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六章是药也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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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都退下了,整个风仪院只剩下了官雪衣与凌若惜。凌若惜本想好了千万种借口留在风仪院,留在官雪衣身边,却没想到官雪衣竟然在此刻呕出了一大滩的血来。
那血红得惊心,令凌若惜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病的如此的重。反手搭上她的脉络,脉像虚弱似无,明明是郁结之症。
“师傅,怎么会?”她实在无法想象,毕竟以官雪衣的医术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郁结之症发展到如此地步。
“我入宫前,曾喂楚言吃下了‘血离’。”官雪衣用丝帕将嘴角的血迹一点一点的拭去,地上的那滩血迹触目惊心的红艳,可她却觉得安心。她还能吐出血来,说明那个人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凌若惜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会做到如此地步。要知道‘血离’并非药,而是一种用来控制中蛊者思想的蛊,而此蛊最大的缺点就是施蛊者若不能及时控制中蛊者的情绪,便会将伤引至自身。
也就是说,患有郁结之症的不是官雪衣,而是楚言。
“小惜,你老实告诉我,楚言到底怎么了?”官雪衣这些天在风仪院没有安过一次心,楚言在受苦,而且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虽然她用箫声极力压制他的情绪,依然无法安抚‘血离’的躁动。
这正是凌若惜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她如何对她说,楚言已经变了,彻底堕落了,是噬心粉让他堕落了。可是,她面前的人是官雪衣,官雪衣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噬心粉呢。即使那个人娶了别人,依然还是官雪衣眼里的楚言啊。
“他要娶绝天门门主的妹妹,就在下个月初八。”也正是认清了这点,凌若惜才觉得委屈。那个人怎么可以就这样屈服在噬心粉的威力下呢,若是换成她,宁愿立马死去也不会这样屈辱的苟活。
官雪衣抬手扶起凌若惜被她打的有些红肿的两颊,语气一贯的清冷淡然:“小惜,我要听全部。”楚言受的罪,日后她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弄清楚事实的真相,好去跟那个人谈条件。
“是大公子。”她还是说了,即使答应过楚言什么也不要告诉她,但她实在无法对着官雪衣的眼睛说谎。“是大公子把楚公子送进了绝天门,若不是宋依莲,只怕此刻……”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绝天门的门主嗜好男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他身上的毒?”官紫衣既然敢把人往绝天门送,那楚言身上的毒又是如何克制的?当年官紫衣为了逼她入宫,在楚言身体内下了十几种剧毒,这些毒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全新的毒。即便是以她医术,一时间也无法抑制毒药的蔓延。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楚言毒发,生不如死。那种场景,她一辈也不想再回忆。
而官紫衣命人从西域搜刮而来的千年玄冰床,是唯一可以减轻楚言毒发时的痛苦的工具。所以,她依从命运,入了宫。求得不过是一个可以稍微让楚言好过一些的方法。她怕他想不开有寻死之心,所以将‘血离’种在他的体内,借以掌控他的情绪。
她要他活着,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办法获得幸福。说她自私也好,霸道也好,她只要那个人活着。只要那个人活着,她才能有奋斗的目标。
“他身上的毒已经被噬心粉给抑制住了。”凌若惜终于把真相要全盘托出。噬心粉先是药后是毒。可医百病,解百毒,但食过一次者,将终身逃脱不开噬心粉的控制。这也是绝天门控制旗下杀手的最有利武器。
“原来是噬心粉。”官雪衣突然觉得有一股子凉意从脚底钻入,凉透了全身,这些年她一刻也不曾放弃配制解药。她有信心可以解他身上的毒,只是如今他既然服了噬心粉,那他身上的毒自然是解了。可这噬心粉是天底下最恶毒的药,只要食过一次,将终身无法摆脱药物的控制。
噬心粉是毒也是药,中毒者需终身服食噬心以抑制毒性发作,若不能及时服药控制毒性,中毒者将受噬心之痛七天七夜,力竭而死。
而这个世上持有噬心粉的,唯有绝天门门主宋朝晖。
“你说下个月初八,他要娶绝天门宋朝晖的妹妹宋依莲?”先前是不信,所以可以淡然的说出‘我既可以嫁给皇上,他便能娶个千金’这样的话来。可是,如今她既知道了真相,那么她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是。”
“他的噬心粉也是宋依莲给的?”
“是。”
“好,很好。”官雪衣此刻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一个噬心粉毁掉了她所有的努力与付出。那么,宋家那对兄妹她绝对绝对不可以放过。
官雪衣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眸子里的清冷瞬间变得冷寒一片,凌若惜虽说是她身边的人,也深知她的为人,可此刻免不了被她眸里的寒光给慑住。只得小声唤道:“师傅。”
官雪衣回复以往清冷的表情,低头看了看地上的血迹,一双手再次抚上凌若惜的面颊,有些心疼道:“我打你,你为什么不躲?”
凌若惜哽咽,“因为你是师傅呀。”师傅打徒弟,天经地义。她才不躲呢。
“傻瓜,以后我再打你,你一定要躲开。”这些天,她的脾气明显越来越暴躁,若是哪天没控制好力度,便会伤了她。
“师傅不会的。”她相信她,虽然她心里永远将楚言摆在最前面,但她不会伤她。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师傅虽然是个冷情的人,但骨子里一直很善良。
还有,最重要的是,她在乎她。
看着凌若惜如此的信任的眼神,官雪衣更加的心疼,看到她两颊红肿一片,更是自责不已。她出手打她并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却最让她内疚自责。她怎么不躲呢?以往哪一次她不是哭爹喊娘的往楚言身后躲的。唯有这一次,她那般平静的受她的责打,无丝怨言。
这三年的时光,她的小徒弟似乎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