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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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身形俊朗的的少年郎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来到客栈,从容淡定地进入二楼最里侧,坐在一位老人的对面。
    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心和自责,“孩子,你来了。”
    “敢问阁下是何人,邀我来何事?”祁业吃力地询问。
    “安落。”老人缓缓地说出,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直直得望着祁业。
    祁业想要质问,却选择压抑下来。
    “业儿,坐下吧。”安落有些心疼和不舍,“你可曾听闻无宥国之事?”
    祁业与他相对而坐,摇了摇头,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忧虑。
    “你不该知道的,但家族会灭亡,历史却不会。”
    二十多年前,祁国与越国之间,夹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名为无宥国。
    无宥国历来秉持中立,守护着那一方寸土,国民过着宁静幸福的生活。然而,无启国藏有一件神秘的圣物,可以预测未来。
    祁国的皇子祁央,也就是先皇,为了踏入无启国的领土,表面要喜结连理,却暗地里策划入侵,窃取他国圣物,焚烧他族百姓。
    祁业愣然良久,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父皇竟然真的会行此举措。
    “你可知你的脚下此刻正践踏着无宥国子民的血肉,就在这片土地上,”安落眼角却挂着泪珠,“你的父皇……”
    “父皇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祁业的声音沙哑低沉,几近微不可闻,但坚决的态度显而易见。
    安落心中不忍,却依旧坚持,“你又怎知他,他早就,不在了。”
    祁业早就备好的纸张上面写下,“父皇有一手札,记录了您与他的点点滴滴,他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何尝不希望他乃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安落苦笑道。
    “纵然他死有余辜,可我呢,您也不心疼吗?”祁业反问。
    安落满怀愧疚地望着远方,不愿回答。
    “那我呢?爹爹。您为何要,伤我?”
    “不是的,吾儿,”安落心疼地看着祁业,“你是无宥的孩子,若是你此生不来无宥倒也罢了,可若你来此……便不能全身而退了,无宥的百姓在看着。”
    “他们不是早已消失了吗?”
    “并没有,”安落眉头紧锁,忧虑地说道,“孩子,无宥一族有一秘法,能使人重生,他们是为你而来,如今你已受伤,他们再也奈何不了你了。”
    “他们是谁?”
    “孩子,我不能说。”安落心中有愧。
    “可在父皇留下的手札中,记载无宥氏族因瘟疫蔓延而全体自焚。”
    “不可能,明明是祁央,”安落突然起身,“是符他……”
    “爹爹,我会查明一切的,您别急。”字还未写完,对方已经不见踪影。
    祁业随后站起身,将安落寄来的信件付之一炬,默默退出客栈。
    他也迫切希望找到答案,将职责交接完毕后,悄然离开军营。
    祁业戴上面具,脖子上又被包得严严实实,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这几日他实在无法入眠,走在路上摇摇晃晃,心神不定。
    直至他察觉手心有雨滴滑落,他凝眸一看,竟是某个少年的泪水落在了他的掌心。
    “对不起。”他满怀歉意,居然让自己的出现将对方吓哭。那双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令他难以承受。
    “我终于找到你了,王爷……我带你去就医,我……”少年语无伦次,拉着祁业便往医馆的方向行去。
    祁业感到眼前朦胧,被少年拉着步伐踉跄,望着对方清秀的面庞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心中不忍,便任由他引领前行。行知医馆,便没了意识。
    待到祁业意识恢复已是次日黄昏时分,他望着桌上沉睡的小哥儿,不禁心生忧虑,担心其是否会因夜寒而受凉。
    欲言又止,却发现喉咙竟无法发出一丝声响。祁业慢慢地从木床上起身,床板随之发出“吱呀”的响声,将沉睡的哥儿惊醒。
