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飞 05.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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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袭青衫就到了眼前,那袭来的剑势带着九分凌厉与一分迟疑,准确地刺向许善宁的心口。
温青袂瞪大了眼睛瞧着,只因那袭击者是一名年约十八左右的女子,生的眉清目秀,大而水灵的眼睛略微上挑,温婉中带着一丝水样的媚态,如今双目含怨,怒气冲冲的脸倒显出几分羞恼,红得也别有一番美丽。
许善宁嘴角含笑,身形快速移动,蹁跹的衣角一转,已经到了温青袂身后。
他俯身靠近她白得轻盈地耳朵,轻轻道:“娘子,说好要保护为夫的。”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侧,温青袂耳郭子一红,眼见剑尖到来,她才急急忙忙顺手撩起桌上的一只白瓷圆盘,啪的打偏了剑。
青衫女子乍见许善宁躲到了一名陌生女子身后,心头火起,又见自己的攻招被破,恼怒更生,只是却不上前,而是将剑重重扔下,又将满桌菜肴悉数挥到了地上,方含泪盈盈看向许善宁,贝齿轻咬樱|唇,一脸委屈。
“许善宁,半年前我们在青州武林大会相遇,当晚一同赏月饮酒论诗作对,说好待过了年关,你定会来宣州找我。可是我等了半年,回绝了爹爹替我寻的数门亲事,你仍旧未来。我念着或许是江湖事务繁多,你抽不开身。可数日前,爹爹却告知与我,当朝安平公主或要入主许家。许善宁,枉我对你情深意重,你却……”
“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道充满懊恼与指责的清亮声音突然响起。青衫女子原本还有许多委屈之词要讲,冷不防有人半路替她出头,她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忘了自己接着要说些什么。
许善宁也有短暂的失语,眼前的温青袂涨红了脸,水灵的双眼带了几许责备与鄙夷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仿佛她才是那个被辜负的一方。他记得片刻之前她还替他挡去了一剑,怎的听了青衫女子几言,她便倒戈相向了?
李梓珩反应过来后,拍案大笑,却不说话,同蔡韵她们一道起了看戏的心情。
温青袂也瞪了他一眼,随即走到了青衫女子身边,一脸正气地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位姐姐,你莫要伤心,青青今天一定替你问个清楚。”
青衫女子似是被温青袂认真的表情给镇住了,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神内略有一丝迷茫。
“许相公兄台,你为何没去找这位姐姐?”
许善宁微滞,随即轻笑出声,“半年前……武林大会那晚,我的确饮酒作诗了。不过那一整夜,我同数十个女侠喝酒了,酒喝多了神志便有些迷糊,具体说了些什么,哪里还记得清楚。”
“……”温青袂的嘴巴张成了O型,她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暗自腹诽道,长得的确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难怪能招蜂引蝶啊。
青衫女子听到许善宁的话,面色暗沉了几分,眼内蓄起了泪水。
温青袂有些茫然,既然是酒后胡言,那便做不得真,她转身看向青衫女子:“这位姐姐,许相公兄台的话你也听到了,所谓喝酒误事,若是当日承诺乃是酒后之言,他忘了也是情理之中啊。何况既然他不曾去找你,如今你找来也是一样的。”
青衫女子似是恼羞成怒:“此事与你何干?!你又懂些什么?!我同善宁的事自然由我们自行解决,你莫要多管闲事。无论他记得还是不记得,我就是不准他娶公主!”
“……”温青袂又张大了嘴,没想到这位姐姐看着像是个明事理的人,怎的也会大呼小叫,好霸道哦。她想了想,继续道:“许相公兄台不会娶公主的。这位姐姐你便放心吧。”因为他要娶她的嘛。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娶公主!你分明是敷衍我。”
“青青哪里敷衍了……许相公兄台过不久便要娶我,自然不会再娶公主了。”
这次轮到青衫女子张大了嘴,她细细看了眼温青袂,方气急败坏看向许善宁:“善宁,你要娶她?你宁愿娶她也不娶我?”
