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 白日惊魂 扰人的电话(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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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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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神仙啊?这个时候还说笑话!”他骂道,顺手拉我一把。我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顾不得多想,跟在他后面从车内爬下来。
司鸿宸护住我闪在大柱后面,几颗枪弹飞射过来,嘡的在石柱上溅起火星。我尖叫一声,看见几名便衣人持着枪,呐喊着冲杀过来,黑魆魆的就像一群魔影。
“躲在这里别动!”
司鸿宸怒气填膺,瞄准领头的就是一枪,当即结果了那人的性命。紧接着,他如一只敏捷的猿猴,攀登到石柱上头,连续开枪,那些人相继倒下。
分散战斗的士兵们完成厮杀,渐渐朝这边聚拢,枪声、炸弹声停止了,司鸿宸这才跳了下来。
这时,空洞洞的街道上,只剩下那个扫雪的男人。长发蓬松,眼珠子通红。
司鸿宸凌厉一笑,拉我至胸前,让我正对着那人。然后,将沉甸甸的手枪挟进我的双手间,慢慢地举起来。
“别这样……”我颤抖地呻吟。
他已经扳动了枪扣。
随着一种沉闷的声响,那人旋转了一下,沉重地栽倒在地。
我双膝一软,几乎是瘫倒在司鸿宸怀里。
整个安洲城,经过一场短暂的骚动,又恢复了平静。
我脸色惨白地坐在小洋楼里。
西式餐桌上摆满了好酒好菜,司鸿宸的勤务兵正将一碗番茄肉骨汤端上来。我定定地看着,旁边的司鸿宸提起调羹,盛了一勺,送到我的嘴里。
“喝一口。”他半哄半命令地说道。
我低头喘息了几下,突然感到一阵恶心,禁不住大声呕吐起来,把刚才他强制喂下的半碗饭,全都呕了出来。
“真没用!”司鸿宸蹙起眉头,“不就死了几个人吗?这种事情天天有,瞧把你吓成什么样子?”
“司鸿宸,打仗是你的事,干吗让我去杀人?”我呕得眼泪鼻涕,痛苦地说道。
“我想练练你的胆量。想当司鸿宸的妻子,没几分魄力怎么镇得住别人!这点小事就经受不住,往后遇到大战役,岂不是会吓得屁滚尿流?”
我气得无言以对。
他不再管我,兀自吃起饭来,吃得津津有味。
午饭后,他把我独自扔在家里,自己开车走了。早上的事件仿佛不屑一提,他已习惯成自然。
呕吐之后,我感到头脑似乎清爽了一些,整个身躯却仍然感到十分疲乏,就上楼回房休息了一会儿。睡梦中火光熊熊,地上布满了尸体,那个被我“亲手”打死的人冲我怒目圆睁……
昏昏沉沉的,隐约铃声大作。我蓦地睁开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
摸摸额头,竟是密密的一层汗。
铃声在客厅。
我拖着棉鞋走下楼梯,坐在羊皮高脚沙发上,定了定神,才操起茶几上的电话机。
“喂,哪位?”我慵懒地问道。
电话那边只是短暂的缄默,接着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如一把利器深深刺入我的耳膜。
“楼婉茹,你怎么不去自杀?”
我已经听出是谁,冷哼一声,“虞琪小姐有点狗急跳墙,我要是死了,司鸿宸也不会娶你。”
虞琪这回并未大发雷霆,低沉地问:“你们做。爱了?”
我料不到她直接这么问,顿时满面通红,感觉从颈脖到耳根发烧似的烫,嘴里嗫嚅一句,连自己也听不清楚。
虞琪在电话那头仿佛看到我的窘相,咯咯笑起来,“说不出来了吧?那夜我提醒过你,宸哥抛弃你离家出走,和我在百乐大酒店快活着呢。他这个人,对女人扔了就扔了,不会半路回头捡起来。这次把你从楼家接来,不是因为对你有好感,而是跟我在赌气。”
臭女人!我暗骂一句。
“跟宸哥在一起,真令人留恋难忘!”虞琪感慨万千,用陶醉的语气描绘着,“他的宽阔的肩膀,他的结实的肌肤,他的冲锋陷阵……又浪漫又充满了激情。对了,还有他性感的唇,啊噢,mydaling!”
我啪地搁断了电话。
怪不得楼婉茹那夜会寻短见,虞琪期间原是打过电话的。如此不堪入耳的话语,楼宛如肯定受了刺激。
这种女人,无论如何我要替楼婉茹出口恶气。不然有朝一日我回到二十一世纪,我会抱憾终身的。
电话铃声又响了。我一把抓起电话,冲口道:“你这女人,还有完没完!”
“婉茹,哪个女人?”电话里苍老的声音。
是楼祥镕。
我按住跳动不已的太阳穴,衰弱地应答:“爹,我以为是虞琪。”
“这种风尘女子,让她得意去,你大可不必放在眼里。”楼祥镕安慰我,“刚出门就遭伏击了?司鸿宸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淡淡地回答他。
按常理来说,楼婉茹遭袭,父母亲应该是第一个表示关切的人。事情都过去大半天了,而楼祥镕电话里首先关注的是司鸿宸的反应,这让我不得不替楼婉茹寒心。
“盯紧点了,别让他看出破绽。”楼祥镕特别关照一句,便挂了线。
我在小洋楼里转了一圈,将花园卵石道上的积雪打扫干净,又收拾了几间房,夜幕开始降临。
铁栅门大开,司鸿宸开着一辆旧式轿车,隆隆驶进了附楼,那里是汽车间。
我在白玉台阶上迎接,问:“那辆德国车呢?”
“运去上海修理了。”
他边说边进了大厅,随手将脱下的军帽、军大衣递给了我。我接过,挂在铁力木衣架上,听见他问:“有没有人吵你?”
我没有半点迟疑地回答:“没人。”
他似乎很满意,直接上了楼梯,过了一会儿换了套粗线毛衣下来。
“我去书房,晚饭勤务兵会送来,到时叫我。”简单的吩咐一句,他就想离开。
“其实……饭我会做。”我迟疑地说道。
记得有句至理名言,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能够让司鸿宸信任我,这未尝不是个办法。在酒店里耳濡目染了几个月,做几道像样的菜还是有把握的。
他有刹那的停顿,接着牵了牵嘴角,显得很不在意,“还是算了,我吃饭时间没定准的。”
我有点束手无策,一个人在客厅里徘徊。
这时候,电话铃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