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是结束吗(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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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悲痛的曾庆俊第二天就病了,卧床不起。他的病来势汹猛,好在听涛小居的林医生及时采取了措施,照料得当,曾庆俊的身体素质也还不错,不几天,便渐渐好起来。
曾庆俊生病的这几天里,谭小应细心的照顾他。可怜的人,因为王美云的死,他受了多大打击啊。他又是她唯一的朋友了。谭小应曾把李银芬和王美云当作朋友,可她们的结果都很惨。眼下,曾庆俊又病成这样,仿佛谭小应是一个灾星,只会给别人带来伤害。谭小应心里有一丝自责。
她想起他们俩人在英国的时间,曾庆俊也曾这样照顾过她。那时候远在异国他乡,思乡之情在病中格外折磨人,只有听到他说话,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曾庆俊对王美云和李成尧的忠诚让她敬佩,她把他当作兄长、朋友,不忍心看他如此难过。
曾庆俊并不领谭小应的情,王美云就是因她而死的。若不是她爱上了他,王美云就不会死。如今,她的目的达到了,那么,就让一切该来的都来吧。他并不介意李成尧会对他怎样,也许谭小应就是一个被他玩厌了的女人,他急于将她推出去。曾庆俊知道他对女人的规矩,看来他看走眼了,谭小应并不是一个笨女人,她和李佳丽一样,懂得为自己的将来作长远的打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谭小应,你睁大眼睛好好瞧着吧!
曾庆俊冷眼坦然接受谭小应的照顾,他知道李成尧时刻在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天,他看见李成尧刚走门边,故意拿起谭小应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谭小应背对着门,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抽回了手,只当他是病中把她错当成了王美云,也没有声张。
李成尧的脸抽搐了两下,阴沉沉的走开了。从那以后,听涛小居里很久没有李成尧的身影。
曾庆俊渐渐的好起来,也渐渐的沉默下去。一天中,他不是醉着就是睡着,把谭小应的苦言相劝当成了耳边风。
警方的调查停滞不前,这是曾庆俊早已料到的结果。李成尧做事要是留下了尾巴,他也就不是五哥了。
转眼间,曾庆俊和谭小应鹊巢鸠占已一个多月了,新年慢慢逼近。李成尧一直未在听涛小居露面,谭小应也打听不到任何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听涛小居仿佛与世隔绝的孤岛,凄冷而寂寞。这么长时间,曾庆俊再沉默、她再笨也猜到了,曾庆俊与李成尧之间出了大矛盾。
谭小应彻底失望了,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她一直想跟他好好谈一谈,他却避而不见。他连她最后的要求也不听一听吗?
谭小应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上次回家时王大妈跟她说的话,倒抽一口冷气。天啦,她这些天都在想什么,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王大妈说过的最后的期限都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了……她的家,只怕已被夷为平地,现在正在施工了!
谭小应想到这儿,忽匆匆的往家赶,一路上心里急得怦怦直跳。真该死,她连爸爸妈妈的遗像都没有拿出来……
越走越近,谭小应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面前的巷子仍然存在,她的家,仍是她离去时的样子!
谭小应打开门,走了进去。爸爸妈妈的遗像仍好好的挂在墙上,屋子仍是她离去时的样子。谭小应这才放下心来,巷子里仍就看不到一个人,看来是政府推迟了计划。
谭小应去找了街道的王大妈。王大妈告诉她,政府是准备把这一块地重建的,搬迁工作都已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钉子户和谭小应、德子两人联系不上,所以迟迟未动工。半个多月前,突然有人买下了这块地,所以就拖下来了。
“谁买下了这块地?难道是德子?”谭小应猜测。
“那条小泥鳅,能鼓多大泡。”王大妈不屑道。她是看着德子长大的,不相信那他能弄多么多钱。“是一个叫李成尧的老板买的,真是有钱烧的,八百万呢。你说这儿能干什么呀,几间破屋子,周围也没多大发展……”
李成尧买下这块?诚如王大妈所说,这块地不是区中心,他早不买晚不买,等搬迁完只剩下谭小应了再买,而且花了那么多钱,是为什么呢?谭小应猜不透他的意思了。她从来都没有猜透过他。她正有点明白李成尧对她的爱了,李成尧却又对她不理不睐了;她以为李成尧不爱她了,他却为了保全她的家买下了这块地。
冬天的夜来得早,谭小应从王大妈家出来,在大街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不知不觉天已黑透。谭小应走到巷子口,站住了。巷子里的住户都已经搬走了,黑洞洞的,像一头吃人的怪兽,谭小应徘徊着不敢走进去。是返回王大妈家,让她陪着自己进去,还是干脆到王大妈家住一宿?整个巷子里只剩下谭小应一家,想想都害怕。谁知道隔壁的空房子里有没有住着流浪汉或者疯子?
谭小应正自己想得害怕,感觉到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背后,吓得一动不敢动,半晌才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看清了来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竟是月余未见的李成尧。
谭小应见到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想给自己留点自尊,像往常一样对他不在乎,可她已经做不到了。她要问问清楚,他到底要怎样?一个多月来,她的心里煎熬着,像一条搁浅在水洼里的鱼渴望他的唾沫来活命。他要么救她,要么痛痛快快让她死了这条心。
李成尧看着谭小应哽咽难言的样子,有一刻心软。他低哑着嗓子说:“曾庆俊为什么没有陪你?”
谭小应摇了摇头,事情并不像她想像的那样发展。要成尧没有对她流露出一丝热情,如果他有一点反应,她会投入他的怀抱,哭出她的委屈;可是他也没有冷淡她,他问了一个关心她的问题,提到一个敏感的人。
心里满满的热泪一流出来就变得冰冷。这冰冷让谭小应找回了一点理智。
“谢谢你,买下了这里……”
“不是为你。”李成尧说,又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道:“这附近马上要建地铁,这块地肯定会升值。”
“哦。”谭小应茫然的听着。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今天不要住这儿了,这儿不安全,还是回听涛吧,或者,让曾庆俊过来陪你。”
谭小应抬起眼来看他。不多的几句话里,他已经两次提到曾庆俊了。
李成尧也意识到了,追问:“回去还是留下?”
“你呢?”谭小应不自觉地反问。
“我住别的地方。”
谭小应的心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别的地方”意味着有别的女人。他是一个年轻多金的富翁,会有许多女人垂涎。“那你去吧。”
“我先送你回去。”
车里一片沉寂,李成尧打开音响。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Reme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Without to seams nor needle work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reap it with a sickle of leathe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And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Then she‘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sage,rosemary and thyme
Reme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谭小应听到流泪。以前,她经常听到这首老歌,可没有一次,让她如此伤感。
她让泪静静地流下,又在暖暖的风里风干。她不能抬手去擦拭。如果说以前是李成尧没有得到她的心,那就让他永远不要知道她的心来过,只是他错失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