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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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庐山连成一片的山区中,有一条清澈的山间小河,蜿蜒绕过山坡,临河倚山,建着一片广大宅第,但大多都已破败空置。
岸边几丝垂柳,河边架一小桥。荡漾的碧波中,倒映出门前那七级石阶和两尊高大的石狮子,黑漆大门,紫铜吞口,以及门檐下“驭剑门”三个斑驳的金字横匾。
时值五更,天还未放亮,黎明前的天空最是黑暗,两条瘦小的身影却在这时来到了门外。
“哥哥,随我一起从狗洞钻进去吧。”
“钻狗洞我是常钻的,但这次不行,我是来拜师的,还是入了门再进去吧。”
“那我先进去了,天亮再见。”
原来这两人正是刘氓与乐蕊,因乐蕊夜间认不清方向,走错好几回,所以才搞到现在。
乐蕊从小狗洞钻回进院子后,刘氓就在大门洞里睡了下来。他功力深厚,虽然奔波一夜,倒也不累,只是小孩杂念少,躺着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去。
正睡得香时,却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刘氓睁眼一看,红日业已露头,辰时已至。刚坐起身,就听大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两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无精打彩的从内走出。
刘氓立刻站起,笑着招呼道:“两位早啊,我是来拜师学艺的,请帮我向掌门人通报一下。”伸手从怀中取出两块碎银,分别递给两人,客气的说道:“一点见面礼,请收下。”他岁数不大,却是在市面上混多了,为人之道比大人还知道得多,他只瞧这两人衣着,就知他们缺钱,当下就用钱开起路来。
果不出他所料,这两人先是一愕,上下将他一打量,先后将碎银放在牙边一咬,旋即现出笑容,其中高点的一人,客气的问道:“小兄弟,你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啊,姓什名谁啊?”
另一人也笑着附和道:“是啊,这样我们才好向掌门说啊。”
刘氓点了点头,道:“我叫刘氓,是天元镇人,我爱习武,但没地方要我,听说你们这里不错,特来投师。”他早就想好了,自已家乡距此遥远,要直接说来拜师,别人一定起疑,所以,说别人不要,这才找来,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高个子果然不再多问,心想:“原来是个无用的富家子弟,名门大派都不收他,难怪找到我们这个小门小派来,不过瞧他倒是很有钱,赶快报告门主,这下我们可以赚一笔了。”一念及此,立刻转身,窃笑着向内跑去。
刘氓是个闲不住的人,高个子一走,他就向另一人问道:“大哥,你们都怎么称呼啊?”
那人笑道:“我叫郑华,刚走的那位叫尤小杰,掌门要是收你的话,那我们就是师兄弟了。”
两人刚聊了没两句,尤小杰便快步跑来,叫刘氓随他去见掌门人。
尤小杰引着刘氓,进了大院,穿过两座院落,进了一栋高大屋宇,画栋雕梁,极尽壮美,只是陈旧破败了点。
尤小杰招呼刘氓稍待,,他躬身叫道:“禀告掌门,刘氓已到。”声音洪亮,在宽敞的厅堂内回荡着,显出他内功根基不弱。
只片刻,从里面走出一位看似六旬,长身材,面目清朗,长须老人,精神旺盛,不怒自威,便是“驭剑门”掌门人——花剑客韦江。
韦江把刘氓上下打量一遍,捋着长须道:“刘氓,我这小门小派,没什么好功夫,你不怕误了你自已?”
