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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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格雷尔满脸惊恐的撇过头。
“叫那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
夏尔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手中的短剑大半都没入了狼肚的腹中。飞溅出来的鲜血将整个身体洗礼。
捕猎失败的狼嗷嗷的惨叫着,指甲锋利的爪子在夏尔单薄的肩膀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鲜血严重刺激了这种食肉动物的神经,拼命挣扎着要扑过去咬夏尔。
就算夏尔再怎么意志坚强,如今也没办法再继续保护自己。
在旁边看到同伴受伤有些犹豫的狼群见夏尔被扑倒也都纷纷发出攻击的信号向那具沾满了鲜血的肉体扑去。
“小不点!!!”
格雷尔焦急的脸,挥动镰刀大力砍飞狼群的画面…慢慢消失在了眼前。
万念具灰的时候,只想…只想…
手松开了剑柄,顺着顶端的细线摸索到那块紫玉。然后,紧紧的攥在手中。
将那人站在城墙上微笑的脸一起统统收入记忆中。
如果,还有机会去回忆的话。
再次砍断了扑过来的狼身,飞溅的血液把身后的青岩染红了大片。
掉落在地上的断尸横七竖八,阻止了其它狼群的进攻。
即使是动物似乎也知道这红发的男人不好惹,便都一致的调转了方向。
看着快要被埋入狼堆的夏尔,格雷尔无法再去做理智的判断。
镰刀瞬间从手中飞出,这一刀很可能连夏尔都会被劈成两半,但被他杀死总比被撕咬成碎肉强。
前赴后继的狼群和带着血汁挥飞过来的镰刀,地面上浮起来的枯叶。这所有都只在一瞬间。
[PUCA]!
扑上去的狼被弹开,应该说是血肉横飞的被弹开。
滴着血的镰刀在已沉下去的夕阳下红得极其的妖冶,而此刻握着他的人已不再是红衣红发。
一身全黑的衣裳和墨般的长发,锐利的双眼散发出的气场让残剩的狼只不敢再有进攻的欲望。
“塞…巴斯桑?!”
格雷尔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就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认识对方一般。
因为,如果刚才那个才是塞巴斯真正的实力的话,那他从两人在城下交手时就一直估计错误。
那时,就算他一招解决自己,也不会觉得冤枉。
“你…到底…”格雷尔愿意知道真相,但不见得对方就愿意回答。
那赤裸纤细被鲜血覆盖的身体就在塞巴斯怀里,安祥的闭着眼睛。
表情里没有绝望,甚至淡淡的微笑了。
是无可留念还是已心满意足?
塞巴斯将镰刀扔还给旁边的格雷尔,:“刚才真是多谢你的武器了。”
起身,扯下外衣裹住夏尔将他搂进怀里:“这边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可以吗?格雷尔桑。”
若是以前,被中意的美男用这样的语气拜托,格雷尔早犯着花痴狠命点头了。
将刀重新握入手中,背对两人,格雷尔不咸不淡的说:
“虽然很感谢你救了他,但你还是敌人。这边结束后,我会去找你们的。”
“随时候教。”像是应付的口气,塞巴斯抱着夏尔向山岩的后方退去。
整个家族失去了大半以上的成员,一直等待最后一击的头狼已清楚捕猎失败,“呜呜”几声唤回了剩下的成员。
格雷尔青黑着脸,长而弯的镰刀被扬了起来:
“想走?可是我现在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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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了小段的路,天就黑了下来。
怀里的夏尔气息已微弱,开始还会发抖,现在却是完全的不动了。
还好这山上泉水并不难找,塞巴斯带着夏尔停在一条山泉汇成的小溪旁。
砌了火堆,把夏尔放在稍微平整的地方。
裹着的衣服被解开时,那肩膀上深深的抓痕还是一下子刺疼了塞巴斯的眼。
难以想像这身体倒底承受了多大的痛楚,如果那时夏尔没有为自己争取时间,而他没能及时赶到,那真是让整个狼种绝迹也不足以泄恨。
从外衣上撕下一块布来,再将不大的石头凿出一个坑而后垫上还留有青色的叶子再盛上水架在火堆上烧热。
沾了热水的布擦去了夏尔身上的污迹,而这时塞巴斯才发现他膝盖处竟然还有一个伤口,伤口的颜色已不新鲜了,对比来看算是旧伤了。
重新烧了水后将夏尔的脸也洗了一遍。
那清秀的有些肉鼓鼓的脸颊又出现在眼前。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细腻的触感鲜明。
有些情不自禁的,将夏尔的头抬高放在膝盖上,低头对着那抿着的唇轻轻落下一吻。
“果然这样弱弱的你看起来更让人省心呢,将军。”
伤口都清洁干净了以后又将路上找到的草药碾成渣敷在伤口上再将衣服撕成条包起来。
做完这些,月亮也已经挂得老高了。
前面是有着轻微流动声响的浅浅小溪,周围又有高大的树木围绕着,夜风徐徐,让似掉未掉的枯叶发出沙沙的撞击声。
怀里的少年,美丽又安静。
似乎之前的杀戮与悲伤都与这他们无关,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夏尔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称之为布的东西,干净青涩的身体就这么毫无防备明晃晃的呈现在塞巴斯眼前。
后者在血涌上头顶的前一刻狠狠用手按住额头,默念:“夏尔现在是病人”一百遍才勉强平定心神。
入夜后温度降得很快,更何况是在这潮湿的树林间。
