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血泪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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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星与宋天宇皆惊得呼吸窒了一窒,天阴教主!!
上官星关切的看着英子,等待着她的叙述,一个带着血的故事。
淫雨霏霏,阴云漫天,山里面升起了浓浓的雾气,地面异常泥泞。山门柱上倚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发髻散乱,全身都已经湿透,隐约可见灵珑的轮廓。远远的,从山下走来一位面目慈善的少妇,手中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两人似乎刚从山下集市购物回来,小女孩手中玩着彩色的风车,少妇臂上挎着一个篮子。很快,两人便发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子。
“娘,你看。”小女孩指着那女子。少妇牵着小女孩快步来到女子面前。小女孩出于好奇凑近去看,这女子面无血色,在雨中淋久了,皮肤煞白,就连呼吸也极是吃力的。“娘。”小女孩担心的看着这位陌生的姐姐,唤着自己的母亲。
少妇俯身查看那女子的状况,关切的询问道:“姑娘你怎么了?为何会躺在这里?”女子费力的撑着身子,回答道:“有坏人追我。”声音也极是虚弱,有气无力。“夫人能否行行好,带我去别处躲一躲,我已经没有力气再逃了。夫人若肯救命,沉鱼会结草衔环,永世感念夫人大恩。”她气若游丝,说完后已是累得只会喘气了。
看着沉鱼苍白的脸庞,夫人心有不忍,将臂上的篮子交给小女孩,道:“英子,你先回家找几个人来帮忙,我先拭着搀她上山。你快一点,但要看着点儿路。”英子点了点头,起身挎着篮子向山上跑去了。半山上,她回头看见母亲正在费力的扶起沉鱼。沉鱼的身子软软的,冰凉冰凉,没有不丝力气,全部的重量负在申屠芷略显薄弱的肩膀上,压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似乎,沉鱼已经昏厥了。
晚上,暴雨骤至,震天响雷在人们的头顶上碾过,惨白霹雳破天划过,仿佛一把利剑直想插入大地的心脏。山顶庄院一如既往的安静,后院厢房里烛光摇晃,昏黄的光亮映着夫人沉思的面颊。申屠芷此时坐在床沿,眼光定在手中抽出的那一把亮澈的宝剑上。手指轻轻抚过剑柄上的四角星形宝石,抚碰剑身,突然,手一抖,右手中指指尖一点红浸了出来,流下,滴落在剑脊上,反着寒光。
卧房里,本来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的英子看到母亲流血马上冲过来,盯着母亲的手指,叫道:“娘,你手指流血了。”夫人静静的看着手指,自言自语道:“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时门被开,一个仆人走进来,道:“夫人,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醒了,她叫我来叫您去,好像是要亲自谢谢您。”申屠芷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英子说道:“娘,我也想去看看那个姐姐。”
另一间厢房里,沉鱼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申屠芷和英子推门进来,来到近前,英子探身睁大眼睛看着沉鱼,稚声说道:“姐姐,你好了?姐姐,你好漂亮啊!”
沉鱼听到声音扭过头,马上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口中还在说:“小女子感谢夫人救命之恩。”申屠芷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轻轻放回躺下,说道:“姑娘不用客气,还是先养好身子再说吧。请问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被人追逃到此的?”