刘氓上前两步,倒身下拜,说道:“我认为哪门功夫都一样,学好了都不错,只希望师父能收下我。”他心里却道:“妈的,凭功夫,你不一定打得过老子,我这是为救爷爷才跪的,算是便宜你了。”
韦江点了点头,好似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微一沉吟,犹豫的说道:“收你也不是不可,只是这费用嘛,可能要高一点。”
刘氓心道:“啊哈,你个老狐狸,搞半天不就是想要钱吗?给你就是了,等成了事,回头正德还能少给我吗?”当下抬起头,爽快的说道:“只要师父收我,钱不是问题,您说费用是多少吧。”
韦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也不遮掩,直接说道:“好,我喜欢爽快的人,这样吧,你就一年给五百两银子吧。”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了,时下十两银子够一家人过半年的了,他一是真的快穷疯了,二是看刘氓穿金戴银,一副暴发户的样子,有意想敲他一笔的。
刘氓眉头轻皱,沉吟了一下,踌躇的说道:“五百两啊,这个…”
自从百年前玄阴老人在外死去,未将练功要诀留下,“驭剑门”便一蹶不振,现在已沦落到快要瓦解的边缘了,根本已没人来学艺了,只余韦江和十来个老弟子了,大家凑和着过,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刘氓这只肥羊一来,韦江当然想狠杀一刀啦,但此刻见刘氓迟疑起来,又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当即口气一缓道:“你要是没那么多钱,也可以少点嘛。”
刘氓可不在乎这点钱,他只是想压个价,他在外边混也不是一天了,知道人太大方了,别人会拿你当呆子,索要起来更加厉害,所以他才适当的拿了把劲,此时见已收到成效,便装作感激之状,道:“谢谢掌门关照,那您说最少要多少吧。”他得了便宜就卖乖,当是买卖大白菜呢,大玩讨价还价了。
韦江见鱼儿没脱勾,心中高兴,微微一笑道:“那就四百五十两吧。”他说是说,可却没什么底气,怕刘氓还嫌多,询问的目光直射刘氓。
刘氓这下倒没迟疑,爽快的说道:“好,那就四百五十两。”探手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点出四百五十两,又问道:“不知是我什么时候能入门啊?”他拿着钱,就像吊鱼一样,有意逼韦江速作决定。
韦江果然受不住诱惑,咽了口吐沫,装作淡然的样子,道:“小杰,收下银子,叫师兄弟们都来,马上举行入门仪式。
尤小杰领命而去,无一时,除了郑华在外看守,门中十几名弟子全都到齐,分列下首两旁。有两名弟子,将一幅画像挂到正面墙上,画中是一个仙风道骨,面带笑容的长须老者,雪白的长眉斜插入鬓,眼角之间却隐隐带着一丝杀气。刘氓瞄了一眼,暗道:“画中之人,看上去倒像个人物!”心下不自禁的大生敬畏之念。
韦江在画相前上了一柱香,低头小声念叨了几句,掉头对刘氓道:“这位是祖师爷,你磕头吧。”
刘氓也不多言,跪下就向画像磕拜。
韦江待他站起后,自行在上首椅子上坐下。尤小杰随后端了一杯茶给刘氓,并在他耳边小声道:“快给师父敬茶。”
刘氓伸手接过,双手托着茶杯,却不跪下,也不奉上,肃然道:“师父,我诚心拜师,还望师父答应我一个条件。”
韦江和众弟子皆都一怔,自来只有师父要徒弟答应这个那个的,从没听过徒弟向师父提要求的,只是他们都想着刘氓口袋里的银子,倒也没人说话,韦江干咳了一下,问道:“什么事?你倒说来听听。”
刘氓道:“我家乡远,来此不易,我希望师父能尽快教我,让我早日艺成回家,如果您教得快,最后我将再奉上五百两纹银。”他这样说,就是为了能尽快接近《波罗密真经》,他可不想在这里耽搁太长时间。
韦江先是一呆,随即哑然失笑,觉得这小子真是钱多得发傻,这样的好事他怎能不答应呢?便道:“好罢,我答允你便是。”
刘氓当下恭恭敬敬的跪下,向韦江奉上茶,又叩了三个头,说道:“弟子刘氓今日拜入‘驭剑门’,自今而后,定当勤学苦练,将本门武功发扬光大。”他这一套场面话说得光光亮亮,最后一句话说得更是慷慨激昂。韦江诸人虽听他说得有点流于场面,却还是禁不住暗自点头。
刘氓磕完头,站起身来,满脸都是喜悦之色。
韦江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是神色微微一黯,道:“你也不用太高兴,本门虽然以前曾经称雄江湖,但百年前的掌门在外身死,未将至高武学留下,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濒临消亡了。”叹了口气,续道:“不过现存的剑法仍是精绝,只要你好好练,虽不能天下无敌,却也一样能够笑傲江湖。”说到这里,转而对站在最前边的一名弟子道:“姜智山,你是大师兄,从今日开始,你先教刘氓入门功夫,根据他的资质,尽快传授。”说罢,转身进入了后堂。
众弟子收拾了厅堂,一一与刘氓认识了一下,随后各自散去。
姜智山是个四旬左右,为人憨厚的壮年汉子,他带着刘氓转入后院,先为他安排了住处,然后便将“驭剑门”基础内功传给了刘氓。
刘氓学本领那是神速,只是他一学之下却大吃一惊,“驭剑门”的基础内功,竟和《玄阴录》中的基础内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