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五十五章 回凤(4)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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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午夜
    透过厚厚的白石墙,一丝丝痛苦的呻`吟还是渗了出来。仿佛不想屋外人发现,那声音能听出来是极力压抑着的不小心溢出。
    闉岫站在门口,脸上是他二十四年来都没有过的焦虑。
    他听见了,他也想推开门去看看宇究竟是怎么了。但是同时他也害怕,宇说过不能受打扰,万一他去看宇反而使他运功失败,那他又会怎样?但是不看的话,他又如何能说服他自己听着这声音袖手旁观?
    两方思绪在脑里撕扯争斗,最后闉岫还是站在了门口,手不可抑止地带了点颤栗摸到了门上。
    “啊!”一声痛极的低呼让闉岫像摸到了火炭一样急急地收回手,眼里带着少许无能为力的绝望,闉岫缓缓地滑到了地上,冰冷的双手捂着脸。
    突然,闉岫像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无声却迅速地走出地下室。
    待回来时,闉岫怀里抱着一架古琴。
    抚上琴弦,闉岫脑里思索自己会的不多的几首曲子,尽量平稳地开口吟唱。
    “百亩中庭半是苔,门前白水道萦回,爱闲能有几人来?小院回廊春寂寂,山桃溪杏两三栽,为谁零落为谁开?”
    一曲完毕,闉岫细细地听着房内的声音,觉得痛吟的音量好像小了点,闉岫知道奏效了,不多耽搁,又是一首曲子。
    “春风湖外,红杏花初褪。孤馆静,愁肠碎。泪余痕在枕。别欠香销带。新睡起,小园戏碟飞成对。惆怅人谁会,随处聊倾盖。情暂遣,心何在?锦书消息断,玉漏花阴改,迟日暮,仙山杳杳空云海。”
    房内的呻`吟开始慢慢地减弱而后不见,闉岫心里终于吁了一口气,却还是不间断地重复唱着自己会的几首曲子,生怕自己一停下来,他又会听到那让他显得无能为力的声音。
    就这样,一夜无眠。
    第七天
    闉岫嗓子早在第四天就已经哑了,原本清冷如银铃的声音此刻听上去已如一老妇,而且蓝明宇在房内七天不吃不喝,闉岫就足足陪了他七天不吃不喝,只是用内力运动勉强维持着不倒下。
    他要亲眼看着蓝明宇踏出这个门——这是闉岫一直坚持着的信念。
    “岸草平沙。吴王故苑…”闉岫还在唱着曲子,以着那已经沙哑不堪入耳的嗓音。
    吱呀一声,闉岫眼前一直紧闭着的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闉岫忙扔下了古琴奔过去,推开门,见到的是在门边虚弱地站着的蓝明宇。
    蓝明宇苦笑了一下“我本来是想立刻冲来开门的,谁知道,不够力气了。”
    “…”闉岫没有说话,只是把蓝明宇的手扯过来搭上脉搏。
    虽然虚弱,但是手脚筋的确接上了,不,应该说是如以前一样,探不到一丝异样的虚浮了。
    “托你七天的曲子,我成功了,岫儿。”蓝明宇反握住闉岫的手,凑过去,欲吻眼前这个不离不弃他爱了十四年的人。
    闉岫绷紧的弦终于松下,眼前一黑,他直直地倒下。
    蓝明宇在闉岫落地之前奋力抱起他,七天未进颗粒的身子显得更加瘦削,蓝明宇眼里带着心疼。
    在闉岫额上印下一吻,蓝明宇喃喃自语,带着难以形容的愉悦语气“你爱上我了吗?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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