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魂若惊天 第九章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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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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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如水,身段如丝,俏丽若三春之桃,柔媚的眼神下,荡漾着幽幽的诱惑之情,似流淌着的温柔水波,让你沉醉,让你神迷。
她的容貌,称不上绝色,但妩媚多情,却也令人不敢逼视。
此刻她正静静地笑着,只是眉目间似有一股冷意,笼罩着方圆数寸之地,南宫琦面色阴沉,眼角微微有些抽搐,冷冷道:“云默,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云默淡然一笑,转身对水清心道:“心儿,你先出去一下。”水清心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恭顺地退了出去。
【落霞阁】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
两人彼此对望,如火似冰,忽然,云默笑了:“你错了!不是我的胆子越来越大,而是你的心越来越小了。”
南宫琦一声冷笑,云默继续道:“不过我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对盈儿如此冷淡,竟也能识破真假,难得难得!”
这话极尽讥讽,南宫琦定力再好,也不由变了脸色,冷笑道:“你别忘了,盈儿不管怎样,到底是我女儿,何况她自小心脏不好,走路断不会如此轻飘,还有她性子倔强,对西门烈更是冷淡之极,你今日屡屡露出破绽,焉能自称关心她?”
云默娇躯一颤,脸上笑着,心里满是悲凉:“说得好,说得好!我的确是没有资格,可你也不见得配做一个父亲!”
“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琦冷冷道。
云默冷冷盯着他,眼神不依不饶,忽然她面色一缓,媚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今日为何会假扮盈儿么?”
南宫琦的瞳孔骤然收缩,云默笑道:“因为那丫头已经离开【南宫门】了。”
“什么!?”南宫琦一声怒喝,紫光气流蓬勃而起,【落霞阁】内的空气突然狂暴起来。
云默却不惧怕,依然媚笑道:“我还知你千方百计撮合这桩婚事,名义上是为盈儿幸福着想,实乃借机换取‘八方神盒’,达到你一统神州的野心!”
“啪”一声脆响,南宫琦再也按捺不住,脸色铁青,身前的金鸾扶手,竟被他硬生生地握断,森然道:“你还知道什么?”
云默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你还想我知道什么?莫非还要我把姐姐如何抛夫弃女,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的事一一细说出来?”
“云默!”一声怒吼,积蓄的怒火终于爆发,此刻南宫琦的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仿佛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眼带血丝,脸容扭曲,几不似人。突然他拔地而起,双手成爪,死死掐住云默脖子,将她整个人举过头顶,森然道:“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云默被他掐得喘不过气来,然而她不但不畏惧,眼角反而露出一丝嘲讽:“怎么?被我说中痛处,心虚害怕了?不错,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堵住我的口,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啊!”这几句话如一柄坚刃刺在了南宫琦的心上,痛得他几欲疯狂,突然他发声狂笑,笑声凄厉,竟震得整座【落霞阁】猛烈摇晃,仿佛这一笑要将他二十年来所有的苦痛尽数发泻出来,紧掐云默的手也在不知觉中慢慢松了。
云默怔怔瞧着他,眼中的冷漠嘲讽慢慢化为深深的情意,原来,这个让她爱恨交杂了二十年的男子,在内心深处,一直未曾抹去。
就算当初他为了报复另外一个女人,粗鲁蛮横地夺走了她的贞操,她也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有种莫名的幸福涟漪,她知道他并不爱她,可她却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他。
不管这个男人是否是她的姐夫,她也未曾有过半丝悔意。
爱到深处,情何以堪?
