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七十七章 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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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霄心里有些堵得慌,他其实不想跟马家结下这梁子,可是,当他收到马鸿鹄带着兵马围住凤惠泽王府的时候,凤南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站在那里。凤南什么也没说,只是眼泪汪汪地盯着凤九霄看了一会儿,小包适时地来了一句:“哎,可惜我们都没有居然那么好的功夫,不然就能去救人了,也不知道那个夜公子跟大王爷会不会有事。”
凤九霄承认自己很自私,为了自保可以不顾他人死活,但是前提是自己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果然还是不够心狠。
“马大人,我想,你这么做,皇上也并不知情吧!”话是这么说,凤九霄却知道凤屿必定是打算牺牲夜千度的。只是,现在谁都不好撕破脸,“马大人,我看不如这样,找个局外人,把贵公子受伤的来龙去脉调查个清清楚楚,也好还贵公子一个公道,你说好吗?”
马鸿鹄虽然是个有些无赖的人,可是并不是真的能把自己儿子的丑事公布于众的白痴。凤九霄承认,自己也有些无赖了。最近,对付无赖的人,他似乎有些顺手了。
马鸿鹄恶狠狠地瞪着凤九霄,出言威胁到:“瑞亲王,你这么做,是大公无私呢?还是说有意为难老夫呢?老夫可不吃你们官场上这一套,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能拦住我杀了那个小子。别怪老夫没提醒你,当今圣上,可不是一个月前还跟你争夺皇位的太子了!”
凤九霄心里紧缩起来,俩个人无言对视起来。
形势忽然逆转,抱着必死决心的夜千度愣了。凤惠泽对于这也是料想不到的,下意识松了手,只是从捂住夜千度的动作换成了环住他。
“吓死我了,还以为我必须要带着你私奔了。”凤惠泽声音又软了下来,小声在夜千度地耳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夜千度白了他一眼,刚才的视死如归变成了如释重负。
“……混,混蛋,谁要跟你私奔。”好不容易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一句话不经大脑从嘴里出来了。
“嘿嘿……”
“笑什么?”
“太好了,会骂人了。”
夜千度张张嘴巴,没有出声,两人都沉默下来,相对于不远处的电光火石,这里有些微妙的尴尬。
过了许久,夜千度忽然说:“你真是个好人,别什么人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这样的人要是你的人的话,你会很麻烦的。”
说完,夜千度拉开了自己与凤惠泽之间的距离,走到僵持着的两个人的面前。
“瑞王爷,若是马大人没有证据说我伤了人,那草民还请王爷做主,不知道小民无端被马二公子伤害,能不能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夜千度的声音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冲着凤九霄说话,眼睛却分明是瞥向马鸿鹄,其中威胁地意味相当明显。夜千度似乎在说,自己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要跟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凤九霄有点头疼,这个夜千度,还真满不在乎就把自己拖下水了。
毕竟这里是京城,比不上他西北的大营,马鸿鹄也不想把这件丑事闹大。
“哼!”马鸿鹄不屑地扫了夜千度一眼,反而是满带着威胁地看着凤九霄,说,“瑞王爷,身为人臣还是安分点好!”
说罢,马鸿鹄带着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凤九霄看看夜千度,而后者完全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夜千度身上有怎样的遭遇,其实凤九霄还是猜出来了,隐约其实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自己还好,那件事情几乎自己都快要淡忘了,但是每每想起来,还是一阵胸闷。但是夜千度,此刻如此正常,简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不是他最后为了自保,说出那样一番话,凤九霄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瑞王爷,多谢出手相救。”夜千度施礼,然后不急不缓地说,“瑞王爷,你也看到了,这里对于我实在有些危险,不知可否到府上叨扰几天,求一个安全。”
一听这话,凤惠泽急了,夜千度是什么意思?自己不能保护他吗?自己刚才还大义凛然地说他是自己的人啊!
