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公布，教室里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李老师站在讲台上，面色不豫。
    “这次月考，平均分不太理想！有些同学，心思完全没放在学习上！”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后排某个方向，“尤其是数学，及格率比上次还低！我现在念一下数学成绩，都听听！”
    “张伟，89。”
    “李静，102。”
    “江淮，71……擦边及格，下次努力！”
    “时安，115，有进步，保持。”
    ……
    名字一个个念过去，有人欢喜有人愁。很快，念到了备受“关注”的名字。
    “陆止——”李老师顿了顿，看着手里的成绩单，眉头拧成了疙瘩，“58。”
    教室里响起一阵极力压抑的窃窃私语。
    “果然不及格……”
    “我就说嘛，天天那样，能考好才怪。”
    “58？运气不错啊，选择题蒙对不少吧？”
    江淮凑近时安，用气音说：“居然没个位数，看来抄都懒得抄？”
    时安没说话，心里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隐约觉得，陆止交上来的那份卷子，空白得有点太“刻意”了，像是算好了分数不及格一样。而且，上次他问的那道题，陆止给的思路明明那么精准……
    李老师敲了敲桌子，压下议论，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陆止！你看看你的成绩！像什么样子！从明天起，每天放学留下来，我让学习委员给你补半小时基础！”
    一直事不关己状的陆止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蹙了下眉，显然对这个安排极为排斥，但没出声反驳。
    下课后，几个平时就比较跳脱的男生，以陈浩为首，互相使了个眼色，晃到陆止座位旁。
    “哟，陆哥，考得不错啊，差点就及格了！”陈浩语气带着Alpha之间常见的、略带挑衅的调侃。
    “就是，这分数，控得挺准嘛！”另一人附和着笑起来。
    陆止连眼皮都没抬，继续翻着一本封面是外文、看起来像科幻小说的书，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陈浩，他觉得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声音拔高了些：“喂，跟你说话呢！装什么——”
    他话音未落，陆止合上书，抬眸。
    没有信息素压制，甚至没有什么凶狠的表情，只是那双墨黑的眸子冷冷地扫过来，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割断了陈浩未尽的言语和那点可怜的勇气。陈浩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白了白，讪讪地闭了嘴，和其他几人灰溜溜地走了。
    一直在旁边暗中观察的时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陆止重新低下头，碎发遮住前额，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孤寂，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冷硬。他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
    等周围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时安磨蹭着凑过去，把自己那盒没开封的草莓牛奶放到陆止桌上，声音放得很轻：“那个……李老师也是为你好。补课……其实林晓月讲题还挺清楚的。”
    陆止看着那盒牛奶，没动，也没说话。
    时安摸摸鼻子，有点尴尬，正准备收回手，却听见陆止低低地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弄：
    “没必要。”
    不知道是说补课没必要，还是说喝牛奶没必要。
    时安却像是没听懂他的拒绝，又把牛奶往前推了推，脸上绽开一个带着点安抚意味的笑容，眼睛弯弯的：“怎么没必要？考砸了更需要补充糖分，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试试嘛？”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时安笑容灿烂的脸上，仿佛带着温度。陆止看着他递过来的牛奶，和他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的粉色，沉默了几秒。
    最终，他伸出手，接过了那盒草莓牛奶。指尖相触的瞬间，他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随即迅速收回手，将牛奶塞进了抽屉深处。
    “……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