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篇  第52章呦~家属~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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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鸣朗下飞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乐安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冻得他一个哆嗦。
    这是他第一次踏上乐安的土地,凌晨的高架桥亮如白昼,林立的高楼也零星散落着明灯星火。他稍稍打开车窗,汹涌涌入的严寒灌了他满鼻,刀割似的,吓得他赶紧把车窗关的紧紧的。
    司机跟了徐国政二十多年的老人了,见施鸣朗穿的单薄,不由得笑了:“小伙子,第一次来乐安?”
    “嗯。”施鸣朗并不喜欢跟陌生人谈话,况且他并不知道这位能直接把车开进停机坪的司机是何方神圣。
    “看你穿的这么单薄,冻着了吧?”
    施鸣朗担心着徐䶮,也没看乐安的天气,只照着春城的温度随便带了几件,这会子虽然车里开着暖气,但他的手依然冰凉。
    “我没事。”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指,“麻、烦,开、开快些。”
    司机听了这话,笑意更浓了:“这是担心我们家徐小哥了?”
    徐小哥?
    施鸣朗心一跳,又仔细打量了司机几眼,昏暗的灯光看不清面容,侧脸确实像是中年人。
    “您、您是……?”
    “我是徐书记的司机,跟了他二十多年了。”司机乐呵呵的,听出来施鸣朗的紧张,“你别看徐书记嘴硬,他知道你来了,可是一早就跟机场打了招呼,又把我安排过来,他今天都是自己打车上班的。知道你来的匆忙,他夫人还在后备箱里装了一件徐䶮的旧羽绒服,我打量着你身形,应该足够了。你看后座中间的扶手拉下来,有个开口可以直接打开,你要是冷就先拿出来披着,可别冻坏了。”
    这话说的施鸣朗心里一暖,他依言拿出了后备箱中叠的整整齐齐的羽绒服,抱在怀里闻了闻,蓬松又绵软,带着淡淡的熏香味。说是旧衣,却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久放衣柜的样子。
    感受到徐夫人的善意,施鸣朗脸一红,终于抿着嘴微微笑了:“那、那,谢谢……叔叔阿姨了。”
    “徐书记一家人很好的,我看你这孩子长得也面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司机是根老油条了,怎么看不出来徐家夫妇的意思,这俩人虽然一直不同意见施鸣朗,可要是真反对,哪可能让徐䶮把那两份协议邮寄出去呢?还在这节骨眼上把人接过来。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大家这小孩是他们家的人了吗。
    司机看破不说破,只管挑好听的话哄着施鸣朗开心。
    听了司机一番话,身在异乡的施鸣朗心里竟有了几分“到家”的安定感,他见司机的语气轻快,猜想徐䶮的情况应该并不十分严峻,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徐䶮…他怎么样了?”
    说到徐䶮,司机的表情收敛了几分,却并不沉重:“唉,他啊,他这次可受苦咯。书记老说他的性子太棱翘,得磨一磨,你看看把孩子都给磨成什么样了。”
    “他、他伤的很重吗?”施鸣朗的心悬了起来。
    说到徐䶮的伤情,司机的脸上写满了不忍,他腾出一只手比划着:“哎呦,你是没看到,全身上下都血淋淋的,那个伤口啊,这么长!”
    施鸣朗看了一眼司机比划的长度,惊得捂住了嘴:“这么长?!伤在哪了?!”
    “那我可没敢看,听说一前一后,两道呢。”
    两道?!施鸣朗坐不住了:“这、这怎么伤的这么重!那您快别比划了,赶紧赶紧,开快点。”
    司机反应过来,自知说错了话,便不再多言,只应了一声,脚下油门又踩深了几分,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向着乐安微亮的天光处飞驰。
    施鸣朗此刻满心担忧,再也没有心思去看周围的风景,脑子里只想着徐䶮的两道伤口,坐立难安。
    徐䶮在的医院跟机场是大对角,饶是司机火力全开,也花了三个多小时才赶在早高峰前到了医院。
    施鸣朗连包都顾不上拿,只披上羽绒服就冲下了车。
    “唉……”司机看着施鸣朗远去的背影,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冲动、太冲动……
    进了医院,施鸣朗才想起来自己从来没问过徐䶮在哪个病房,还好徐䶮“名气大”,是医院的重点照顾对象,前台只听了这个名字就知道他要找的是谁,给病房打电话确认了来的人在白名单上,专门找人带了施鸣朗过去。
    病房内,徐䶮脸色苍白,氧气罩还没有摘,像是熟睡着一般。
    施鸣朗看见他这样子,心像是裂开了一般,只觉得风从裂开的心间穿来穿去,寒冷刺骨。
    医生早在门口候着了,看见施鸣朗一脸震惊,站在那摇摇欲坠的,忙上去扶他坐下:“别急别急,慢慢呼吸,别着急。”
    施鸣朗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按照医生的声音缓缓深吸缓出了几口气,恶心感减轻了不少。
    “您是施鸣朗先生吧?”
    施鸣朗点点头。
    医生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您这边是徐先生的监护人是吗?”
    施鸣朗想起那份已经签了字的协议,又点了头。
    见他点头,医生明显松了口气:“是这样,徐先生刚送来的时候情况比较危急,咱们这边按照徐书记的吩咐先做了一些抢救措施,但后续的治疗需要家属签字确认。”
    “家、家属签字?”施鸣朗懵懵懂懂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医生的意思,脸自耳根起慢慢的红了,“他、他伤情怎么样了?”
    “徐先生身上有两道伤,是都是玻璃碎片划伤,不算深。主要是他近几天精神高度紧张,又受了刺激,所以暂时还没有醒。他平时作息规律吗?”
    “他……每天晚上大概要一点多才能睡,早晨八点起。这样算规律吗?”
    那确实是挺规律的。医生战术性扶了一下眼镜:“以后咱们可以早点睡,早点起,把作息时间稍微调整一下哈。”
    施鸣朗乖乖点头。
    “那他有说过胸口闷,或者疼吗?”
    施鸣朗继续点头:“偶尔有,也没有固定的时间,有的时候好好说着话呢,他突然就疼的一身冷汗。怎么了,是查出来什么、什么不好的……”
    “啊,没有没有没有。”医生又推推眼镜,“可能有一些小问题,但问题不大,我们后续会继续安排一些检查,需要您这边积极配合。”
    听了医生的话,施鸣朗心里的大石头算是稍微落了地,红着脸向医生道了谢,又客客气气把人送出了门,才安生在床边坐下,望着徐䶮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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