    “王爷,您有哪里不适?”小哥儿的关切地问道。
    祁业轻轻挥动手臂,左右摇摆,暗示自己安然无恙,随后指向唇边,表达自己暂时无法发声。
    那年轻哥儿眼眶中泪光闪烁,几欲夺眶而出。祁业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滴。
    少年愣愣地注视着祁业,双颊却逐渐泛起淡淡的红晕,言语间显得有些吞吐,“王,王爷,我这就去请大夫……”
    祁业目送他慌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中却涌起一股**,终究,还是有人在意自己的。
    “大夫,情况如何?”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忧虑。
    “这位郎君,您尽可安心,您的丈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颇为凶险,但伤口已经妥善处理。只要这几日不发生感染,便可恢复如初。”那位和蔼可亲的大夫再次宽慰道。
    祁业对于这样的称呼虽然觉得不自在,还没来得及反驳。
    对面的小哥儿虽然看着惊愕不已,却还是迟疑着默认:“多谢大夫。”
    “不必客气,药材还是依照前日的方子调配即可,明日我再来复查。”老大夫一边说,一边背起药箱,转身离去。
    小哥儿悄悄瞥了祁业一眼,随即轻手轻脚地跟随在老大夫的身后,将他送出门外。
    待他再次踏入屋内,便察觉到祁业目光如炬,紧紧地凝视着他,他感到有些局促不安,手指在胸前不自觉地摩挲着。
    祁业尝试着挥动手臂,意图将对方的视线从地面拉起,然而对方却始终低垂着头,不愿抬起。无奈之下,他只得轻敲了几下身边的水盆。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小哥儿立刻趋前,脸上写满了担忧。
    祁业模仿着拿笔的姿势,在空中缓缓划动,勾勒出形状。
    小哥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手势,猜测道:“王爷莫非写的是名字?”
    祁业微微颔首。
    “我,王爷唤临安即可。”
    “双木成林,且行且安?”
    那位少年略带迟疑地微微点头。
    “林安,多谢你。”祁业在空中轻轻挥动手臂。
    “王爷客气了。”临安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温暖,“您还好……”
    祁业眨了眨眼,示意他无需担忧。
    林安对祁业的照料可谓无微不至。“王爷,您洗漱吗?”他开心地唤着对方,双手将水盆轻巧地摆放在桌上。
    祁业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我来服侍您吧。”
    “不必了。”祁业回答,颈部缠着白色的绷带,虽然洗手洗脸难免会溅到水,但他仍旧坚持自己动手。
    临安显得有些不情愿,内心暗自嘟囔着我听不见,随即主动迈步向前,拾起手帕轻柔地为他拭去脸上的水珠。
    祁业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始终没能鼓起勇气与对方对视。
    清洁完毕,祁业却拿起纸笔,在餐桌旁犹豫不决,笔尖悬空,难以落墨。
    “王爷莫非还有什么话想询问我?”临安轻轻地走到他身后,静静地询问。
    祁业肢体僵直,心知自己是个懦弱之徒,只顾眷恋那一丝温暖,竟忘了自己终究不过是个拖累。
    “王爷真的不问了吗?”临安的手悬在空中,仿佛欲轻触对方的肩头,但终究还是缓缓收回。
    “在我幼时,家父与爹爹途径此处,不幸遭遇强盗劫掠。幸得当时的安叔和先皇挺身而出,施以援手,我方能幸免于难,”他语气平和地叙说着,“自那以后,我被送往祁国都城,这些年,安叔始终对您关怀备至。”
    “抱歉……”两字在纸上晕开。
    临安看出对方的歉意,“不是的。往日已过,我已放下。”
    他继续开口,“当时安叔告知于我,您来边境必要遇险,他不愿伤害您,可先皇对无宥族人的迫害,您必不能全身而退。”让我多多留意宫中,留心陛下安全,可是。
    一只青葱玉手轻轻悬空于祁业手掌上,却又慢慢收回,“我只是想来见您。”担心你受到伤害。
    祁言眼神微颤。
    “王爷,。”临安目不转睛地忘着对方,语气笃定地说着:“我知道您此刻难以决择判断,可您是他的孩子,他不会害您。”
    祁业迟疑不决,心烦意乱。
    “王爷无需回答,只需静心修养。”
    祁业心道:既已知过往,我如何能安枕无忧。可随后,纸上显眼地只书一个“好”字。
    “王爷可还有别的要问?”临安察觉对方并未抗拒,心中便多了几分考量。
    祁业深吸一口气,豁然写下,“是谁?”