许善宁眉梢轻挑,淡笑着点了点头。
青衫女子气的跺跺脚,“她哪里好了,不过是干煸豆芽菜,善宁你怎么可以娶她?!你眼光向来很好的呀。”
温青袂原本打算告诉她,许善宁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哪里料到那青衫女子竟然说她是干煸豆芽菜,她抬眸看了看青衫女子的胸|部,又看了看自己的,觉得没多大差别,心里便有一丝不服气,于是撇撇嘴道,“这位姐姐,你明明说让许相公兄台找你,又没说娶你,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青衫女子脸一红,竟有些踌躇。
许善宁靠近温青袂,黑眸流光溢彩,“娘子,为夫方才还以为你吃里扒外呢。你可别忘了要保护为夫啊。”
温青袂嘟嘟嘴,有些不以为然。
青衫女子瞧见他们的亲昵样,心中不舒服之极,看着温青袂的眼光也嫌恶起来,“别姐姐姐姐叫得那么亲热,我若进了许家门,才不给你机会让你叫我姐姐!”
许是发现了自己话语中的轻佻与失态,青衫女子乍然满脸通红,眼神也略有些躲闪。
温青袂一时还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道是她害羞了,于是看向许善宁:“许相公兄台,这位姐……姑娘怎么称呼啊?”
“我不清楚,你问她便是。”
李梓珩张大了嘴,绝,这许善宁太绝了。
青衫女子果不其然,一张脸涨的更加通红,楚楚可怜的脸上挂下两行泪水,转身夺门而出,连地上的剑都忘了捡,身形快速地犹如一阵风。
许善宁好笑地看着眼前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鸭蛋的人,嘴角止不住上扬。他步子一迈,软滑清凉的衣袖下,手已然牵住了温青袂,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喂,善宁,你去哪?”
李梓珩急急忙忙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追了上去,留下蔡韵和柳诗凡看着杯盘狼藉的地面面面相觑。
李梓珩追出酒楼,左右一看,已经看不到许善宁同温青袂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立了立领子,回府去。
这时,两抹出众清丽的身影出现在了丰庆街街尾。
“许相公兄台,我们去哪?”
许善宁侧身,白皙干净的清俊容颜浮起一抹笑,“泛舟。”
丰庆街街尾左拐往北前行约莫八百米之处,是大明湖。
大明湖水色澄碧,堤柳夹岸,暖风轻拂,柳丝飘扬,各色亭台楼阁穿插在湖岸边,天光云影间,鸢飞鱼跃,青荷满塘,或大或小的画舫穿行在清澄的湖上,
温青袂好奇地看着一切,目光在看到画舫时璀璨了起来。
“船!船哎!”她笑着,满脸兴奋。
“娘子不曾乘过船?”许善宁颀长的身影立在一处水榭走廊内,轻声问道。
“不曾不曾。许相公兄台,我们快去吧。”
温青袂急急朝着水榭尽头停着的画舫奔去,也不管身上的灰布衣裙又脏又破。那纤细灵巧的身影仿若出山的灵鸟,活泼轻快。许善宁轻笑一声,随即跟上。
一上船,温青袂便催促船家快些开船,她指着湖中心停着的几艘画舫道,“船老伯,快去,赶上那几艘船。”
她时而跑到船头,时而跑到船尾,叽叽喳喳地数落自己的师父十七年来关她禁闭的恶行,娇俏的脸上洋溢着终于扬眉吐气的笑容,眸中的光亮更是令人眼前大亮。
许善宁好笑地看着她跑来跑去,自己则坐在了船头摆着的檀木椅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吃着精致的糕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温青袂忽然站在了他面前,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扁着嘴,眼神也有些委屈,一言不发。
许善宁一愣,“怎么了?”
温青袂咽了一口口水,开口道:“许相公兄台,我好想……呕……”
许善宁一时不查,虽然立刻避开,衣袍上仍旧沾上了一些温青袂白色的呕吐物。他顿时有些无语,即刻捂了鼻子退到了一边。
温青袂却觉头有些晕晕的,看到许善宁躲开,又多了一丝委屈,于是伸手去抓他,“许……呕……”
许善宁皱皱眉,眉宇间有些无奈,“船家。”
船老伯很快到了船头,瞧见那衣衫破旧的女子正扶着画舫上的木框门脸色发白,立刻将她扶到了围栏旁边。
于是,温青袂抱着围栏,朝着风景秀丽的大明湖内大吐特吐。间或转头幽幽看着许善宁,泪水汪汪,“许相公兄台,我……呕……是不是要死……呕……了?”
许善宁轻笑出声,“早得很呢。”
“许公子,是不是立刻掉头回岸边?”船老伯问道。
许善宁坏坏一笑,摆了摆手,随即转身向船内走去,“多逛几圈。”
温青袂没有发现,她在船头尽情呕吐时,不远处一艘画舫上面的青衣公子看着那特殊的风景线张大了嘴,嗯,刚好能塞进一个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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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得有点慢。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