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借酒装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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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今天晚上的酒宴。寨子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事了,算是为了你迟来的接风,也是送别。”卓娜临走之前如此邀请道,也没忘了送上一个多情的飞吻,看起来虽然有些做作,却不可否认的有她独特的魅力。
回想前一分钟两人之间还在针锋相对,凌郦不免觉得有些可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斤斤计较的一面,只为了不肯在嘴上认输。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她还不是与卓娜在为了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总是要去证明自己才是最有吸引力的那一个,这个男人还是喜欢自己多一点。因此凌郦做了以前她从来不以为会发生的事情,信誓旦旦的用无力的语言证实自己的强大。
楚少睿看着自己一个人默默发笑的凌郦,眉心处微微拧起了一个漩涡。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带着嘲讽的味道,是在讥笑自己,还是他?这种像是对她无法掌握,揣摸不透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看起来你们聊得很开心。”楚少睿沉声说道,句子是肯定的,语气却截然相反。
“怎么会不开心呢?我还要多谢她的赐教,才让我了解到这么一个不同的你。”凌郦嘴角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愈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种女人,总喜欢拿一些床上的事情来说给人听。不过真的很难想象你会是那副样子的,和她。我还以为你有些性冷淡,但看来不是相对于每个女人。”
楚少睿当然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只是些敷衍之语,两个女人都不是简单的白纸一张,让人随便看一眼就清清楚楚,这一点,他深深知道。所以对她的这种言不由衷,他讨厌极了。
双手用力的向上一提,让凌郦的身体紧紧的贴上自己,双脚几乎要悬空,楚少睿与她的眼神相撞,似乎听的到某种类似火花四溢的激烈碰撞声。
“你总是很有办法燃起我的怒火。或者,你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证明给你看,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差劲?”
大力握住的手掐痛了凌郦的肩膀,但她却对楚少睿此刻这种气结而又隐忍的表情微微感到得意。
“究竟是你还是我有被虐的欲望?总之我们两个一定有些不对,也许是你疯了,或者是我有什么毛病。”凌郦平静的陈述着,仿佛这就是真相,就是事实。
楚少睿墨色的双瞳中忽然沾染了一丝笑意:“对,你说得对极了。我们都有问题,所以才会互相吸引,开始这个可笑的游戏。可能只有都毁灭才能得到平静,否则就是我们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不知道是完全的真实,还是完全的虚假的自己。”他的话像是带着某种暗示,让凌郦完全拒绝去接受和思考。
两个人开始陷入冗长的平静,只有眼神还紧紧胶着,无法放开彼此。楚少睿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所暴露出的不应该出现的情绪,他缓缓的松开了双手,声音平静,不知是在解释什么,又或者只是无心之语:“桑亚哈卖给我们的货是丢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所以不仅仅是为了找一个临时的避难所,我们还欠他一个交代。”
凌郦冷冷的一笑:“这大概就叫做家贼难防。”
楚少睿眉尾扬了扬:“你好像很恨三哥?”
“不,”凌郦摇摇头,“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我应该感激他。如果没有他的那笔钱,我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
楚少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而你选择的感激他的方式,就是做了他的眼线,然后再出卖他?”
凌郦的回答听起来认真而恳切:“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他总不能指望这世界上有什么永恒的秘密,既然做了,就总不会害怕终有一天被人揭穿。只不过他大约想不到你还会救我,这和他的计划太不一样,甚至根本是背道而驰了。”
“只有你做出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事情,才能打乱对方的阵脚。意料之外有时候也是件好事。”楚少睿的脸上是一片冷漠,好像一尊石膏雕像,任何的喜怒哀乐都是人为雕刻上去的,并不代表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就说起了别的事情:“你刚才听到了的,今天晚上会有一顿好酒,你也要去。”
凌郦嗤笑:“我为什么非去不可?主角想要见到的另有其人,我去了只有扫兴。”
“你当然要去。”楚少睿轻轻吻了一下凌郦的耳廓,两片唇夹住她耳朵的边缘,在上面留下星星点点清冷的濡湿。这个动作看上去亲昵极了。“你总得盯牢我,让我不至于在酒醉后爬上别的女人的床。”
“我还以为那是你的意志使然。如果你不想醉,就一定醉不了。可若是你说你醉了,即使明明是滴酒未沾,你也就是醉了。”凌郦说的淡然。然而最后,事实证明,真正醉的另有其人。
凌郦的脸火辣辣的发着烫,天旋地转。许多许多的影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抓不住他们,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只能任凭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吃吃发笑。
卓娜的确是个很美很诱人的女人,凌郦承认。今晚所有男人的眼珠都随着她的身影转动,喷射着火辣辣的欲望。
卓娜的容颜艳丽,腰像水蛇一样娇媚的摆动着,随着男人们起哄一般的鼓掌声,掀起一圈波浪,亮的耀眼。
且不用说寨子里这些常年难得开一次色戒的“和尚”们,就连终日混迹于女人堆里的男人,只怕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这实在是一个尤物。
楚少睿并没有像这群看了肥肉的恶狼一般满眼冒火的男人们一样,但他的眼光里当然也有欣赏。美丽的东西,自然每个人都会喜欢。