    “我也不甚明了,安叔向来少有提及他的消息,对于边境之事,我知之甚少。虽然只是偶尔慰问,然而,此事我觉得必然与越国相关。”
    临安目光微微下垂,注视着对方的脖颈,“外界传闻,无宥族所珍藏的,除了那份传说中的预测圣物之外,更多人向往的是他们流传的长生之术。据说,那份神秘的秘术,正藏匿于您所受伤害之处。”
    毕竟,丞相也曾告知过他,相传无宥一族容颜常驻,青春永驻,唯恐世人揭其奥秘,于是隐匿形迹,潜藏幽深。
    祁业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慌乱之意油然而生:这就是爹爹对我出手的真正原因?
    “也许,这是唯一破解之法。”否则,安叔肯定不会伤害于你。
    “感谢告知。”字迹洒脱奔放。
    “王爷无需对我如此客气。”少年笑意盈盈的眼眸更显娇嫩。
    “爹……”
    临安立刻抢答,“王爷不必担忧,安叔过几日就就会过来。”
    短短不到三日,祁业的伤口便已接近痊愈。。
    祁业素来认为自己的身体素质出众,不料,他较之同龄人更快愈合的秘密,竟是因为他乃无宥族血脉。
    “王爷,这是玄一差人送来的书信,给您。”临安轻轻地推门而入。
    “嗯,多谢……”
    “我不要待我如此客气。”
    “那你要什么?”祁业内心有些许猜测。
    “王爷,你也许是知道的吧。”灵动的少年悄悄打量着对方。
    祁业旋即转身,巧妙地避开对方的视线,耳畔响起对方略显气愤的呼唤:“王爷!”然而,那不易察觉的嘴角,却在这一声呼唤中轻轻上扬。
    一支箭矢陡然穿窗而入,二人迅速拔出箭簇,拆开系于其上的信封,只见上面写着:“未时,玉林溪畔相见。”
    祁业与谢临安目光相交,既已被揭晓,便无需隐匿藏踪,立时落座,随即召唤店小二,点上美食佳肴。
    直至两人饱食终餐,方才悠然自得地漫步至这方唯一的碧泉——玉林溪。
    两人尚未到来,只见一位身披铁甲的勇士孤寂地矗立在长亭的正中央,四周寂寥无声,唯有水流声声滴答。
    “葛将军,您来此为何?”毕竟,两军还在交锋。
    “祁王这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微微斜视一眼谢临安。
    祁业站于前侧,“葛将军不妨直说。”
    “好,敢问祁王这战役。”
    “葛将军恐怕是问错人了,如今这“祁王”还在军营之中。”
    葛将军语重心长地言道:“王爷亦深知,我国目前内部腐朽衰败,奸臣把持朝政,倘若王爷您能助我国荡除内患,我必将确保两国之间友谊长存,永享和平。”
    “葛将军这番话,恐怕所求不止这些吧。”
    “如今,玄一将军其勇猛精,殿下意气风发,更遑论的祁王陛下。祁国如今正当盛世,蒸蒸日上。”葛将军稍作犹豫,沉声说道:“反观我国越国,却日渐腐朽,趋向衰败,如此泱泱大国,绝不能就此毁于一旦。”
    “您到底想要做什么?”临安只觉得对方话也忒多。
    “三年之中,吾与殿下定下盟约,此间三载,两国将士和睦,边境安宁。倘若我未能为越国寻得一位贤明之君,我将忠诚于祁国,致力于将越国纳入其麾下,成为其附属之国。”
    “我答应葛将军。”
    葛将军欠身一礼,道:“然而军中尚有那叛贼之余孽,还需祁王亲自出马,斩断其獠牙,方为稳妥。”
    “甚好,我亦颇想与他们一较高下。”
    葛将军敛衽施礼,就此告别。
    “王爷觉得此人可靠吗?”
    “不清楚。”
    谢临安瞬间急了,“那您怎就答应了。”
    祁业眼神充满了笑意,“玄一写了,这老将军从未真正出手。”
    谢临安似懂非懂,“那他是?”
    “做给别人看的。”
    谢临安微微用力拉一下着祁业的衣袂,柔声问道:“王爷,您还打算回营吗?”
    祁业目光坚定,颔首回应:“你先一步返回都城吧。此地毕竟凶险,不宜久留。”
    临安语带哀愁,低沉失落地讲道:“我不想离开,我想留下。”
    祁业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深情地说:“等我归来。”
    谢临安眼中满是坚定与期待:“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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