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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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国际线的一座荒山上,坐落着一个小小的寨子,里面十数间木头搭建的二层小楼,看上去纯朴简陋,却颇有几分异国情调。
凌郦与楚少睿跟着那三个男人走向其中最大的一栋木楼。凌郦并不知道这山寨究竟是什么地方,一路上,她没有看见一个妇女,只有男人们赤裸着上身三三两两的聚集在阴凉处,露出强壮结实的黝黑肌肉,用一种奇怪的像是注视着猎物的野兽般的目光无声的盯着她。更有人肆无忌惮的对她露出不明含义的放浪笑容,同身边低声咕哝了几句,就一齐近乎兴奋的大笑起来。
这样诡异的气氛让凌郦有些发毛,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跟在楚少睿身后,不去回应那些男人的眼神。
走进小楼便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还不等凌郦松口气,一个黑色的影子便迅速的迎了上来。
然而那影子显然不是冲着凌郦去的,它的目标是站在凌郦身旁的楚少睿。直到那个影子上前给了楚少睿一个可以融化一切的热情拥抱,凌郦才看清楚它的真实面目。
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妙龄女子,乌黑浓密的一头长发自然的蜷曲着披散在肩头,掩盖了蜜色光滑的肩颈肌肤,却挡不住胸口两团呼之欲出的波涛汹涌。此刻,那形状优美的坚挺双峰正隔着薄薄的衣料亲密的贴在楚少睿胸前,一双仿佛刻意裸露展示出来的美腿修长笔直,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凌郦看了也不免神往。
这就是他所谓的“老朋友”么?果然是有够深的交情啊。凌郦暗忖,心中不明原因的一阵泛酸。
眼前的“黑美人”显然和她不属一个类型,细长的眉毛,一双眼睛大而明亮,笑起来却又带着那么点妖娆魅惑的味道,有如樱桃般鲜艳欲滴的嘴唇微微张着,摆出一副愿君多采撷的诱人姿态。如果说凌郦还可以算是清秀可人的话,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就明显失色的多了。
怀中如此温香软玉,楚少睿倒可以算是艳福不浅了。凌郦冷冷的在心底说道。更令她胸中憋闷的是,黑美人那快要贴上楚少睿脸颊的小嘴轻轻张合,吐出了一串听起来像是念咒一样的“鸟语”。难不成自己除了要在这一饱情人相见,分外欢喜的烂剧码之余,还要猜测他们不知所云的台词么?
楚少睿仿佛听见了她委屈的心声,不着痕迹的掰开那双紧紧缠住自己颈项的纤手,将身上贴的密不透风的火辣躯体推开了些许:“卓娜,我记得你中文说得很好,怎么三年不见,就都忘光了么?”
被叫做卓娜的黑美人撅嘴轻嗔,中文说得果真流利:“都说男人男人喜新厌旧,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真是让人伤心。”
说着眼光转向一旁的凌郦,眼中不见有半分她所说的伤心,只有满满的敌意和轻蔑。把凌郦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卓娜不屑的冷哼:“你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独特了?我记得你对这种没什么看头的女人不感兴趣的,还是说在‘里面’呆了三年,就饥不择食成这样了?”
楚少睿只是微微一笑:“大鱼大肉虽然丰盛,吃得多了也总会觉得腻。清粥小菜自然有它的好处。”
听着两人近乎一唱一和,调侃的对自己品头论足,凌郦心头烧起了一把无名之火。亏她之前还心心念念的为他着想,连水也不舍得多喝一口,早知道会在这儿被他们嘲笑,还不如当初一滴水不给他留下,渴死一个祸害也算是不亏本了。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凌郦强忍着怒意,不发一语。
卓娜见楚少睿似乎并不打算多加维护的态度,心里更是确定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底气足了,气焰便愈加嚣张。姿态曼妙的走到凌郦面前,她挑衅的勾起凌郦的下巴:“我看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物,能爬的上少睿你的床?”言辞无礼粗鲁之余,更是毫不忌惮的故意显示着她和楚少睿的关系是怎样的特殊暧昧,“他在床上待你怎么样?少睿一向都很野的,就像他杀人的时候,只知道强取豪夺,就你的这副小身子骨,能满足的了他么?”