将火堆挑得更旺些,坐近了将夏尔抱进怀里,慢而有力的按摩他各个穴位,帮助他快些恢复知觉。
在药物的作用和周围温暖环境的影响下,夏尔惨白的脸终于有了起色,血液回流了,危险也就去了大半。
塞巴斯耐心的继续揉着夏尔的手心和大腿部分,很快就感觉到夏尔手指动了。
纤细的手指努力卷曲着圈住塞巴斯的小指,而身体因感冒积累的寒毒还没有排散,恢复知觉后便开始小弧度的发着抖,由潜在的意识支配着,不断向温暖又舒适的地方拱去。
“呀咧,呀咧,明明还没清醒就变得这么主动,会让我很困扰的呢。将军~”
语气完全是无奈且宠溺的,在确定夏尔的鼻息都已正常后便脱了自己的衣服将土拨鼠抱起来放在自己身上再用衣服一起裹紧了。
“黑夜漫长,请允许我这样拥着你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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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远处在月光下明显得有些诡异的浓烟,格雷尔无力的垂下了双手:
“这么醒目的标记,是想挑衅说[我就让你知道我在这儿,有本事你就追过来]的意思么。”
“又被小瞧了。怎么感觉自从登丰一战后自己一直在不停的被小看。开始是塞巴斯,后来是威廉。。。那木头家伙也不知死没死,死了也应该通知一声吧,害得我乱担心一把。”
自言自语的格雷尔眼睛看向的却是黑漆漆的树林深处,手里的武器依然紧握着。
轻松跃上树的高处,背着浓烟的反方向离去。
越来越近了,那种大队人马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这么晚还在赶路,看来也是冲着那浓烟去的。”悄悄的将刀摆正了位置。
[这边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格雷尔桑]
第一次被美人拜托呢,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失望!
踏着结实的树枝就要冲过去,却在发力的时候被一把扯住捂住了嘴巴,握着刀的手也被压制。
这种居人于下的感觉。。。。格雷尔慢慢的转过头,果然。。。
身旁捂着他嘴的男人黑色的头发,面无表情是他身份的标志。
“威。。。呜。。。”
格雷尔是喜过于惊,尽量大眼汪汪的看着眼前的木头冰山。
但在这枝叶丛丛的阴影下,他的媚眼就像抛给了瞎子一样,完全没有回弹。
格雷尔不禁有些沮丧,还在猜想这家伙是不是也担心自己,像塞巴斯一样也紧紧跟着他?
不过看样子,这假设根本不成立,他有什么立场来担心自己?
“你这蠢货,不知道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吗?是夏尔将军没教还是你学不会?”
这人嘴巴实在刻薄,一开口总没好话,但是。。。
“别人一般都骂笨蛋或傻瓜,用蠢货让我一点也不高兴!”格雷尔扒拉开自己嘴上的手,不满的抱怨,但有记得将声音放到最低。
但是。。。能让这冰山木头有更多的表情和语言却莫名的让人兴奋甚至有些上瘾。
“哼!”威廉没有接话,只直直盯着不远处的军队。
“知道那是谁吗?”
“管他是谁,敢对小不点不利家伙都要被我砍得稀烂!”表露着自己赤胆忠心的格雷尔激昂着陈词,在树权上张牙舞爪。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夏尔将军带着你那么多年居然没被你害死真是命大!”威廉黑着脸毫不留情的打击格雷尔,同样不忘了将他抓过来再次捂住。
这一次威廉几乎是整个身体贴了上去,因为隔得很近,格雷尔只是斜了一下眼角就看到对方的耳朵上有个黑洞洞的牙印。
那颜色显然是不正常的,但眼前这个家伙又实在与中毒联想不到一块儿,格雷尔一时也不清楚问题出在哪儿。
只得“呜呜”几声表示自己会知道分寸,这才让威廉放了手。
“你中的毒解了吗?”格雷尔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解药这一说。
“没有。”对方也是相当直白且干脆。
“那你怎么。。。”
“还没死是么?”威廉平静转过头看着下毒凶手。
“我。。。我怎么会那么说,哈哈。。哈。。”格雷尔很没底气的摆着手,不自然的笑容让他的脸都快要抽筋了。
“算了,这个一会儿再说。你想要暂时保护你家将军的安全就不能让这些人追过去。”
“这还用你说嘛,待我现在就去杀光他们!”格雷尔挽了挽手袖,表示自己干劲满满。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次!这里树木密集,你的镰刀无法施展,一旦处于被动,就算是有死神称号的你,怕也难逃暗算。”
“。。。。。。。。。。”
“我先用弓箭杀死他们的王,打乱他们的阵型。而后你再下去,若有逃跑的不要去管,只管杀掉主动靠近的人知道吗?”
“。。。。。。。。。。。。。”
“怎么了?”察觉身帝的人半天没有反映,威廉转头看过去。
“你,今天。。。。。好多话。”格雷尔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换来威廉一记冷眼。
“如果你明白了的话,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再等下去天就亮了。”
威廉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弓,自顾自的从后背的箭筒中取出一支搭在弦上。
随着威廉箭头的瞄准,格雷尔看过去,而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小声叫起来:
“那不是夏锡的国主吗?”
威廉丢给他一个“你才发现吗”的鄙视眼神,双手用力将弓拉满。
[飕!]的一声,箭离弦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