沉鱼深吸了一口气道:“回夫人,我只是一名普通农家人的女儿,家里出了变故,不得已,我只能一个人去外乡投靠一个远房亲戚,谁知在路上遇到一伙贼人,他们不但抢走了我的行囊,还要挟持我上山。幸好我失足掉进了一旁的山谷里,才能够一直跑一直跑……”说到这里,沉鱼已是泪落如雨,听得小英子也是眼中珠光点点。
申屠芷说道:“这里很安全,你就放心吧。”沉鱼缓缓,继续说道:“小女子冒昧打扰,希望不会给府上造成麻烦。”申屠芷道:“你只要好好躺着别乱动,就没事了。”
又过了一会儿,申屠芷就和英子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夜已深,烛光摇曳,昏黄的灯光映出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爹!”英子唤了一声,扑了过去。
韩晓应了一声,抱住英子,询问妻子,道:“那位姑娘如何了?”申屠芷道:“还好,已经喝过药了,现在应该睡下了。”韩晓道:“那你问清了吗?她是什么身份?”申屠芷道:“她说是去亲戚家的途中遇到坏人,那她体虚气微,相信不是假话。”韩晓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一家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外好像有一个黑影闪过,迅疾,无声。韩晓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丝讯息,马上紧张起来,用眼神示意夫人噤声,摸起床边挂着的星辰剑,眨眼间穿到门外。外面空荡荡的,和平时一样,没有多少生气,除了草动虫鸣,静静的,一切事物已经进入了梦乡。韩晓寻视一周,见没有可疑的身影,提气纵身上房,在几排房子上也都察了一遍,不是一无所获。
英子将头埋在母亲的怀中,怕怕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大一会儿,父亲回来了,眉头皱成一个疙瘩。申屠芷问道:“发现什么了吗?”韩晓摇摇头,道:“什么也没有看到,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申屠芷道:“那就早些休息,虽然现在教务清闲,可琐碎的事情也不少。”韩晓语重心长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嗯,夫人,你记着,不论发生什么事,这把星辰剑你一定要带在身上,若真的教里有变故,就带上英子去天缘派找春水道君明道道长,星辰剑就是信物。所以,一定要使星辰剑剑不离身,切记。”说完,双手郑重的将星辰剑交与申屠芷。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东方刚刚有了亮意,庭院里隐隐传来金铁交接之声。英子睁开惺忪的双眼,还没有来的及下床,就见门被人大力撞开,母亲衣着混乱的闯进来,对她说道:“英子,快穿衣服,跟娘走!”英子还不及反应,就被申屠芷从床上拉起来,披上外衣,跌跌撞撞的冲出去。
英子被母亲拖着在游廊中疾奔,却听前面有女人的冷笑,“夫人这么急是做什么,还是让小女子陪您休息一下。”说着话,沉鱼扭着身肢走过来。英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怯怯的唤道:“沉鱼姐姐……”申屠芷面色阴沉,打断英子,冲沉鱼没好气的说道:“怪我眼拙,没有看出姑娘如此能耐。不知我天阴教哪里得罪了阁下,你们要屠我满门?!”话语间充溢着怨愤,申屠芷的眼睛仿佛要冒出火来。
沉鱼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一条线,空气反而更加冰冷彻骨,让人一颗心忽得悬到嗓子眼儿,再也放不下。沉鱼道:“这个时候,夫人还的心情听故事么?那好,反正你是要离开的人了,说了你也就是下去和阎王唠叨唠叨。”沉鱼用挑衅和不屑的眼神看着申屠芷,又瞟了一眼英子,说道:“你们是窝在这个破地方太久了,哪里知道现在外面的局势?我告诉你,现在的江湖很快就是我们寒烟阁的天下了。怎么?没听过寒烟阁?没关系,很快,天下人就会知道寒烟阁的势力,而龙可天阁主马上将是统领武林的一代枭雄。我想,话说到这里,夫人就能够明白了吧?”
申屠芷无奈的叹口气,费力从齿间挤出话语:“又是这些是非。我们已经隐世已久,这也影响到你们了吗?我们又不去干涉你那些‘大业’?!”