“千度!”凤惠泽想去拉住他,可是被夜千度巧妙地躲过去了。凤惠泽生气了,很生气,但是除了生气之外,还有浓浓地心疼。
不过,比凤惠泽还要着急的,自然是凤九霄了。
“今天能帮上你,也是巧合,下次,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而且,皇帝要对付我,你跟着我,反而危险。大皇兄毕竟也是王爷,保护你足够了。”凤九霄一席话说的滴水不漏,态度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心里隐隐有些生气,对夜千度的见风使舵,也对自己没事淌上这么一趟浑水的懊恼。
其实夜千度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也猜到凤九霄会拒绝,所以也只是一笑,没再说什么。
之后凤九霄跟凤惠泽两人打了个招呼,凤九霄就以有事要忙为借口走了,临走之前问凤惠泽什么时候把凤南接回来。凤惠泽这阵子很忙,差点就把自己儿子给忘了,每次想叫人接他回来,一转脸又会忘记吩咐。只是,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私心不肯想起来,就有待商榷了。
凤九霄都这么问了,凤惠泽也不好意思再把儿子寄放在人家的家里,说明天就把凤南给接回来。
人还没走,夜千度已经早早就退场了,回屋去了。凤惠泽是真的生气也真的忍不下去了,等凤九霄一离开,人已经到了夜千度的门外。
凤惠泽想要推门进去,可门被反锁了,连日来的焦躁,总算是爆发了。
“砰砰砰!”凤惠泽开始拍门,“夜千度你给我开门。”
夜千度其实心里乱的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凤惠泽,于是只能任由他拍门,自己只是坐在床边上发呆,心也随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乱七八糟地跳动着。
凤惠泽继续拍,连续上百下之后,凤惠泽动了气,一掌下去,门飞了。
夜千度看着闯进来的凤惠泽,显然是没料到这样的发展,一时间有些愣住了。凤惠泽其实自己也没想到,也愣住了。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没动。
不过,这一回凤惠泽却是先开口了。
“夜千度,你是不是想走?!”凤惠泽恼火地说。
“你要赶我走?呵呵,不行,走出这个王府我必死无疑。”夜千度挑眉,故意挑衅。
“你,你,你——”凤惠泽被气的不轻,但是触及到夜千度的双眼的时候,还是心软了。那双眼没有一丁点的神采,凤惠泽走到夜千度的面前,痛惜地说,“夜千度,难受你就说啊,这么做有意思吗?就让我来护着你不行吗?!”
夜千度低头不语。
“夜千度!”凤惠泽忍不住拔高的声音,“你这样是打算做什么?!表示你一个人也能活的很好?那你让为你担心的我算什么?我是自找没趣,自寻烦恼,自找麻烦吗?!”
“是啊!难道不是?!我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可怜我还是同情我?我活到现在从来都是靠我自己,我只是你顺手捡回来的人而已,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长期压抑住的,不止凤惠泽一个,夜千度也是。而现在,夜千度自己也不曾弄懂,自己为什么就发怒了,为什么克制不下去了,明明之前克制得很好的,“我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个怎样都无所谓的陌生人,做好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夜千度这一吼,凤惠泽也愣住了,看着凤惠泽愣住的样子,夜千度没由来地心头一酸,苦苦压制的委屈,铺天盖地地袭来。
“你是我的人。”平静的声音从凤惠泽的嘴里吐出,略微带着些不安。
夜千度诧异地抬头,视线与凤惠泽撞到了一起,便粘住了。
“我,我好像,好像……”好像喜欢你。凤惠泽说不出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感情来的太突然,也太奇怪了。
失落的同时,夜千度几乎也松了一口气,心中苦笑:这话要是早些能听见多好,现如今自己还期盼什么呢。
“什么都不必好像,王爷,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夜千度静静地注视着他,“王爷,不是我固执,只是,你不懂我这种人的悲哀,别说被马郁那个畜生碰了一次,就算是十次,二十次,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就跟蟑螂一样,是打不死的。然而,有时候,你只要随口说一句,就可能断了我的生路。”
两人地心都有些刺痛,但是谁都没有那个能力打破这僵局。
良久无言后,夜千度平静地走出了房间,去找人修门了。凤惠泽没再追出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夜千度消失的背影发呆。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怎样的喜欢?凤惠泽没有答案。但是有一点凤惠泽很明白,就是这种喜欢,不是冲动,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忽然想起来罢了。
于此同时,刚刚从豫亲王府离去的凤九霄正在想着怎么应对凤屿即将到来的刁难,却总是忍不住去回忆凤惠泽跟夜千度之间诡异的气氛,这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这小半个月来,凤九霄总有些如坐针毡地感觉,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凤屿就会跳出来,咬自己一口。可是凤屿什么都没做,连自己昨天递上去的折子,到现在,凤屿也什么表示都没有。
“当了皇帝很忙吧,所以应该没空来对付我了。父皇,你留给儿臣的兵马,似乎用不上了呢!”凤九霄淡淡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