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原谅(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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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李成尧在背后低语。
“原不原谅对你有区别吗?”谭小应说,“我不一样还在你身边?”
“但你心中还有介蒂。”李成尧说,“你难道不明白,我宁愿你快快乐乐的在别处生活,也不愿你心有介蒂的在我身边。”
谭小应不为所动:“是谁逼我回来的?”
李成尧语塞,半晌惨笑一声,放开她:“是啊,我也逃不过我的心魔……”
“我的父亲不是省长,自己也不是大明星,所以,”谭小应一边将手边的东西归置好,一边淡淡地说:“以后还是不要说什么一辈子的话。”她转过身用手指戳了戳李成尧衣服下面一直佩带的印章:“这块三生石上,随你愿意,无论刻上谁的名字,只要不是我。”
“你真的可以这么洒脱?还是你以为你真能找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我让你回来,你真的就这么不情愿?”李成尧深深注视着她逼问道。
谭小应沉默了片刻,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要苦苦追问?如果你一定要问个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意要怎样。”
谭小应抬头看着他,无力地重复道:“我也不知道。”
谭小应拒绝了李成尧的陪伴,独自一人到鲁大姐家。她需要一个空间,自己想一想,也需要有一个人帮她理理心中的头绪。
鲁大姐一人在家,正拿着女儿的照片垂泪。谭小应劝解了一会儿,说到了孩子这个话题上。谭小应很困惑,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怀孕?鲁大姐建议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并很热心地建议陪她一起去。
第二天,谭小应在鲁大姐的陪同下到医院做了检查。一切正常,医生建议让丈夫也一起来做一下检查。
“丈夫”这个词让谭小应有一刻失神。呆了一会儿,谭小应才“哦”了一声,答应了医生的话。谭小应知道李成尧是不会来检查的,他已有了一个儿子,虽然他从不提起过孩子的事。他是一个很不称职的父亲,他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一直是肖省长夫妇在养,他根本不去看望。谭小应想,他也许是怕自己伤心,可是男人就是这么薄情。再吃醋的女人,也不会对一个已经失去母亲的孩子有多大的敌意吧!
检查没有什么结果,谭小应也没有深究下去。也许这是天意,她就是不能有李成尧的骨肉。
谭小应炖了鸡汤,给李成尧送去。最近他的脸色不太好,饭也吃得很少。
秘书挡住谭小应,问她有没有预约,如果没有的话是不能见的,董事长正在会见重要的客人。
谭小应拿出手机来给李成尧打电话,正拔着号,办公室门已经开了,李成尧送李佳丽走了出来。
李佳丽脸上没有化妆,神情不太好,眼圈红红的,似刚刚哭过。李成尧的手搂住她的肩,低头对她说着什么,一直把她送进电梯,才挥手告别。转过身来,看见谭小应站在那里。
“桃花运挡都挡不住哦!”谭小应心里的怒火一阵阵往上冒,嘴里忍不住奚落道:“刚刚和梨花带雨的旧情人依依惜别,转身就有新人送来了鸡汤,”谭小应双手捧着保温瓶,送到李成尧面前:“请笑纳!”
李成尧又好气又好笑地接过保温瓶,牵过她的手:“来多久了?”又对秘书说:“怎么不通知我?”
秘书嗫嚅着低下头。
“哪敢打扰你会见重要客人!”谭小应甩开他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成尧追上去,“小应你误会了,我跟佳玲谈谈代言的事,真的是工作上的事……”
谭小应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我才不管你代言代语呢,工作上的事还说得抹眼泪哭鼻子,也真是奇怪了。”
李成尧微笑着问她:“酸不酸?”
“什么?”谭小应一时没反应过来,李成尧在取笑她吃醋!想通了这一层,谭小应恼羞成怒:“我才懒得管你呢!我跟鲁大姐约好了今天去回访,走了!”
谭小应不顾李成尧的挽留,坚持走了。她当然没有跟鲁大姐有过什么约会,走出公司大门便闷闷不乐地朝家里走。
“谭小应!”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谭小应回过头,是李佳丽。她戴着一幅宽大的墨镜,整张脸上只看见墨镜和鲜艳的红唇。“我想和你谈一谈。”
谭小应抬头望了望天,该来的这么快就来了。“谈吧,”她无所谓地说,“在哪里?”
李佳丽将她带进了附进的茶馆。两人落座,李佳丽要了一杯铁观音,谭小应要了一杯蓝山。
茶和咖啡都端上来了,谭小应喝了一口,皱皱眉:“冒充的。”
李佳丽一笑,喝了一口铁观音。“你知道他最喜欢喝什么茶吗?”
“他喜欢喝咖啡。”谭小应不喜欢李佳丽身上散发的那种逼人的气势,语速很快地说。
“不,是你喜欢喝咖啡,他才改喝的。以前,他一直喜欢铁观音。”
“是吗?人是会变的。”谭小应不以为然。
“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那又怎样?”谭小应语气中带着挑衅。
李佳丽的神情不再那么倨傲,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多么希望是我抽到了那支笺。”
“‘不如怜取眼前人’?”谭小应冷笑一声,“小五还不至于这么迷信,就凭一支笺定乾坤吧。”
“但是那支笺对他非同小可。”李佳丽说。
谭小应忍不住凝神静听。
“五哥小时候家里很穷,父母只好把他送到庙到做和尚,减轻家里的负担。他的师父曾给他算过一命,命里说他将显赫一生,也必将孤独一生。无一子可送终,无一友可相伴。除非怜取眼前人,否则无一人可相守……”
谭小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成尧会那么信佛,也明白了自己和他同时抽中那支笺对他的意义,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曾庆俊说是佛祖将她送到了他身边。
“命运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但是,他师父说过的话竟然一一应验了。他十七岁便辍学,二十岁在家乡一带混出名来,不几年,便坐上了第一把交椅。五哥鼎盛的时候你没看到,那真是所向无敌,随心所欲,无所不胜,直到大大小小的帮派都臣服,称呼他‘五哥’。‘五哥’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称的,五十多年里,也只有四个人依次排下来。”李佳丽说起往事,脸上浮出钦敬之色。
谭小应别过脸。她不明白李佳丽为什么对这些津津乐道。李成尧昔日高高在上,是因为他踩着别人的尸体和血。
“后来,五哥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之后渐渐收敛了,住进了听涛小居。跟他有过床第之欢的女人,恐怕和听涛的树一样多。环肥燕瘦,没一个得到他的心,偏偏是你——”李佳丽似有不平之意,见谭小应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就是天意,天意他将孤独,无一人可相伴。他选谁都比选你好,可他偏偏选了你……”
“你还有机会呀。”谭小应闲闲地说。她怎会听不出李佳丽的不甘心,但她越是不甘心,谭小应越暗自得意。谁说小五将一生孤独了?谁说小五选谁都比谁她好?她哪里不好了?
李佳丽瞪了她半晌,脸都气红了,最后恨声道:“但愿老天厚待你终生!谭小应,你不要太得意!”
李佳丽抓起皮包气冲冲地走了,谭小应不禁有些后悔。她本无意这么张狂的,可是,李佳丽的存在无意中激发了她的斗志,让她不由自主地摆出了胜利者的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