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的红色，铺天盖地。那种逐渐被包围，无法逃离的感觉，深深植入心脏。鼻间让人发疯的血腥味，配合着腐烂尸体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发疯般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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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时言睡的并不好，门外总是很嘈，声音杂乱。就像有人说话，但话语声又极含混，凝神细听的话，就会有一种晕眩感。
    一夜浅眠，凌晨时的敲门声，无疑是对睡的极差的时言的救赎。赶紧爬起来下楼，经过隔壁屋子时，时言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反应。
    大门处的人还在用力的敲着门，时言喊着“来了，来了”。飞快的下了楼梯。
    “您是这里的租客？”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礼貌的问道。
    打开门的时言就看见屋外的警察，并不是昨天遇见的那位，“是的，有什么事么？”
    褚亮看见开门的人还是少年，戒心放下不少，“是这样的，昨天你有见过一个年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么，他也是警察。”
    “见过，他还劝过我别住这里。”时言稍一回想就明白了。
    “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褚亮看有了眉目，不由严肃道。
    “大概6点多吧。天快黑了。怎么，出事了么？”时言惊讶的说。
    褚亮为了这事，从昨晚就一直烦恼，他不知道赖头去了哪，但他最后接到赖头的电话，电话里赖头说，他不回去了，他找到了真相，已经回不去了。褚亮不明白这个已经回不去了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和这个怎么看怎么不祥的屋子有关，于是一大早就找来，不过自己似乎太冒失了，面对着毫不知情的租客，褚亮只得敷衍道：“没事，就是人不见了，不过24小时都没到，所以我私下来问问。”
    看着对方明显敷衍的样子，时言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说：“要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请不要客气，毕竟和警察合作是每个市民的义务。”
    褚亮答应着，有些郁卒的离开，唯一的线索似乎没什么用处。
    回了屋里的时言，找出包里自己旅途上吃剩的面，心想着，果然不能太早起床，现在还要吃早饭，真是麻烦极了。
    煮好的面散发出阵阵香气，引人食指大动，正准备消灭它。时言感到一股视线，那种很渴望很认真的视线，僵硬的回头，就见吕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并且穷凶极恶的望着自己的面。时言无语了，推了推面问道：“要吃么？”
    吕恒似乎很高兴，搓了搓手，带着隐隐吸溜口水的声音：“那，那就不客气了。”
    时言白眼望天，耳边听着傍边人吃的甚欢的声音，摸摸自己干扁的肚皮，撅嘴，他觉得很委屈。
    等人吃饱了，摊在沙发上打饱嗝，看着这么影响斯文帅哥形象的行为，时言很囧的说：“面好吃么？”
    “还不错，就是有点煮过头，下次煮硬点吧。”
    完全和昨晚判若两人，时言有种打飞这个双面人的冲动！忍了忍，时言换话题：“昨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睡的有点死，都没起来查看，你去看了么？”
    一时寂静，刚还很放松的人，突的做起，抓紧时言肩膀：“你听见了，你也听见了。”他有些失控的喊着，“不要出去，出去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是死了三个人么？”时言问道。
    “三个？不对，是两个，死了两个人，他们的屋子我都封起来了。别出去，过了12点就不要出门！”吕恒的情绪起伏很大，时言只能紧紧拥抱着他，希望拥抱能给他安慰。
    看来是问不下去了，时言正准备放弃，突然被吕恒反抱住，那力道让他都有些疼痛了。
    时言看不见吕恒的表情，耳边是他恐惧的声音，“我看见了，看见他们怎么死的，那之后我想搬出这里，可是出不去，无论我用怎样的方法都无法离开这里。我很害怕，你会陪着我么？”
    时言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看见他们的死亡过程？”
    吕恒有点失望，不过很快释然道：“也对，你怎会陪着我呢，我无法离开这里，可是你能，今天就搬走吧。”顿了顿又道：“他们是被杀死的，我不知道杀死他们的是什么。那只是一团绿色的雾，它包围了他们，然后就是大量的鲜血，我是学医的，我知道人流出那么多血肯定是活不成了。雾消失后，尸体就不见了，甚至连地上的血也没了。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可是我知道他们死了。”
    时言感到吕恒的身体在颤抖，脖子上湿湿的，叹口气，他说：“事情结束之前，我都会陪着你。相信我，你可以离开这里。”
    望着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吕恒，时言心下喟叹，大概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知道了，剩下的就是怎样让已死的人明白死亡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