她突然伸出双臂,将那个男人紧紧搂在怀里,深深,深深,似要与他融为一体。
仿佛,就像二十年前,他也这般深深拥抱着她。
*****
天魄随着女婢走在回廊上,回廊蜿蜒曲折,沿着一片小湖环绕而筑,湖呈半月,假山瀑布,飞溅而下,天魄漫步其上,宛如行走在一幅山水画卷里,风逐细水,荷花轻摇,湖心处几座小巧别致的亭台楼阁,倒映在一片湖光水色里,绚丽多姿,有若仙境一般。
天魄一时瞧得痴了,脱口赞道:“美景犹清和,芳草亦未歇。”身旁女婢望了他一眼,掩嘴笑道:“想不到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天魄挠了挠头,干笑道:“姐姐取笑了,这个…姐姐你叫什么名儿?”女婢笑道:“这里的人都喊我阿离。”天魄笑道:“离姐姐好!”阿离见他生得俊俏,又这般近人,也是好感大起,索性当起了向导,为他介绍【朝阳城】的风景。
说话间,两人步入院落,便在此时,一道青影从拐角处疾驰而过,天魄猝不及防,险些与那人撞个满怀,幸好反应奇快,硬生生将身一转,躲了过去。
那人显然也是一愣,随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兄弟,我没撞着你吧?”
天魄见他眉清目秀,一袭青衫无风自鼓,好似仙尘中人,只是眉宇间颇有几分慌乱,心中好奇,摆手笑道:“没关系,是我们一时唐突。”
阿离却是俏目一亮,正要作揖请安,却被那人一把按住,忽的他心头一动,回头对天魄笑道:“小兄弟,你我今日相见,也算有缘,我想送样东西给你。”
天魄闻言一怔,忙摇头道:“不成不成…”话未说完,那人已从怀里摸出一样淡蓝物事,塞入天魄手中,一脸诡异地笑道:“小兄弟别介意,这可是我费劲心思弄来的,你可千万要保管好了。”
天魄见他样子古怪,越发生疑,正要推脱,却听那人“嗖“的一声,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回廊尽头。天魄瞧他轻功如此了得,不由一呆,对他所赠之物倒有了几分好奇,是故低头一看,却是一条淡蓝的轻纱薄丝,下端稍窄,呈圆弧状,上端还系有两条带子,说它是衣服却是不像。
天魄眉头微皱,满腹疑窦,岂料阿离瞧了他手中轻纱,突然失声娇呼,脸变绯红,天魄不明所以,正待要问,忽听前方一声清咤:“臭淫贼,看你往哪里跑!”
声似寒冰,让人听来寒意不绝,两人大惊,忙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蓝衣女子急掠而至,肤色如雪,清丽无双,只是那一眸子冰冷却似要将所有人拒之千里,让人迷醉的同时也清醒着不敢亵渎。
蓝衣女子踏着水花,身轻如燕,宛如一朵云气落在天魄面前,紧绷着俏脸,冷若冰霜。天魄只觉呼吸一窒,一股寒气直透过来,还未及神,那蓝衣女子瞧见他手里的轻纱,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透明。
“是你!”一声断喝,蓝光骤闪,蓝衣女子二话不说,竟是一柄利剑当头刺来,天魄莫名其妙,见她出招迅捷,唯有闪身避让,高叫道:“姑娘,你干嘛打人?”
蓝衣女子脸罩冰霜,左手捏着剑诀,长剑宛如水蛇般蜿蜒而出,直刺天魄面门。这一剑实是用上了劲力,只激得天魄面皮生疼。天魄无端被她挑衅,也是怒从心起,右手一扬,“回字诀”破空而出,顺着蓝衣女子的剑势,轻轻一抖,竟是将剑道偏离了少许。
蓝衣女子一惊,右手疾翻,长剑凌空挽个剑花,反朝天魄肩胛刺去,天魄见她剑法如此狠辣,心下也是一凛,身子随着剑势摇摆,喝止道:“你我素未谋面,为何暗算伤人?”
那女子怒喝道:“无胆淫贼,还敢振振有词!”说话间,又是“刷刷刷”连刺三剑,天魄越听越迷糊,但当众被人喊作淫贼,这口气怎生咽得下去,当下以指为剑,施展“挑字诀”,将长剑剑路堪堪拦住,口中啐道:“你骂谁是淫贼,若不把话说清楚,休怪我不客气!”
