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置评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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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歌一直觊觎的空位终于坐了人,只是,那人却没有露出丝毫高兴的样子。因为此刻所处的位置是高处,又是在意孤行的左手边,先前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并没有散去,反而更加灼灼。
    展陌荻却像是浑然不觉,不仅是那些无形的视线,就算是那直接探到他身上的大手,他也仿佛并不知道似的。意孤行旁若无人的为他整理着微乱的黑发,手指有意无意的滑过他的脖颈,那种烫人的温度,仿佛能将他的皮肤灼伤。
    能够记得,从那日离开海中孤岛后,这个红发男人就没有再碰过自己。而今天他要离开房间去参加酒宴之前,曾经留下一句话“你可以先休息,不过要等我回来。”
    展陌荻心头泛苦,他竟然能够听得懂同性间那种并不露骨的暗示。这到底说明了什么?是接受了这样荒谬的现实?还是他已经放任自己堕落和沉沦?
    意孤行却没想到此刻他会是如此苦涩的心理,他只是看了看桌上摆放的酒食,因为这是海盗的酒宴,就连食物都透露出一股粗犷之风。微微皱眉,意孤行招手叫来了一边的侍从。“去吩咐厨房,做些清粥小菜送过来。”
    侍从一时间没能理解这个命令的意思,这不是正在喝酒吃肉吗?怎么又需要清粥小菜了?
    “还不快去?”意孤行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如果是以前,如果换了个对象,他一定不会注意到饮食之类的细枝末节。然而现在,他却记得展陌荻今日还粒米未进,如果直接吃桌上这些油腻的食物,一定会引起肠胃不适。
    侍从被意孤行那种不耐烦吓坏了,腿脚跑得飞快,没多久热腾腾的清粥小菜就备好了端了上来。只是,这些东西出现在眼前的酒宴上,显得有些微的不协调。
    即使打量的目光已经不再那么放肆——因为他们收到了意孤行的警告眼神,不过所有人还是忍不住悄悄关注着这边,看到送上的清粥小菜,他们的脸色就已经很古怪了。但当他们看到意孤行竟然亲自给那个黑发男人夹菜的时候,一个个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下巴都有脱臼的可能。
    就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狼歌更是又恨又妒,强自绽出一朵尚算得体的笑容,“船长,这些东西吃的好腻,我也想吃一碗清粥。”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希望意孤行也能亲自盛上一碗粥给她。
    意孤行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想吃什么就去叫厨房做。”他所以的注意力都放在展陌荻用餐的侧颜上,那样不紧不慢和悠闲地样子,即使吃着如此简单的食物,也同样的优雅,和……魅惑。
    就连意孤行都莫名的有了食欲,给自己盛上一碗粥,陪着他慢慢的吃了起来。
    于是,场中的气氛再变,如说之前的寂静是因为乍见展陌荻时的惊艳,那么现在的寂静则是因为被吓的。他们尊敬的焰皇,在品尝到某一种可口的菜肴后,会将咬过剩下的一半放在黑发男人的碗里,而男人也并不害羞,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吃下去。
    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所有人觉得看也不是,不看又做不到,他们的位置是那般显眼。此时最难受的人要数坐在意孤行右手边的狼战,可以说,不仅眼神找不到放置得地方,就连手足都彻底感到无措,想死的心都有了。
    总算,这个过程并不很长,送上来的清粥小菜很快被两人吃了干净。展陌荻拿起一旁的白绢擦了擦嘴角,刚要放下,手中的白绢又被旁边的那人接了过去。
    这一回,连淡漠如展陌荻者都忍不住侧目过去,自己刚用过的白绢正在那个人的手上,用着和方才同一处边角在擦拭嘴角。静静看着他的动作,黑眸里有难以形容的情绪。他们不是第一次一起用餐,然而刻意的加上这许多暧昧的小动作却是第一次。
    他是在说明什么,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想起那个翠眼女子的敌意,这个答案也就不言而明了。那么,自己该感谢他吗?展陌荻敛下了眸子,再次将嘲讽和苦涩遮挡其后。
    终于寻到了空隙,狼战端起酒杯面向了展陌荻。意孤行之前料想的不错,在见过黑发男人后,狼战果然再也叫不出“美人”二字了,他用了和轩墨一样的称呼,“展公子,可否……”
    “哥哥。”狼歌插话,娉婷的身段移了过来。“要敬酒也该由我来才对。毕竟,我们都同样以色事主。你说对吗?展、公、子?”
    狼歌的声音很大,也很清脆,全场中,若说有人没听见这几句话,那是不可能的。多数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理,同样也有人心生愤怒。十雨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轩墨眼疾手快将他拉住,恐怕那个少年已经当场掀翻酒席站了起来。
    “拉着我干什么?”十雨不悦的回头,雪白的眉毛斜飞出去,此刻看来更像是出鞘的利剑。同时,他也觉察到对方手掌的颤抖,“你明明和我一样生气,你不该阻止我,反而应该和我一起去扇狼歌那女人两巴掌。”
    十雨少年意气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轩墨则在斟酌眼下发展下去的影响。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是意孤行,他一言不发,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本来就极薄的嘴唇此刻在紧抿下显得更加薄而利。
    稍微熟悉焰皇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在怒火的边缘。
    展陌荻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神情淡淡,嫉恨也好,羞辱也罢,仿佛都不能进入他的内心,更别说动摇他得神智,他依然是那个任何人都不能涉足和触及的孤岛。看了狼歌一眼,他竟然对她微微一笑,似乎被说成“以色事主”的人并不是他。“小姐,你说的话,我并不否认。”
    他既没有否认的可能,也没有否认的意识。那些,本就是事实。哪怕被说的这么不堪,他也无所谓了。从涅普顿号回到极京岛开始,意孤行的所有行为已经把他的地位说明的一清二楚,只怕现在岛上没有人不知道他低下的奴隶身份。
    当然,也就不差狼歌的这一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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