凌郦转头甩开她的手,冷冷一笑:“这个你好像不应该来问我,直接去问他,不是直接得多?相信他一定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像是没料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人竟会如此强硬大胆,卓娜围着她缓缓转了个圈,最终在她身后停住,口中啧啧道:“真是有意思,我现在有点明白少睿为什么会对你有兴趣了。他最喜欢带刺的玫瑰,你越是反抗,越是不服输,他就越要征服你,得到你。大概是越辣的女人,在床上就越疯吧,他总是得意这个调调。”
凌郦胸口一窒。记忆中,她也从楚少睿嘴里听过同样的话。也许就是因为她不够顺从,他才对自己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另眼相看?只怕连这一丁点的不同也只是一时间的,等到乏味厌倦,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就在凌郦一味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心神恍惚之际,卓娜眼中的娇媚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狠毒的精光,一个手刀凌厉的向她肩颈处砍去。
这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没有人能想到,卓娜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除了楚少睿。他太了解卓娜,知道她是个睚眦必报,从不甘愿落于半点下风的人。而凭着他的反应与身手,也完全足以阻止卓娜的动作。但他并没有出手,反而是在一边老神在在的看着这一幕,仿佛这一场争执的闹剧并非源他而起,无论怎样的结果都无关痛痒,他只要扮演好一个安静的旁观者角色就好。
余光瞥见楚少睿无动于衷的静立在旁,卓娜更加十拿九稳,笃定即便自己就这样当场杀了这个惹人厌的女人也不会招来楚少睿任何的不快。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手在就要稳稳砍上凌郦颈项的时候,突然被两只手牢牢的握住了腕子。离目标就只差几乎一毫米的距离。
凌郦的十指无比精准的抓住了袭向自己的那只手,趁偷袭者还深深陷入震惊不能自拔的机会,躬身向后微微一顶,将比自己高上许多的卓娜重重的掼在脚前。一个漂亮利落的过肩摔。
以胜利者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狼狈的趴倒在地上的卓娜,凌郦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了吧?你应该去叫楚少睿别再缠着我,而不是这么愚蠢的挑衅。”她是不喜欢和人动手,但那也不表示她会呆呆的任由他人伤害。
不知为何,卓娜忽然觉得凌郦的这个笑容像极了楚少睿。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耻辱与不甘霎时间充满了卓娜的心头。从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更不用说对方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她看不起,甚至是痛恨的女人。
她有如一个疯子般歇斯底里的冲站在角落里,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三个男人大吼:“你们还在愣什么?箸吉,给我杀了这个该死的贱人!”
箸吉便是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听到卓娜的吩咐,他愣了一下,还不待迈出脚步,就被一个老迈的声音喝住了:“够了!卓娜,你还嫌脸丢的不够么?这就是我教给你的待客之道?”
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上走下一位有些肥胖臃肿的老者,沧桑的脸看起来倒是憨态可掬,充满威严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慈祥的味道。
“桑亚哈老爹……”卓娜爬起来飞扑过去,撒娇的有如小女孩似的挽住他的胳膊,“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她太可恶了……”
桑亚哈没有理会她话中的不满,只是对凌郦歉意的笑笑,中文说得字正腔圆:“这孩子被我给宠坏了,你别放在心上。”
头一次被如此礼貌恭敬的对待,凌郦有些手足无措。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大,这显然是因为楚少睿的缘故。
果不其然,老头子转头对楚少睿说道:“已经三年了,少睿,你还是这么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好像什么都逃不出你的手心,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楚少睿嘴角微微一提:“言重了。老爷子你也没什么变化。”
桑亚哈叹了口气:“不行了,上了年纪,不服老哪儿行呢。以后就只能指望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卓娜她还是个孩子,说话做事没什么分寸,你要多包涵才是。”
楚少睿的笑意更深:“谈不上什么包涵不包涵,卓娜她是个女孩子,耍耍小性子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爱。”
卓娜被他的话逗得咯咯笑出声来,媚眼如丝,看着楚少睿的眼光就更加火热了起来。将女儿的心思看在眼中,桑亚哈摇了摇头。年轻人之间的事情,他作为一个长辈本就不好多管,更何况楚少睿这样一个鱼一般滑溜的人物,他又怎么能拿捏的住,唯有说些什么扯开话题:“只是想不到你不光自己有本事,连挑女人的眼光也独到的很。这位小姐,很好。”很好,这是一个带有什么意义的形容呢?桑亚哈并不说破,但他相信,楚少睿心里比谁都明白,所谓的很好,是怎样的好法。
见父亲竟然如此夸奖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卓娜不依的嗔怒道:“桑亚哈老爹你……”
拍了拍卓娜的手背,桑亚哈把她未出口的话压了回去:“让箸吉带你们去休息吧。我已经差人放了伤药绷带在房间里,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多谢老爷子了。”楚少睿拉住凌郦,随箸吉退了出去。
看向两人走远的方向,卓娜的眼中又一次充满了怨毒。楚少睿,不管对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玩玩而已,你都不该带着她出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人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以为她能例外么?
女人的妒忌,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凶器,足以杀人于无形之间。谁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