沉鱼道:“影响不影响,不是夫人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是就是,凡事都要听我们阁主的!我劝夫人还是引颈就戮吧,我答应不会让你和小教主受苦就是了。”语音未落,劲力已至,沉鱼手中一条黄色软鞭打着响甩向母女二人,出手狠辣,不留一分余地。
英子吓得叫声都噎在了喉咙里,申屠芷迅速的把背上的背包塞给英子,从腰间抽出护手双钩,顺势向后一转,勉强避开鞭锋。随后,沉鱼紧追不舍,一鞭接着一鞭,一鞭急似一鞭,不给申屠芷丝毫喘息的机会。申屠芷一边护着英子,不让软鞭鞭风伤到她,一边不时地还击以赢取后撤的时间。英子双手紧紧抱着包裹,跟着母亲左转右挪,本被吓出的眼泪也硬被逼了回去。
这时的整个院落已经乱成一团,申屠芷被沉鱼比到前院,英子也看到了混战中的父亲。“爹!”她唤着,孩童稚嫩清脆的声音却似凄厉的在滴血。
韩晓正和一个男子激战之中,身上已经有几处现出血迹。崔冶敬就在旁边,和一个长相姣好的女子交手,虽然他使尽所学之术,却难以挣脱那个女子布下的剑网。再看周围,天阴教的所有人打扮都是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少数的几个人费力的和那些骠勇狠毒的入侵者拼死抵抗着。
韩晓闻声回头,手中剑丝毫不敢怠慢,他吃力地抵挡着对手繁密的剑影,回应道:“芷妹,快带英子走!记住我昨天收的话!”
申屠芷知道此时此刻在说什么也是无用,只能咬着牙想办法。沉鱼似乎打算尽快结束打斗,手法愈加凶险,申屠芷一个不慎,双钩被长鞭缠住,沉鱼猛一用力,飞身右腿旋题申屠芷手筋,申屠芷只觉手腕发麻,双钩硬生生的从手中飞了出去。沉鱼趁机前扑,用鞭柄攻击申屠芷面门,申屠芷大惊,见躲不开,双手慌乱的向身后摸索,希望找到应手之物挡上一挡,这一抓便抓到了英子怀中的包裹。沉鱼的鞭柄之中还另有玄机,近前才看得分明,不知何时,鞭柄吐出了半尺来长的刀刃,明晃晃的带着寒风。瞬间包裹与刀刃相撞,几件衣物细软“扑啦啦”散乱落地,刀刃却没有更近一点伤到申屠芷,一道光影闪过,碎碎而明亮的光影宛如星光乍现。申屠芷灵机一动,用手中物反割沉鱼刀刃,沉鱼忽觉手感一变,再看时刀刃齐根断掉,当啷落地。她目光凝在申屠芷手中,口中惊愕刀:“难道……可是……”就在她出神的工夫,申屠芷抱起英子飞奔几步一跃而起上了房顶,用尽平生力气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院落钻入山林之中,树茂草深,申屠芷就这样提气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下了山来到一个瀑布下深潭的旁边。
申屠芷放下英子,英子扶着娘亲,灭灯开口询问,申屠芷突然一手捂着胸口,紧接着身体剧烈的颤动,“哇!”一大口鲜血应声而出,胸襟遍布鲜红。
英子急惶惶的扶着申屠芷坐在一块石头上,道:“娘,你怎么了?”申屠芷歇了一歇,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道:“娘没事,可能是刚才拿剑的时候被鞭梢扫到了胸口。英子,听着,如果娘有什么意外,你就带上这把剑,向北走,去无量峰,找一个叫明道望尘的人,记住!”英子攥着母亲的双手,泪水顺颊流下,泣道:“娘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英子这就带娘去看大夫,好不好?”申屠芷怜爱的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心如刀绞。
为讨好龙可天,朱拾讲得天花乱坠,道:“为辅佐阁主完成雄心壮志,除掉南山双天,我就决心去天阴教摸摸情况,想来是天助阁主,让属下在点苍山下遇到了天阴教教主韩晓的妻女。”
下了一夜的雨,山里空气分外潮湿,路途也是泥泞不堪,朱拾只怕了一会山就觉得越来越吃力,鞋底粘了厚厚的一层淤泥,不由得抱怨道:“妈的!什么鬼路!早知道就一觉睡个日上三竿,哪来受这个活罪!”
此时日头刚刚升天,山里渐渐热闹起来,地面接收了太阳的热量,林里雾气氤氲。朱拾甩了甩鞋子上的泥巴,左右张望,远远的,林子另一头上空有一块突出的大岩石,旁边似是一席瀑布,细听,隐约有“哗哗”的流水声。“与其费力上山,不如水边小憩。”想到这里,朱拾扭转方向,大踏步向瀑布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