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 碧源·风  第五章 溯往昔之柄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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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年前,碧源大劫!
    鲛人们饱受天火烘烤,碧源海水节节下退!
    殷姬躲在珊瑚丛中艰难的生下了思源,却惊喜的发现她口衔碧源珠,那一刻碧源珠散发的光辉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夺目的光柱冲天而出,照亮了整个碧源海整整七日。
    然而碧源珠力量强大,尚为婴儿的思源还不能操控,于是思源的父亲——炳华,在咽气之前嘱咐殷姬一定要将三百年后的思源带回来。气衰力竭之后,他很快就魂归九泉!
    所以来的,是三百年前的殷姬。
    “思源,我的女儿。娘求你,为了碧源海,你回去一次吧。见见你的父亲,让他能在死前,见见你……”
    思源从来不知道殷姬也有这么柔弱的一面,印象中她不是板着脸逼自己练功就是漠不关心的看着自己,就好像她是仇人一样。
    若看着思源,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很明显不想让她去。
    “思源年纪还小,我和她一起去吧!”
    “殷姬”看了他一眼,摇头说不行。
    “炳华开辟的时空水涡只能允许两者通过,你去不了的。”
    思源回握住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我可是拯救碧源海的大英雄!”她想了想,觉得不太对,又改口,“不对,是大英雌!”
    若笑了,如春风万里,他点头道好。
    “我会等你。”
    “我想跟我现在的娘告别,行吗?”
    “殷姬”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殷姬虽泪眼婆娑,却也没多做挽留,因为她知道时间紧迫,思源再不走,碧源海就要毁了。
    她看着离去的思源的背影,伏在地上嘤嘤哭泣,肝肠寸断!
    天上星光璀璨,与波光粼粼的碧源海面交相辉映,一眉弯月落在遥远的海天交接处,即将西坠。
    天将大亮……
    “殷姬”眉头紧皱,立南面北,袖风猎猎作响。她口念咒语,双手幻化出朵朵繁花,繁花聚在一起,形成两束光柱直奔正北朱雀星野而去。顿时天崩地裂星落浪起。那浪卷起千丈水幕汹涌而来,却在他们身边乖巧地停了下来,思源惊奇地看着眼前缓缓出现的水涡,那水涡就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的水花一般绚丽,只是比它大了千万倍,更是泛着魅紫的光芒。
    若紧紧握着她的手,此刻他没有任何心思来欣赏时空水涡的美丽,他的头痛得很。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却又被生生压制住无法挣脱。
    他咬牙忍住,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不,不能让思源去的不安心!
    思源在“殷姬”的催促下松开了若的手,若极力忍痛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心里却感到强烈的不舍,那不舍强烈到足以毁灭他的理智,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最终还是松开了。
    头痛还在加剧,随着思源的离开而寸寸拉锯着他的整个脑海。
    思源走到水涡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殷姬还是没有来,她略略失望,只犹疑一会,便转身跳入了水涡……
    刹那间,记忆如海啸般尽数侵占若的脑海,剧痛消失,三百年前的旧事纷至沓来……
    若瞪着干涩的眼望着思源消失的方向,眼前幻化出那从不回头的梦中女子,每次做了一半便醒来的梦终于有了结尾:她回了头,那笑容,是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会忘记的……
    “思源!”他暴喝一声就要往渐渐消失的水涡奔去,身后被巨大的阻力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涡变得透明,最终消失。
    他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来者。
    是殷姬!
    千丈水幕消失,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一丝光芒透出出茫茫海面,却清洌而冷酷。
    天亮了……
    荒凉,萧条,死寂……
    这是思源回到三百年前后对碧源海的第一印象。
    这哪里是她活了三百年的碧源海,分明就是洪荒之初的荒土嘛!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
    殷姬拉着她的手一路心急火燎地回到了碧月殿。
    “快!去看看你的父亲!”她推她来到一个房间外,水珠作帘挡住了思源的视线,只能依稀看出里面躺着一个鲛人,已经奄奄一息。
    她慢慢伸出手,带着迟疑与不敢。
    里面是她的父亲,她想了三百年的父亲就在里面。她想象过他的样子,想象过他的英姿,却没想过真见着了,该怎么办?
    水帘被挑开,心急的殷姬将她推到了床边,牢牢的握住丈夫的手。
    思源的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父亲?这就是他的父亲?!这个形如枯槁的老者是她的父亲吗?不是说他英勇神武,救了很多鲛人吗?不是说他不顾一切,抵抗天火坠海吗?
    “炳华,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们的女儿吧,她就在你的面前。”殷姬笑着说,眼角却泪珠纷然,她抓起思源的手放到他的手中。
    炳华听到女儿,费力的挣扎着睁开眼,模糊的眼前渐渐清楚,思源泫然的模样印入他的眼中。
    “我的……女儿。”他欣慰之极,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握着思源的手不断加重力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抵抗天火耗费了他大半的心力,开启时空水涡彻底使他散尽一生的功力,如今,已是大限将至。
    “父亲……”
    思源哭着喊出了他最期待听到的话,炳华笑得很开心,努力平复了情绪,艰难地开口:“我的使命已尽,接下来……就是你的了……莫要忘了苍生,莫要忘了你的责任,莫要忘了你是谁……思源!”
    声音戛然而止,那一声思源成了他最后的话语,手还紧紧地握着妻女的手,却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跳动。英挺的眉庄严地凝着,仿佛在诉说他曾经的意气风发,和对碧源的无私奉献。
    他死了,带着对碧源海的不舍和对思源的无限期待,魂归九泉……
    “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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