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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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电影开始的时间很长,因为教官被嚷嚷着绝对不会上两次当而上了两次当的群众挡在外面还没有进来。我看看周围,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我很恐慌,仿佛自己置身与从来没有经历的陌生之中。我抬头往前看,盯着那台还是21寸的彩电,企图压住心里的不安。盯了半天发现屏幕下方的商标上写着“TOL王牌”。
    外面依然下着雨,但走廊里也依然闷热。我默数着从脑门上流下的汗滴发现这场景和回忆慢慢重合。记得小时候每次在农忙之后总会有一两场电影要演,在村子里的空地上竖起白幕,老人和孩子们拿着马扎和长凳乱七八糟地坐下唧唧喳喳地喊着等待电影开始。不要问我为什么不见中年人和青年,中年人的思想是有这个时间他们可以去多搓几把麻将作为额外收入或支出,青年们我们可以在某个不为人见的黑暗中听到他们的声音(或者说呻吟?)。上面的所有人都有他们的快乐,却各有各的不同。他们不能剥夺彼此的快乐,所以他们嫉妒着努力维持和扩大自己的快乐。
    我和大牛身边都是女孩,我们被包围了。我很拘谨的坐着,大牛很嚣张的东张西望。大牛穿的是前开襟的短袖,他只系着一个扣子,然后很兴奋的从旁边只开了一个扣子的女孩衣服里往进看。我希望他系一个扣子的原因是太热,而看别人只是因为他的无所事事。但是看到他的笑之后我的希望全部落空。
    大牛对我说:快看快看,这个女的没穿胸罩。
    我说:这你也能看见,你眼睛也太尖了吧?
    大牛说:我是什么人,我现在已经达到了阅遍A片而心中无码的境界,这小小的衣服能耐我何。
    我说:那人家穿没穿关你屁事。
    大牛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满足一下好奇心嘛!
    我说:小心好奇害死你这只猫。
    大牛说:我不是猫,我是猎人。
    我说:对,不过是偷猎的。
    我看了一下那个女孩,见她没有注意,于是压低声音对大牛说:这个长的太抽象了,你不能换一个吗?
    大牛说:是吗?哦,我只看局部地区。
    我准备再说,突然感觉到旁边传来的森冷,我扭头一看,那个女孩正瞪着我看个不停,瞬间,我有一种被蛇咬到的痛感,连忙回过头看大牛。大牛到是丝毫不惧,也用他独有的淫荡眼神瞪回去。我很纳闷,为什么这个女孩在我们谈论她的胸部时那么镇定,而一旦谈到她的不漂亮时就那么大反应。现在明白了,那些女孩最在意的就是她们的脸蛋,换句话说就是她们只要脸,再换句话说就是如果找个东西把脸蒙上那么她们就连脸都不要了。
    大牛依然在那里对眼,我很想说我不认识他,但很可以,我认识并且暂时只熟悉他。我对大牛说:你安分一点,别丢人了。
    大牛说:没事,我只是用眼神勾引了一下她而已,总比她们被别人用肢体侵犯的好。
    我说:这可说不准,她也许更喜欢别人的肢体而不是你的眼神。
    大牛很沮丧的说:难道就没有好女孩了吗?
    我说:如果你想得到你希望的回答,那你应该问难道没有好女人了吗。
    教官终于在我们等到要回去睡觉的时候挤了进来,我看着她满脸的汗知道她也很不容易,想要在明智的群众面前获得胜利那要有多么睿智的头脑啊!电影开始了,很无味,无味到我现在都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电影了,我想这是我看过最没有意思的电影。旁边的女生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的吧唧吧唧嘴。我实在无法再看下去,她每次一张嘴就让我想起了恐怖片,尤其当她嘴角的口水就要滴落而她却又吸了回去的时候。我闻到了烟味,估计是哪个同学也看到了这一幕,实在不能压抑自己心中的恐惧。
    恐怖片转了过来看着我说: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我不敢看她的脸,连忙低下头。恐怖片似乎对我的举动十分不满,皱着眉头用她脸上掉下的粉末状物体威胁着我。我没有办法只好说:什么味道?
    她说:你闻,怪怪的。
    我说:烟味。
    她说:真难闻!
    我说:那你可以选择不呼吸。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她又祭起了她的法宝——血红的吊角眼。
    我连忙接着说:那你可以在呼吸和死亡中选一个。她不说话,回过头去看电影。我长出了一口气,第一次有种希望一个人赶快去死的冲动。不过她好象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她罪恶的生命,依然正常的坐在那里。我知道她必定选择了呼吸这烟味,我怅然若失却毫无办法。每个人都怕死,包括能吓鬼的。而且他们这样能够置人于死地的人连死字都听不得。
    电影在索然中开始,在索然中结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可以回忆的东西,而旁边的人却让我每每在噩梦中惊醒。我想,任何我们经历的东西总会给我们脑海中烙下印记让我们在以后回味喜悦,悲伤或恐怖,我们总想着如何把那些让我们颤栗的东西从中剔除却忘了最重要的原则——我们的记忆不容许删除卸载和格式化。
    教官看的很认真,最起码在我们看来很认真。电影完了的时候她说:明天都早点起来,要是不下雨的话我们就去打篮球不训练了。我不知道打篮球和军训有什么联系,可能唯一的联系就是都要使劲折腾我们。其他人很开心,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也有经历,原因是他们连高兴时的欢呼都一模一样。
    我们回到了宿舍。我感觉到了肚子的抗议,才发现我原来已经有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找了找大牛却不见他的踪影,于是对公仆说:一起去吃个饭吧。
    公仆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早没卖东西的了。
    我说那就找点别的吃:实在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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