押九华剑派落魄剑客连梦泽的那条。可是,他们在这个破旧祠堂下修筑这样一个如此奢华的秘道,又派这么多的死士来保护它,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来到了那条开满梅花的秘道,这里虽然冷,但相对于外面的世界来说,却是最正常的。
    秘道旁边有一扇小石门,他刚欲推开,门突然就自动开了。
    出来的竟是天罗城西护法夜君佑。
    夜君佑看着他,脸上明显露出一丝讶色,道:“城主,这么大的雨天,属下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夜君佑离开,自己则进门去了。
    听着门被合上的声音,夜君佑轻轻叹气,他望着秘道上的石壁,目光却似已穿透了它望向了外面:“冬日里下这么一场大雨,看来春天就要来了!”
    这秘道本已是天下之绝,但当他进入这秘道中的石门时,前面的一切就变得不足为奇了。
    这竟是一个用冰铸成的房间!
    这也是一个单调的房间,除了放在最中间的那具冰棺。
    房间里冒着阵阵白气,这里自然也是极冷的,但他的脸上却一点不适的迹象都没有。
    只是当他看到这具冰棺时,那原本冷漠的眸子里顿时充满柔情。
    雪白的冰棺里,睡着一个雪白的人。
    她的略显苍白的嘴唇紧闭着,看来已死去多时。她的发上,还插着一朵玄樱幽昙。这朵世上最美的花,插在她的发上,竟只是成了一个陪衬。
    天罗城现在最美的女子就是月衣了,所以她被誉为神之女,然而这人的美,却早已超越了神。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冰棺,仿佛就在抚摸着冰棺美人的脸庞。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她倾诉。然而他还是沉默着,只是痴痴地望着她,良久良久。
    仿佛这一刻,就是地老天荒。
    他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很小了。
    风拂起神像上的布幔哗哗作响。他看着这个已变得十分模糊的神像,摸摸自己脸上那道伤疤。因为他仿佛觉得它正在辣辣地、咸咸地疼。
    那把被他放在门边的伞早已滴干了水。他叹口气,重新撑开伞,一步一步地走出这个祠堂。
    祠堂边那些枯黄的杂草,经过一场暴雨的浸润后,竟仿佛还有了一丝生机。
    他突然看到这堆杂草中有一双白色的鞋子,然后是白色的裙子,最上面却是一把火红火红的伞。
    “城主。”沈溪儿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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