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七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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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和日丽,慈宁宫里太后面带喜色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一名女子坐在廊子前,微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太后,此时,宫人来报,琗婕妤来问安。
    琗婕妤随着宫婢进了院子,见了太后笑吟吟的俯身:“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太后摆手止了她,琗婕妤见状顺势起身,眼尾却瞟向太后身边女子身上,太后见了笑笑,随即说道:“随哀家到里边坐坐吧,正好说会子话!这是懿太妃的侄女,名唤元螓,和你年龄相仿,今儿特地进宫来看哀家的。”
    琗婕妤见状笑着称是,心里却暗暗揣摩,这元螓摸样还算端正,看派头到和一般的命妇有所不同,到底是懿太妃的侄女,竟得太后如此亲厚。面上则冲着元螓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一旁元螓随着太后琗婕妤一同进了正殿,端坐在下首,太后见此笑着开口:“都做近些吧!也没外人。”
    琗婕妤起身上前坐在太后右侧,元螓见此也不客气,信步走到左侧。
    “太后娘娘,臣妾前些日子着了风寒,没来给您请安,娘娘恕罪。”话落,琗婕妤收了收姿势,捻着帕子低头,一副忏悔的样子,元螓看了笑而不语,眼神瞟向殿外,太后顺着元螓目光看去,嘴里应道:“哀家也听说你身子不爽快,这脸色还是不太好!也不怪你,病灾无眼,日后小心点才是,你说说,进宫几年,年头到年尾都病着,叫哀家怎么和你阿玛额娘交代?”话语间,宫婢端上茶果轻声退了出去。
    元螓见太后面露愠色,急忙劝慰:“娘娘如此惦记着婕妤,婕妤日后定要小心谨慎,莫再叫娘娘担忧了。”
    琗婕妤愣了说:“臣妾定当小心谨慎。”一时殿里气氛紧张,元螓收了声,一旁干巴巴的赔笑,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起身跪安,待元螓走后,太后一扫方才怨气,和蔼的同琗婕妤说笑。
    “哀家怨你该放在心上的,你要记下,不该得也别惦念。”说着端起茶盏。
    “是,臣妾都懂,臣妾来前亲自下厨给娘娘做了几样家乡小点,娘娘试试,如若喜欢下次臣妾还给娘娘做。”说着琗婕妤起身朝随身侍婢手里接过食盒递上前。
    太后看也未看,其身旁的宫婢便接了盒子,端出正殿。琗婕妤看了心里咯噔,面上挤出笑意,绕到太后身后,轻柔的拿捏肩头,凑在太后耳边小声问道:“娘娘气色不比平时,可是身子不爽快?还是有什么烦心的?”
    太后品着茶水,似有心事,琗婕妤见了大气不敢出,就捏着肩头静待太后发话,过了半柱香时间,太后突然开口,“这静嫔暴毙,郁嫔也进了冷宫,眼瞅着大半个月过去了,皇上身边迟迟不见个知心人,这不,才和元螓提了,让她也帮着踅摸踅摸。”说着回头瞪了琗婕妤一眼,继续说道:“你呢?也不争气……哀家,说你什么好!”叹口气,“赶明哀家请皇帝到慈宁宫坐坐,你也为自己好好谋划谋划,皇帝好,哀家这心里才踏实,你懂哀家意思不?”
    琗婕妤一听,太后有意撮合她和皇上,欢天喜地的谢恩,“臣妾懂,谢娘娘提点,臣妾现在身子也爽利了,从今儿起,定当日日按时晨昏定省,常常陪伴娘娘。”
    太后看琗婕妤尚算机灵,心里宽慰不少,一时高兴就把她留下用了午膳,到了傍晚才走。
    那日后,琗婕妤果真风雨无阻例常问安,到了慈宁宫也不提别的,只是和太后闲话家常、嘘寒问暖,过了七八天的样子,一日傍晚,到慈宁宫时正好撞上来请安的晟渊,此后一连半月都是琗婕妤侍寝,消息传到咸福宫后,懋嫔呆坐着,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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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六月后,御花园里四处盎然,花坛上的牡丹、芍药各色名花争奇斗艳,石板路两旁古老的参天银杏郁郁葱葱,入眼皆是绿色。观风亭四周松柏繁密,枝叶相连,拂檐掩楼,满目苍翠,愈显墨绿的松柏覆盖着御花园高高的墙头,竟看不清原本的小路。
    琗婕妤接到懿旨后急匆匆的赶往御花园,一片笑声从观风亭那边传了过来,太后一行人漫步在花间,琗婕妤加快了步子,行至太后面前俯身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快起来吧,哀家不是准了你……叫额娘的么?怎么还是娘娘、娘娘的叫?怪生分的。”太后稳了稳笑意,淡然的开口。
    琗婕妤起身后,乌黑晶莹的眼珠转了转,湉湉的喊了声皇额娘。
    “走吧,到亭子里说话。”太后上前拉起琗婕妤的右手轻拍两下,转身率先折进观风亭,太监侍女早早上了坐垫,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太后看着琗婕妤满脸是赞赏的微笑。
    “懋嫔如今搬回咸福宫了,慈宁宫越发冷清了,还好有你左右陪着,今儿那些丫头说是御花园景色忒好,硬生生拽着哀家出来游园,”拿手帕轻拭嘴角,“景也确实好看,只是硕大的园子,半天也不见个人影,把你叫来,陪着说说话!”
