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宫闱深深 第十三章 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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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嫔叫西林觉罗尽寒,她穿了件淡蓝色碎花的普通宫裙,旗头装饰也极其低调,走进殿里,恭敬行礼道:“臣妾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扔了手中的翡翠,向懿嫔点头,神色淡然的叫起:“你也一起来听听,看看咱们的皇帝做了些什么事吧。”
“谢皇后娘娘!”
樱答应初见懿嫔来,有些诧异,见皇后如此对她,立即明白他俩也是一派的,福身:“给懿嫔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不用多礼了,”懿嫔随意地说道:“又是那位天子表妹,逾矩厚待的紫兰吧!”
“咯咯,”皇后一笑,忽然恢复了好心情,端着茶杯看着眼前的人,脑海中蹦出了皇帝郁闷的表情,忽然说:“懿嫔住的地方也太灰暗了吧,该兴一下土木了。正好皇帝那儿有三千两白银多余的,先给你休整休整宫殿吧。本宫记得樱雪是江南人士,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要不,你的宫殿也一起修理一下,再让人从太湖那儿搬二座山过来,也好慰藉你的思乡之情!银两若是不够,再从皇帝的司库那儿拿。皇帝和那紫兰去围猎,这车马费用还得省出来啊!宫中通知御膳房,紫兰那儿就一天一餐好了,早餐和晚餐折合铜钱算到她的月例中。宫中的用度紧张,通知其他宫殿也要缩减。”信手拈来几张纸,写了几笔,“这几封信给贤妃、令妃送去,我看这宫中哪个肯帮她!”
“娘娘之恩,臣妾谢过,只是贤妃刚有身孕,如在此时,臣妾大兴土木,修葺寝宫,恐怕,多有冲忌,万一有所不妥,臣妾万死也担当不起,所以,臣妾就不用这三千两了。”懿嫔摇摇头说道。
樱答应一听,也跟着说:“多谢皇后娘娘,既然懿嫔娘娘不用,那臣妾也不用了。且近来这怀孕生子的嫔妃甚多,娘娘何不拿这钱,去恩赐那些嫔妃,以让他们记得皇后娘娘您的恩典,亦好多为我皇家开枝散叶。娘娘您觉得呢?”
皇后听了,低头不语。
“皇上认定的事,谁能改变呢,况且,她是兰格格,皇上心中始终爱的女人啊。你不知道吗?皇后娘娘,你应该很清楚啊,其实,那么久以来,不过都是个替代……”懿嫔站起身,把皇后手中的纸抽走,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说道。她同皇后是一届入宫的秀女,若初被钦点为后,她却一直默默无闻,熬了这许多年也只是个嫔,难得的是她是个容易知足的人,所以也不去计较太多,当众人都弃中宫于不顾的时候,她反而成了若初的闺中密友。
此时,皇后手中又多出个七彩琉璃球,慢慢把玩着,轻语:“你们现在站在哪儿?是皇宫,天下至尊的地方,是用奢侈堆砌出来的华丽,是用等级划分出来的辉煌!你们这般小家子气,不正让那博尔济吉特的瞧不上眼,她祖上可是蒙古贵族。”信手拈来一片杏脯塞在口中,道:“那高高在上的骄傲是用银两堆出来的,你们可不要觉得这东西庸俗,感情?”冷哼一声,“那算个什么玩意儿!”
懿嫔听了摇摇头,“皇上宠她的时候,她就是最辉煌的,尊贵无比的。皇上鄙弃的时候,就算筑成金屋,揽进天下多宝,不也就是没有生气的砖瓦?况且,没了大树的庇护,祖上的一切,谁还记得呢?”
皇后听了,好一会没有言语,“皇上为何要宠她?宫中那么多女子,比她有貌、比她有才得多的是,可是比她有财的却没有几个啊!”
“金子尊贵无比,草原的女子富庶撩人,可臣妾从生下来,就知道天上永不落日的太阳,宠到天上那又如何,总是越不过皇后娘娘,在爱到心里也经不起红颜亦失的消磨,反之,掉下来,那就不是是落井下时了,而是千万人推了,或许,我们都有可以看见的时候!”懿嫔说着,轻抚了皇后的背,口气似在为她鼓劲。
“尽寒的话,本宫爱听!”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琉璃球丢在陪同尽寒前来的宫女怀中,“赏你的,还不谢谢你们娘娘。”又道:“既然爱听,当然要照尽寒的话去做。本宫等着,等着她万人推的时候!”
“娘娘,这就对了,要忍住,要能等啊!”懿嫔站在她身后,不停地安慰着她,哪里知道,她自己却等不到了那一天。
此时,两行清泪正顺着皇后绝美的容颜悄悄落下,落在樱答应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