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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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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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间总是无聊的。不要看那些坐在一排聚精会神的学生,你要学会站在第一排往后看,就会发现所有平时宣唱“高贵的头颅”的有为青年们在睡意面前好像浸过水的牛皮纸一样一捅就破。人生总有不可违的事情,哪怕破天也不行。睡觉就是。
睡觉是因为无聊,无聊是因为老师。尤其是当你看见一个体态可掬的木头老师在那里喋喋不休时会更加无聊。最可悲的是这位过了8级的超级英语老师现在正在教我们认识我们都认识的26个字母时脸上所流露出的无奈和愤怒深深的影响了我们,让我们的睡意在她不断颤抖的肉褶下扩散、扩散……
最后睡意扩散了整个教室那么大时,前排的好学生们也承受不了了,证明了“人生有不可违之事”的正确。木头老师用努力睁开她很少能睁开的眼睛,眼神中的怒光像刀片一样片在我们身上。也许她现在想的就是把我们一个个都削成山西刀削面下到锅里煮熟捞出来浇上鸡汤搁几片肉端到门外倒给路过的流浪狗吃。
但是终究这是违法的事情,作为一个过了8级英语的文明人来说是不可为的。不可为并不代表她不想为,只不过她在想如何能用一种很委婉的方法侮辱我们,最好是能侮辱我们之后我们还在那里哈哈笑。这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事情,人们都希望能有一种人在卖了他们之后这种人还帮人们数钱。木头虽然叫木头,但实质上也是人,也不例外。
木头老师想了半天终于想到“利用自己的优势去打击别人的劣势”这种很实用的嫉妒方法。木头老师很聪明,至少在这个时候表现的很聪明。我们要承认,一个能够活用所学和生来就所掌握的知识的人是很聪明的。
木头老师想到的是用自己过了8级的英语来取消我们这些26个字母都认不全的人。木头老师是一个家庭保守、性取向很正常的人,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这样的人一般都很讨厌同性恋,所以老师立刻想起了“homosexuality”,但是她要说的时候才感觉似乎这个词对于我们这些智商很低或者说英语智商很低的人来说太过艰涩了,这样骂了人之后没有成就感。木头老师想找一个简单一点的词,能够让大多数人听不懂,但是有一两个人能够在事后对大家说明意思那就最好不过。不过也许是她过的级数太高的原因,绞尽脑汁才从记忆角落里面找出一个“gayness”,没有办法只好将就用了,实在没办法只好用汉语说一句话,然后把“gayness”这个词放进去。这样既保证了自己的骂人水准不至于太低,又能满足她卑微的成就感。于是在精心准备下,这样一句话出炉了:
你们这些人,谁再不好好听课就是“gayness”!
木头老师很聪明,但聪明并不能掩饰她对我们的不了解,或者说对我们这种群体的不了解。你让一个人背诵出26个英文字母也许很难,但是如果你问他“violate”、“trollop”和“sadomasochism”,那他一定对答如流。
木头老师最主要的就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木头老师说完之后,全班的人都静默了两秒钟,这两秒钟用来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所有相关的词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和“gayness”相关的更口语化的词,在两秒钟之后大多数人对着木头老师说:
No!No!No!Wearenothomosexualites!Youarereallyhomosexuality!
木头老师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显然一时不能适应,在讲台上僵了将近一分钟。教室里面没有一丝声音,除了木头老师和部分直到现在仍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好学生之外,剩下的人在说完这句之后都又埋头睡觉。
往往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沉寂,这句话实在太对了。木头老师在思考了这句话并在脑海里面做了翻译之后联想到自己悲惨的人生和戏剧化的身材实在怒不可当,暴风雨在一瞬间降临到了这个教室。木头老师用她倾盆的眼泪和动如脱兔时巨大的体积所扬起的风尘精彩的演绎了什么叫做暴风雨的同时夺门而去。这暴风雨粗暴到让全班酣睡的人都在一瞬间惊醒,甚至有沿海地区来的同学以为台风在睡中到来,醒来后第一反应就是迅速跑到墙角放垃圾的地方一屁股蹲下双手抱头完全不顾屁股上沾上后排同学擦完鼻涕随地乱扔的纸巾。
暴风雨从教室外又再次夺门而入,尾随暴风雨的是我们校长和煦的春风。
校长满脸的和蔼让墙角的同胞终于明白了暴风雨的侵袭并不像他所想的那么恐惧,这位同胞站起来之后发现了屁股上沾上的纸巾,经过了长时间的仔细观察和推理,差点就剩去尝一下是什么了,最后这位同学用手捻了一点发现具有一定弹性之后终于确定这是鼻涕。于是又一场暴风雨来临:
谁这么没有公德,乱擦鼻涕?
同学比起木头老师来毕竟还多了一些冷静,至少说完之后感觉话好像有点错误就立刻更正了:
谁这么没有公德,乱扔擦鼻涕的纸?
在经历了先前台风的袭击之后大多数同学明显把这个热带低气压没有放在眼里。一个穿衬衫的漂亮女生甚至用独特的鼻音吐出了一个“切”字。但是热带低气压对这样没有理睬的行为归结为没有礼貌,而“切”同学则被认为是做贼心虚,低气压同学立刻上去边从后面拽女生的衣领边问:
是不是你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