    琗婕妤闻言笑着接过宫婢送上来的茶盏亲自递到太后手中,“皇额娘是该多出来走走,兮雪能伴额娘的驾,是莫大的荣幸呢。”
    “嗯!”太后点点头,问道:“懋嫔那你可去过?”
    “娘娘复位后,门庭如市集,兮雪正打算明日去呢。”
    “别失了礼数就好,你们都不小了,有些事儿自己都要想圆满了,懂吗?”
    “额娘放心。”琗婕妤小心回话,不忘偷偷打量太后神色,“额娘今日气色不佳,可是没睡好?”
    平日的冲的宫女正好上前,一边将果碟放好,插话道:“昨夜娘娘梦魇,难受了半宿呢……”话未完便被太后打断,兴蔫蔫的退下。
    “额娘?”琗婕妤见此,小心的追问一声。
    “昨夜失眠,至今还觉怔仲不安,”太后眉头拧在一起,停了停继续说道:“昨天哀家路过景福宫,偏巧听见郁嫔在里边嚎叫,哎……这孩子虽说犯了大罪,毕竟在哀家面前侍奉多日,心里多有不忍,回宫后念想多了,才……”
    琗婕妤闻此心里犯憷,怯生生的看了眼太后。
    “兮雪,哀家可以信任你么?”
    琗婕妤一惊,略点头,“臣妾忠心服侍皇额娘,定以额娘之言马首是瞻。”
    “即是如此,哀家信你一回,你呢!抽空帮哀家办件事。”太后面色一改常态,两眼闪出一抹神秘的光芒。
    “额娘有何事,尽管吩咐,臣妾自当竭尽所能。”
    “你去冷宫替哀家给郁嫔带句话,就说,人难免会有一死,早啊晚的都不重要,只是死的值不值得,是要引人思量的事儿!”
    “额娘……”
    太后转眸看向琗婕妤,琗婕妤被这一眼瞪得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应了声是。
    “哀家还听说,郁嫔家里有个妹子,模样俊俏,聪明伶俐,如果她懂哀家的意思,哀家自然不会亏了她们家!”
    “是,臣妾明白了。”
    “嗯,起风了。”太后被宫女扶着站起来,转身背对着兮雪,“你身子不好,早早回宫休息吧!那事,哀家就托给你了!”逐客之意显而已然。
    琗婕妤俯身目送太后走远后,却再也静不下来了,匆忙赶回寝宫,连晚膳都没用,便早早令宫婢关了门。
    隔了一天清晨,琗婕妤早早令人备了精致小菜,拎着食盒去了景福宫,景福宫属宫中冷宫,里面住的全是获罪或前朝不得宠的宫妃、庶人,因此地晦气,平日鲜少有人肯来,宫人开门时,见门口站的是恩宠正浓的琗婕妤,先是一愣,自是不敢怠慢,弓着身子,笑脸迎了进去,琗婕妤由宫人前边带着路,掩着口鼻,辗转到了郁嫔被囚的偏殿,四下打量一番,从袖口拿出一串钱,递到宫人手里后,便一人跨进偏殿。
    宫人受了钱财不敢怠慢,喜冲冲的守在偏殿门口,约摸半个时辰时,殿内突然发出一声厉喊,这宫人一惊,急忙凑在门边听动静,哪知扒了半天半个字也没听到,正在心里犯嘀咕时,门突地开了,琗婕妤从里走出来,一脸阴郁,宫人连忙退在一边弓立着,大气不敢出,直到琗婕妤的身影淡出视线,才爬起来进了偏殿,扫视一圈后,在草堆里看到两眼空洞的郁嫔,宫人脸上露出疑虑,倒也未曾多想,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出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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