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三章景华宫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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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华宫。
精致而又奢华。
据说这里曾是先帝生前囚禁自己最宠爱的妃子的宫殿。在这座皇宫里,每个角落都会有一个或凄美,或惨烈的故事。
传说明德皇帝某一次微服私访,相中一美貌少妇,然后强行掳回宫中,囚禁数年,恩宠不减。
传说当年,明德皇帝甘愿为她遣散后宫嫔妃,只为搏美人倾城一笑。当时人们只道皇帝风流多情,女子飞上枝头。周朝的史官在记录这段插曲时,也不过是写道:“帝宠爱景妃,欲遣散后宫,讨其欢心。皇后听闻此事,大惊。召其兄官君扬入宫商议。后景妃感染风寒,数日不见好转,病益加重。帝忧心其病,寝食不安,无心再言遣散后宫之事。”
此后,景妃的病就再也没有好过,撑了一年左右,便香消玉殒了。明德皇帝伤心抑郁,从此以后再也无心于政事,两年后,无疾而终。这是一代帝王的情爱故事,被民间传为佳话,感动了无数少女与少妇。
只是,没有人知道,或许是没有人去关心,那个女子在入宫前已为人妇,她本有一个很温暖的家庭。当她在深宫中被那九五之尊捧在手心呵护时,她的丈夫和儿子却生活在地狱的最底层,倍受煎熬。
景妃死后,这座宫殿便空了,再也无人住进来。明德帝死后,由长子李晋继位,改年号淳化。新帝年幼,由官君扬辅政。各朝历史上的儿皇帝,总免不了外戚专权,周朝也不例外。淳化帝九岁继位,如今二十五岁。整整十六年,由官家把持朝政,这官家的权势早已经大过皇家。民间甚至有传言说官紫衣是比皇帝还大的太上皇。
景华宫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僻静,整个宫殿格局并不大,分前后两进院,前堂后寝。前院的正殿正是景华宫,凌若惜此刻就是站在这景华宫中,接受宫女太监们的参拜。
她默默喝着茶,看着跪了满地的宫女太监们,似是随意一问:“你们听到箫声了吗?”
跪在最前列的宫女恭谨的答道:“这景华宫与风仪院相邻,自皇后娘娘搬进风仪院后,便有时有箫声传出。”
凌若惜看了她一眼,见她约二十一二年岁,相貌却是极其普通平常,态度恭谨且不卑不亢,应当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此刻听她谈起皇后娘娘,凌若惜来了兴趣,随口问道:“风仪院此时住的可是那位废后?”
那宫女低了低眉,声音有些颤抖:“奴婢只知道是皇后娘娘。”
凌若惜见她如此,知道她畏惧官家权威,也不再逼问。问了她的名字,便让他们都起来。她不习惯让他们在近前伺候,便打发他们出去。
待正殿安静下来,那箫声越渐清晰,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她,平寂的心突然就激动起来。景华宫离风仪院很近很近,她想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那个她魂牵梦想的人。
箫声清冷悠扬,凌若惜细细的听着,那箫声那般的清冷,这空寂的大殿突然就生出某种叫伤心的情绪。那个人在伤心,凌若惜能感受得到。夜,凌若惜躺在床上反复,她睡不着。她怎么能容许自己离那个人那么近,却不去靠近呢。起床,推开一扇窗户,清风吹过来。披散的头发被吹轻轻吹起,守夜的太监宫女发现她,立马跪下请安。她冷冷的让他们退下。然后步行到院子中间,面向风仪院的方面,静立许久。
“娘娘,夜深露重,小心着凉。”一位宫女走上前帮她披上风衣,凌若惜转过身,见她正是白天回答他问题的宫女,叫司棋的宫女。似乎是这个景华宫里品级最高的宫女。
“司棋,可以跟我说说皇后娘娘的事情吗?”她问。明知道不应该这样问,但还是忍不住。
司棋有一瞬间的惊讶,但随后恢复平静。毕竟凌若惜是皇帝的妃子,想要了解皇后的一些事情并不是什么过份的事情。只是这位皇后的身份实在是了不得,一般的宫女太监哪里敢私下议论。即使她现在被贬,囚禁在风仪院中,但依然不敢有人背地里去议论,哪怕是废后二字也不敢有人提及。
“回娘娘,皇后娘娘身份高贵,奴婢不敢妄议。”在这宫中生存,一言一行都要谨慎,她虽然摸不清这位新晋的贵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性情,但言多必失的道理,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凌若惜对她的谨小慎微有些反感,但想到在这深宫生存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便开口打发她离去。
风仪院吗?她想明天就去拜访一下皇后娘娘。似乎这是宫里的规矩,皇帝的女人似乎每天早晨都要向皇后请安的不是吗?
庄重而不失典雅的人御书房内,气氛沉重。
“你是说,她向你询问皇后的事?”一身明黄色服饰的男子低头似在沉思。
跪立一旁的宫装女子,恭谨道:“贵妃娘娘似乎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惟有在奴婢提到皇后娘娘时,她才有所反应。”
“哦?”李晋眯起双眼,脸色有些阴冷,“你继续盯着她,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是。”宫装女子应声退下。
“凌若惜,朕倒要看看,接下来你会如何做?”他起身走至御书房外,寻找景华宫的方向看去,那里除了景华宫,还有风仪院。
官雪衣,朕也想知道。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