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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安静,好安静。所以可以听得到房里每人急促的呼吸声。床上那头发有些发白的男人叫做蓝安少,是蓝小竹的爸爸。蓝小竹此时仅仅只有9岁。
她爬在蓝安少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站在蓝小竹旁边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他叫王甘木,是蓝小竹最亲最亲的朋友。
“小竹,你爸爸为什么躺在上面?”王甘木拉拉蓝小竹的蓝色衣袖。
“我不知道。”蓝小竹用右手轻轻推开王甘木的小手。其实,她知道的,爸爸就要离开她了,和妈妈一样地离开她。
“小竹…”蓝安少的手微微地动了动,似乎要抓什么。
“爸爸…”蓝小竹把手伸了过去,爸爸的手好冰好冰。
“小竹…爸爸…不是你的爸爸…你的国籍是中国,而不是这里的法国,是爸爸把你移民过来的,所以爸爸教你中文。也因此…爸爸不是你的亲爸爸…”蓝安少一直闭着眼睛,因为他实在无力在睁开这个很重很重的眼皮。
“爸…”蓝小竹没有送开手,“是又怎么样?我的亲生爸爸他们不要我,你们要我。所以,你们是我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亲人。”蓝小竹并没有为蓝安少的那些话动摇。
“小竹,你不要这样…去找你的爸爸!去找他们!他们看到了你脖子上那条四叶草项链,他们就会明白的!去!”蓝安少使出所有所有的力气,把蓝小竹推到了门外。
“爸爸…”蓝小竹很伤心很伤心,却没有丝毫责怪爸爸的意思。她知道,爸爸不想让她伤心。
“你走!我不要看到你!”爸爸终于没有力气,静静地躺在了床上。手不自觉地摆在床边。
“爸爸…请您不要死!我走!只要您不要死!我走!我会走的!我真的会走!!”蓝小竹伸手要把蓝安少的眼皮张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轻而已举的事,却做不到。
“小竹…”站在旁边的王甘木心疼地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孩。
“阿木!爸爸他走了吗?”蓝小竹失落地坐到地面上。
“是的,小竹,他走了。”王甘木低下头对蓝小竹说。
“为什么他要走?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蓝小竹双手抱着双膝,头埋进了怀里。
“他让你去找你的亲生父母。”王甘木也坐到了地面上,他扭过头看着左边的女孩。女孩的头发有些乱,在很冷的冬天,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这到底有什么用。”蓝小竹摇了摇头,她抬起头,“找到了又怎么样?他们还会要我吗?他们要我的话,在我小的时候,她们就不应该遗弃我!”其实,这件事蓝小竹就已经听妈妈说过了。
“不会的…”王甘木安慰着蓝小竹,“你要去中国吗?”
“……”蓝小竹看着床上爸爸那发白的脸,他的嘴似乎有些蠕动。
蓝小竹急忙站起身,低下身,把耳朵靠在爸爸的嘴上。
“你一定要去……中……国……”蓝安少说完这句话,真的彻底地没有了力气。他要去找他的爱人了,他应该高兴了。所以,他挂上了微笑。
“爸爸……”看着爸爸脸上不明显的笑容,她,犹豫了。
到底该不该去?这是爸爸的遗愿啊,他剩下一口气就是为了说这个。可是,去到了哪里,我又该怎么办?漫无目的地找吗?
“爸爸……我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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