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回忆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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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陆氏公子陆明哲结婚,对方还是个顶级Omega,与顾琛信息素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四,那本是商业联姻中最完美的契合。
    然而,当年因为他,顾屿,那无法宣之于口的偏执,欲念和爱意,在顾琛和陆明哲的订婚宴上,设计了顾琛,与他滚**。
    那一夜混乱而荒唐,是他孤独一掷的豪赌。
    醒来后,得到的是陆明哲车祸身亡的消息。
    那场车祸像一道巨大阴影笼罩着一切,虽然没有证据表面车祸与那晚事有直接关联,但顾屿知道,即使他和顾琛滚**,但在顾琛心理,那依旧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五年来,每一天都像是一场漫长凌迟。
    最初的几个月,他将自己困在房间里,像一只等待审判的囚鸟。
    他期待着顾琛能闯入,用最尖锐的话语,暴烈的愤怒或者是严厉的审判来对他进行惩罚。
    那样至少证明顾琛还在意他,哪怕是恨。
    然而没有,顾琛一次都没有踏入他的房间。
    那个曾经会因为他一点点小伤而蹙眉,会在他做噩梦时整夜守着他,会手把手教他一切的男人,用一种近乎冷酷的漠视,清晰地划清了界限。
    他收回了所有对顾屿超乎寻常的关怀和爱护,只留下程序化的对待“弟弟”的冰冷责任。
    于是顾屿明白,这就是顾琛惩罚。
    比任何打骂都更残忍的惩罚——那就是情感流放。
    所以,顾屿他接受了。
    他接受这份冰冷惩罚,带着无法熄灭的爱火,用一个又一个角色,一层又一层面具,包裹住那个早已千疮百孔名为顾屿的空壳。
    他知道自己病了,病入膏肓,但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停止对顾琛爱意。
    他的爱是寄生于顾琛,长于顾琛,对他的爱早已刻入骨髓,无法剥离。
    从他四岁那年,顾琛把他从秦家那个阴暗潮湿的衣柜抱出来,对他说“别怕,以后哥哥护着你。”那一刻起,他和顾琛之间,就注定要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所以他没办法放手,也不能放手。
    这些年,他清楚地记得顾琛每一次冰冷眼神,每一次刻意回避,每一次带着警告的适可而止。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丈量着顾琛的容忍底线,不再像五年前那样激烈地嘶吼和质问,而是用更隐晦,更迂回的方式,试图在那片情感的荒漠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他学会了利用舆论,让外界始终保留着对他们亲密关系的认知中,也无形中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顾琛与他捆绑在一起,让顾琛无法彻底将他剥离出生活。
    有时他会从沈翊宸那里听来一些小道消息,会通过财经杂志上的照片,通过社交场合旁人的只言片语……拼凑出顾琛不在他身边时的碎片。
    主导了哪个重要并购案,出席了哪场国际峰会,他……身边是否又出现新的高匹配度Omega。
    每一次听到类似的桃色风声,都像是有一把钝刀在他心里反复切割。
    他知道顾琛对感情一事向来淡漠,可理智还是在疯狂占有欲面前永远不堪一击。
    晨光熹微,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吝啬地在屋内投进几缕清冷光线,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块状。
    嗒…嗒…嗒…
    一阵沉稳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房间寂静,最终在沙发前停下。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沉默矗立着,投下的阴影将蜷缩在沙发里的顾屿完全覆盖。
    顾琛穿着深灰色家居服,柔软的布料贴合着他锻炼极好的身材线条,显得肩宽腿长。
    他刚刚晨浴过,黑色发梢上还带着微湿水汽,有几缕随意地垂落额前,削弱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居家随意。
    他目光落在顾屿身上。
    沙发上的人睡得很沉,却又极不安稳,眉心紧蹙着,仿佛陷入无法挣脱的梦魇。
    白皙的脸深陷在沙发里,长睫在眼下投出浓重阴影,唇色有些浅淡,透着一股易碎感。
    顾琛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眸色深沉似海。
    最终,他目光转向沙发扶手上搭着的一条羊毛薄毯,他拿起俯身,然后盖在了顾屿身上。
    当顾屿意识从混沌梦境中挣扎回笼时,首先感受到是几乎将他溺毙的雪松冷香。
    这味道让他有一瞬间恍惚,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他动了动僵硬身体,在沙发上蜷缩睡了一夜,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酸痛不已。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他自己清浅的呼吸声,目光投向床上,床铺早已空无一人,平整得仿佛无人睡过。
    他撑着酸软身体坐起,盖在身上的薄毯滑落至腰际。
    他怔了一下,双眼落在柔软的羊毛薄毯上,眼神细微地闪烁了一番,抿了抿有些干裂嘴唇,赤着脚踩在厚实地毯上,像一抹游魂般走向与卧室相连的浴室。
    当顾屿穿戴整齐走下旋转楼梯时,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咖啡醇厚香气,以及食物气味。
    长桌尽头,顾琛已经端坐主位。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越发挺拔利落。
    此刻,他正垂眸审阅桌上的平板电脑屏幕,指尖偶尔划过。
    面前的骨瓷杯里,黑咖啡蒸腾着袅袅热气,一如他本人,冰冷、苦涩,且不带丝毫甜腻。
    管家忠伯垂手侍立在一旁,看见顾屿下楼,他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慈祥笑意道:“二少爷,早安。”
    “忠伯,早。”顾屿回应道,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
    忠伯是顾家老人了,从他小时候被顾老爷子和顾琛接回顾家起,忠伯就在了,即使顾屿没有顾氏血脉,一声二少爷这一喊就是二十多年,早已是家人般存在。
    顾屿拉开顾琛斜对面的椅子坐下,木质椅脚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轻微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他对着身旁那个专注于工作的男人也道了一声:“哥,早安。”
    顾琛头未抬,也未应答,仿佛没听见。
    顾屿早习惯了这些年冷漠,他不再期待回应,自顾自拿起手边早餐吃了起来。
    清晨阳光正好,餐厅内一时只剩下顾屿细碎咀嚼声,和顾琛时不时喝咖啡放下杯子的磕碰声。
    顾屿吃得不多,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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