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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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窗户半开着,微风透过开着的窗溜进了几缕。
病床前围着三个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三人神情紧张地盯着床上刚刚睁眼夏玉絜。
夏玉絜一一瞥过三个人的脸,半晌后,他抬手揭掉脸上的氧气罩,扯出一抹微笑,“你们一个个的都哭丧着个脸干嘛,我都没颓,你们就别一副看死人的表情了。”
“好。”黎月抹了抹红肿的双眼,“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饿不饿啊儿子,我去给你做些吃的?”夏武杰掖了掖被角,问。
夏玉絜此刻不太想说话,更是没有吃饭的**,他摇摇头,说:“哥,帮我拿下水。”
洛渊清从床头柜拿了一只玻璃杯,倒了小半杯热水,扶着夏玉絜,打算喂他。
夏玉絜却伸手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随后抬眼看着三人,“我真没事,还没到动不了的地步,放心吧。”说完,他递给三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冯岩和吴苑两人一直给洛渊清发消息,询问夏玉絜的情况,这会儿人醒了,他第一时间给两人发消息报平安。
“清小宝,你这一夜未合眼了,要不这会儿回去休息会儿,这里我跟你叔叔看着就行。”黎月说。
洛渊清耷拉着眼睛,看不出是何想法,只是固执地摇摇头。
黎月见劝不动,也没再说话。
父母两人坐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夏玉絜聊着天。
其实就是他们两人单方面的在说,夏玉絜时不时摇摇头或者点点头,偶而才应一句。
在夏玉絜醒后,医生又来了几次,确定他的情况是稳定的,给开了药才离开。
黎月和夏武杰听医生这样说,才放下心来,拧了一夜的眉这才有所舒展。
中午的时候,冯岩跟吴苑也来医院看望夏玉絜,还拿了吃的。
不过他们刚来时,夏玉絜是睡着的,等了半个多小时,夏玉絜才醒。
见夏玉絜醒来,冯岩开口便是一连串的问题:“你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疼不疼……”
听他喋喋不休,吴苑第一个看不下去,对着他的小腿肚就是一脚,冯岩这才住了口。
夏玉絜看着他俩,觉得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说:“没有,不饿,不疼。”
他指了指桌上的药,“医生刚才来过了,说我没啥事儿了,给开的药,我也已经喝了。”说完,他偏头看向倚着墙站着的洛渊清,求证般开口:“是吧,哥?”
洛渊清自夏玉絜从抢救室出来后就没说过话,脸上也没啥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此刻听了夏玉絜的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见他心情不咋滴,夏玉絜刚想开口调侃两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黎月忙从包内翻出手机,接通后递给夏玉絜,“是小飞和梅梅。”
夏玉絜刚接过手机,梁梅的声音便已经传了过来,还带着哭腔:“夏玉絜,你怎么回事儿啊?生病了怎么也没跟我们提起过,是不是没拿我们当朋友?”
镜头那边,白飞拍了拍梁梅,以示安慰,而后看着镜头内,说:“夏玉絜,别的我也不说,我只相信,像你这样的人,有啥困难一定会挺过去的,坚强点。”
夏玉絜似乎是被逗乐了,冲着镜头笑了好久,“好啊,借你吉言喽。”
之后,白飞跟梁梅又聊了许多,直到夏玉絜说自己想睡一会儿,他们才满脸担忧的挂了电话。
冯岩和吴苑也得上课,不久也便离开了。
只有洛渊清一直沉默着。
黎月正拿着夏武杰给的冰块敷眼睛,观察到洛渊清情况不对,给夏武杰使了个眼神,然后两人一起出去了。
刚出病房,两人就看到了正匆匆赶来的洛言文。
他可能是直接从局里过来的,走的比较急,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
看到两人,他又加快了步伐,走到跟前问:“小玉怎么样?你们怎么出来了。”
“医生说情况算稳定,只要好好治疗,目前没有生命威胁。”黎月边走到楼道的椅子上坐下,边回答。
“小清情绪不对,从昨天起就没说过话,我们想着给两孩子留点独处的空间,好好说说话。”夏武杰说。
洛言文本想进去,听到这话又退了回来。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两家都很难过,可大人就算再难过,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自己的情绪也能把控好。
而洛渊清不一样,他们这个年龄段,正是藏不住事情的人,正是肆意狂欢的年纪。
可突然间告诉他,他的爱人活不了多长时间,对他的打击无疑是最大的。
他得一边稳住自己的情绪,一边又要稳住自己的学业,还得装出一副我没事的样子,这要他如何承受得住。
病房内。
洛渊清坐在病床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夏玉絜。
夏玉絜看不下去,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哥,你怎么一直不理我。”他略微不满的开口。
“没有。”洛渊清答。
“那你陪我说说话。”夏玉絜握住洛渊清垂放在床上的手说。
“好。”
夏玉絜静了半晌,问:“你请了多长时间的假,怎么还没去学校,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可不想因为我耽……”
“疼么?”洛渊清打断他的话,轻声问。
“什……什么?”夏玉絜声音有些颤抖,明明面对其他亲朋好友的关心,他都能波澜不惊的搪塞隐瞒过去。
可洛渊清仅仅只是说了两个字,他内心高高筑起的墙却瞬间崩塌瓦解,委屈的不像话。
“疼么?”洛渊清又问了一遍。
“哥,其实刚才都是我骗他们的。”夏玉絜说,“我只是害怕爸妈担心,没有说实话而已。”
洛渊清抬手抚上夏玉絜的脸颊,替他拭去了眼角的泪。
夏玉絜继续道:“其实我很难受,浑身上下都疼,是骨头缝里透出来的那种,钻心的疼,最近几个月来,几乎每晚都会疼一次,哥,我真的好难受啊。”
他挣扎着起身,被洛渊清抱在了怀中。
少年没有说话,夏玉絜就那么靠着他的胸膛,少年温暖的怀抱无疑是最好的安慰。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们的未来,我都做了好多规划,但现在,都通通作废了。”夏玉絜说着,忽然抬头看着洛渊清的眼睛,问:“哥,你怪我吗?”
洛渊清摇摇头,“不怪,我只是有些遗憾,我都已经空缺了你人生的几年了,本以为终于可以用余生去好好弥补了,却没有机会了。”
“最起码我们再次重逢,成为了家人。”夏玉絜咳嗽了两声,伸手搭上洛渊清的眉间:“哥,别皱着眉,我不想看见你哭,我想你开开心心,替我看看我未曾看过的世界。”
“好。”
窗外的白杨树随着风轻摆着枝丫,本该是春日里最怡人的暖风,可怎么也带不走病房之内的无奈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