蓝衣女子美目飘向天魄手中的轻纱,雪白的脸上掠过一抹粉红,喝道:“若你不是淫贼,那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天魄闻言怔住,不解道:“只是一件衣服罢了。”蓝衣女子面色一寒,只道他是存心羞辱,目露杀机,却听阿离怯声道:“公子,那…那是女孩家的肚兜…”
天魄“咦”了一声,猛地记起曾经翻看的书籍,书中有提到肚兜乃是女子遮羞之物,不由得大叫一声,面红耳赤,忙辩解道:“姑娘,你弄错了,这…这东西不是我的,是刚才一个人硬塞给我的…”同时心中清澈:敢情方才那人才是淫贼,自己无端成了替罪羔羊。
“无耻之徒!”蓝衣女子一声怒斥,身形陡转,剑随身动,迸发出“嗡嗡”回鸣,天魄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万丈蓝光蓬勃而出,如猛龙出海,声动九天,方圆三丈,竟都全部凝结成冰。阿离猝不及防,被寒气所袭,一声惊呼,天魄慌忙将其拉到身旁,“风流万象”随性而动,如一团白云,将那寒冰阻挡在一步之外。
一时间,冰剑如雨,风向万千,将偌大的院落激得兵乓作响,摇摇欲坠,眼看两人都要倾尽全力。
却听“呼”的一声清响。
一道水柱划空而过,阻断在两人身前,天魄心中一惊,右手急挥,快速避开四溅的水珠,夹带着阿离飘然后跃,那蓝衣女子也是花容微变,衣袂飘扬间退到湖心的假山上。
“唐师姐,天师弟,快快住手!”一身鹅黄的水清心踏着一朵水花,宛如九天仙女一般,飘然落到天魄面前。天魄见是她,喜上眉梢,道:“清心师姐!”
水清心面色一红,转头看向蓝衣女子,道:“唐师姐,你误会天师弟了!”那蓝衣女子冷哼一声,道:“我误会他?”又瞧向天魄,冷冷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就得承认。”
天魄见她如此蛮横,心下好不有气,正欲发作,却被水清心一把拦住,伸手取过肚兜,朝着院落拐角处清喝道:“文师兄,还不快出来!”话音未落,蓝衣女子眼中寒光一闪,剑诀如电,一道寒冰之气直劈那处。
“哎哟!”一声惊呼,一道青影滚地而出,寒冰贴脸急掠而过,其险至极。天魄瞧得清楚,脱口道:“就是他!”那人狼狈爬起,弹了弹身上灰尘,讪笑道:“唐师妹,你这一剑未免太狠了,险些拆了为兄的老骨头。”
天魄心中气恼,细想今日之事,全是由他而起,当下快步走到他身前,冷哼道:“你快向那位姑娘解释!”那人故作讶然道:“解释什么?”
天魄脸色一红,道:“就是…你刚刚硬塞给我的东西。”那人摇头笑道:“小兄弟好生奇怪,你我才第一次见面,我何时给过你东西了?”天魄一怔,见他居然装疯卖傻,越发气恼,却听水清心皱眉道:“一别数载,文师兄嗜好依旧,竟把主意打到唐师姐身上去了。”
那人脸色一红,笑道:“水师妹,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话可要有分寸,你何时见到我对唐师妹动了邪心?”水清心俏脸一寒,凛然道:“若不是你做贼心虚,干吗躲躲藏藏?”
那人眼珠一转,讪笑道:“原来师妹也有偷窥他人的嗜好。”水清心见他污蔑,气急败坏,突然将手中肚兜一扬,羞愤道:“那这又作何解释?”蓝衣女子脸现晕红,手中长剑忽的一挥,只听“诤”的一声,那肚兜瞬间凝结成冰,随后轰然碎裂,甚也全无。
“唐师姐,你这是做甚?”水清心不想蓝衣女子突然如此,不由娇呼跺脚,蓝衣女子却似不闻,恢复冷漠神情,眼神冰冷地扫过众人,天魄被她冰冷眼睛一看,只觉浑身发凉,寒意阵阵。
只听她冷然道:“今日之辱,我唐影日后必当双倍还之。”足尖点地,竟是飘然去了。
水清心惊呼道:“唐师姐,事情还未弄明白,你怎就走了呢?”说话间,蓝衣女子早就没了身影,那青衫男子见其离去,暗自捏了把汗,脸上笑容却是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