凌郦刻意让自己不去注意他眼中透露出的含义。这个人是楚少睿,如果他想,没有人看得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此刻他的赞赏是如此赤裸裸的表现了出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他想要让凌郦看见这些,他只是为了让她看见这些。
而对他的做法,凌郦选择了忽略,当然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心思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因此她发现桌上这种不知名的酒很好。冰凉的,经过喉头的时候隐约有一丝清甜,然后就像一把轻易就被点燃的烈火,热气腾腾的沿着喉管一路灼烧到胃里,有点疼,但又畅快无比。是一种在极度的刺激后爆发的,自虐一般的快意。
于是她一杯一杯的不停喝着,让这种灼热的快感一遍遍的重复,一点点的蔓延,终于从腹中一直烧到了大脑。
凌郦觉得眼皮变得极其沉重,眼前是一团团晃动着的模糊光影。她很想努力的睁开眼睛看清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凭自己趴在桌子上,用无力的双臂支撑着身体。在她的视线之中,整个世界都好像颠倒过来,一切景象变得很混乱迷蒙,让她忽然有种想晓得冲动。
楚少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一个轻眯着双眸,醉眼朦胧的女人。那对快要合起来的眼睛里波光流会,迷离的神情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妩媚,一看便知道并不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而这份妩媚近乎天真,也许是因为从不曾练习过,带着些生疏和无措,像一朵不经意间怒放的鲜花,以为自己默默无闻,却又吸引了无数目光,最是撩人。
显然并不是只有楚少睿一个人看见了这份撩人的妩媚。看惯了热情奔放的卓娜,凌郦不做作的醉态让许多男人不留心一眼看过去,顿时被吸走了三魂七魄。或者这个女人不够美丽,身材也不及有些人火辣,但却自有种让人不可自拔的气息。就那双半睁半阖,粼粼的翦水双瞳,已值千金。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调笑,他们是因为没见过之前凌郦制服卓娜时的厉害,否则,也许还需要胆子再放大一些。而凌郦也不搭理,只是自顾自趴在桌上轻笑着。她的身上绵软无力,是这样奇怪的一种感觉。
楚少睿在一边冷眼旁观,并不出声。直到看见那人的手就要搭上她的肩膀,他没有阻止,只是突兀的拉起凌郦,将她柔软的任人摆布的身体拉过来,整个人坐在自己身上。他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四片唇瓣相互摩擦,分不清是谁的牙齿磕痛了谁的舌尖,只是突然间感觉到,原来相濡以沫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妙。不带任何私心杂念,只是单纯的想要吻这个人,想要让她在自己口中融化。
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宣告着怀中女人的所属权。这一瞬,时间仿佛已经停顿。原本喧闹的大堂里像是再没了其他声音,热舞着的卓娜腰肢间的扭动渐渐缓了下来,脸上一片铁青的颜色。
放开怀中的人,楚少睿还来不及擦一擦嘴角的伤痕,便对坐在对面的桑亚哈微微一笑:“她醉了。我带她回房。谢谢你的酒,能让她醉成这样,必然是因为这酒太好了。”似乎从他们进入雨林的那天开始,两人之间的接吻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模式,打架一般的,只为了彼此征服。可两个人都好像爱上了这样的方式,乐此不疲。
桑亚哈了然的点点头:“去吧,或许是我们老人家的脑筋太古板,选对了一个人,是一辈子的好事情。但如果发现自己选错了,也没必要一直死抓着不放,最后反而害了自己。”这话显然不是仅仅对着楚少睿一个人说的。
楚少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卓娜,抓着脚下有些虚浮的凌郦迅速离开了大堂。
有点粗鲁的将凌郦推倒在床上,楚少睿脱掉衣服,结实的赤裸上身蕴含着某种不明含义的暧昧热力,贴紧着凌郦,透过她单薄的上衣传入她的皮肤,微微的熨烫着,不知道是他还是自己的温度。
目光紧锁着对他傻傻微笑的凌郦,楚少睿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暗哑:“我以为是在惩罚你,但好像适得其反在惩罚自己了。你很懂得怎么抓住人心,要不就是个天才。用这种借酒装疯的方式来挑衅我很有趣么?”
凌郦笑得茫然,两眼似是因为酒醉而失去了焦距,语音含混不清:“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醉了?”
楚少睿的双手攥住她纤细的腰肢,手指好像弹钢琴一样轻点着她的腰侧,时而又缓慢的以指腹轻柔抚摩,让她有些发痒,说不清腰间阵阵战栗着的感觉是什么。
尽管努力的调整着,楚少睿的呼吸还是比平时急促了半分。他的欲望无法自抑的勃发,坚硬而火热,几乎让他就要不顾一切的要了她。可是他没有这么急躁的把身体的渴望化为动作:“我当然知道你没有醉。你的身体醉了,意识醉了,可是这里并没有醉。”他指了指凌郦心脏的位置,“你心里很清醒,清醒的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的是什么。”
凌郦斜睨了他一眼,这样的神情,像是一种再漫不经心不过的勾引:“那么你醉了没有?”
楚少睿沉声道:“我很想醉。但如果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那么无论我醉了没有,都没有实际的意义。”他的吻激烈的像一簇簇热烈燃烧着的火苗,在凌郦胸口,颈项,肆意的各处点燃。在经过她颈间那条已经结咖的淡淡伤口之时,楚少睿好像迟疑了一下,但那只是短到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仿佛化身为一只凶猛的野兽,将爪下的猎物牢牢制服按住,撕扯着,纠缠着,不能停止,不愿放手。
凌郦像是被他的强势所迫,被动的回应着,紧紧的掐住他的脊背,用力到连指甲都深深陷入到肌肤中去。
“你猜,我会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凌郦断断续续的在喘息中说着,没有说明她所谓的胜利者,指的是与谁之间的竞技。她想,那个人一定猜得到他们今晚,此刻会做些什么,又在做些什么。
楚少睿未曾被身体的热度冲昏了理智,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那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凌郦笑得痴傻朦胧,她是真的醉了。一定是的。否则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会有种快要流出泪来的感觉呢?那不属于她的,陌生的液体。
紧紧搂住楚少睿的臂膀,凌郦想要忽略眼底莫名的热意。梦呓般的低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凌郦嘴中吐出。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