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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植结束阮年池把花举到有阳光的地方让紫竹梅看起来更生机,停留了几分钟后放到小木桌上,抬手把摄像头给关掉扯下来放裤兜里。
    他把紫竹梅捧起来走向店内放置到中间旋转置物架的空位上,能摆到这几个主席坐上的不用想都知道是阮老板的心上植。
    小浅像正老板一样坐在前台嗑瓜子,时不时咳嗽几声,这几天天气是好,可很多人在天气好的时候就是容易生点病。
    阮年池走向前台进去从小浅脚底下的柜子拿了个黑蛋出来,他掏出手机打开蓝,黑蛋的玻璃亮了起来,里面的漩涡发出蓝光“怎么感冒了”他问小浅。
    “谁知道呢”小浅手指还戳着平板屏幕看都不带看阮年池一眼“你信不信过几天你比我还严重”她抬手把短发撩到耳朵后。
    阮年池嗤的笑了一声“没良心”,打开音乐软件播出一首歌,是JMR那首《gravity》
    Tellmeonegoodreasonwhy.
    Ishouldtrycontinuingtofightit.
    玻璃门人从外面被拉开,风铃作响。
    “欢迎光临”说完阮年池拍了拍黑蛋站起来转过身,燕庄生整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愣神半会,面前的人今天穿着白短T外面套了个卡其色格子衫配了条同色系短裤,手上还拎着个草帽。
    阮老板扭头过去看旁边的小浅,看得比他还入迷,无奈转过头微笑,一时间忘了过燕庄生来这干嘛。
    “阮老板音响不错”燕庄生看他脚旁的玻璃黑蛋。
    阮年池高兴的介绍“啊,这个是我跟风买的,哈曼卡顿琉璃4,小黑蛋”终于有人懂他了
    “那我回去也看看”燕庄生走上前来将草帽放到柜台上“对了阮老板,我的花怎么样了?”
    阮年池苦思冥想了一会“哦!稍等!”他回过神来看小浅,她正在低头补口红。
    妆都没画涂你个鬼啊!!!
    阮年池内心崩溃了一会过去给了小浅的凳子一脚“花呢?”他小声问
    “啊?啊!哦!”小浅立马起身走向二楼休息室“等等哈...”有点紧张的开口。
    阮年池也跟着上去“....燕先生稍等!”
    几分钟后俩人叽叽喳喳从楼上下来,抱着三盆花。
    楼梯上嚷嚷。
    “你紧张成啥了?!”
    “你不也是吗!”
    “我紧张啥?再说一遍谁未来男朋友!”
    “得,我紧张行了吧”小浅话音落下
    俩人将三盆橡胶盆栽放到柜台上
    “燕先生我给你打包下吧”阮年池说
    “不用了,方便帮我拿上车吗?”燕庄生说,“阮老板”
    “可以的,我帮你拿个箱子”阮年池转身走向储物间拿出一个纸箱将两张纸板放进去分成四宫格,每隔四壁跟底座放上泡沫垫然后小心翼翼的的把三个盆栽喷喷水放进去,还剩一个格子,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一般放些工具进去,但他今天不想。
    这跟打包有啥区别,果然是改不了的毛病。
    阮年池去置物架上把今天那盆瓷紫竹梅放了进去。
    “赠品”他继续瞎掰道“店里买三盆以上送个赠品”
    店里确实是这样的,可从来没见阮年池送置物架上的“景品”啊,小浅一边不可思议的打量一边支持自己老板这样做“啊对啊是这样的”
    小浅将一些小工具放到另一个小箱子里封口。
    “是吗?那谢谢阮老板”
    燕庄生准备伸手去抱箱子被阮年池按住手“诶等等,哪有让客人做苦力的说法”说着伸手去抱住箱子一端“来!小浅!”
    小浅应声跑过来端另一面。
    “也谢谢小姐”燕庄生看这场面差点笑出声,指了指门外“我的车就在门外”
    话毕燕庄生拿上草帽上前给俩人推开门,等两个憨憨抬出来,把后备箱打开。
    俩人小心的将箱子放进后备箱,小浅再次进去拿另一个小箱子。
    阮年池看着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古思特不禁感叹“哇...燕先生你钱包是不是流油的”
    燕庄生听到带过鼻音笑了下,“夸张了”盯着阮年池“叫燕庄生就好,可以把你当朋友了吗阮老板”
    太阳火辣的打在俩人身上,太亮了,阮年池稍稍眯着眼。
    见过几面又一起吃过饭相互认识,算朋友了吧已经。
    “当然,那你也叫我大名”阮年池眼里只有车,眼睛都快长车上了“我能欣赏欣赏吗,燕庄生”
    “可以的,阮年池”他将草帽戴到阮年池头上
    燕庄生打开锁的那下阮年池恨不得整个人砖进去,他想砖但人车主还在呢不好意思。
    阮年池不是擅长克制的人。
    “诶!老板你咋砖人家车上了!”小浅着急忙慌的跑出来看到自家老板砖到副驾驶上只留个**在外边,等她把东西放进后备箱阮年池再也矜持不住整个人坐到副驾里。
    小浅气的不轻,到底是28岁的人啊!!小浅怒气冲冲想上去把人拽下来希望别丢人了,燕庄生快她一步。
    快她一步把副驾车门关上了。
    ???
    小浅脸上顶着三个问号
    燕庄生朝她摆出笑脸“辛苦了小姐”然后绕到另一边进了驾驶座再带上门。
    ???玩我呢你们,小浅刚建设好的心灵又遭一击。
    车门关上后燕庄生锁上了门,阮年池是傻但还不至于不清楚发生了啥。
    “啊..燕庄生,对不起”他对自己无礼的行为感到愧疚“我就是太喜欢了。”很直球。
    很好。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燕庄生还是笑着的,但阮年池突然感觉有点冷。
    “你想让我怎么补偿”或者是赎罪
    “我想....”燕庄生忽然俯下身贴近阮年池。
    阮年池脑子像天生不好一样对大多事反应都比较慢,就这样眼都不带眨的看着他。
    燕庄生给他系上安全带“想请你去我家看看”
    他又退回去坐好然后真诚的看着阮年池“你愿意吗?”
    “愿意”说完又觉得太别扭改口“可以的”
    燕庄生勾着嘴角启动车子。
    路途并不远。燕庄生说二十分钟内可以到。
    “我真的是个车迷”阮年池开始叭叭“我小时候整个屋子都是汽车模型,我爸是干这行的,他经常带我看车开车带我去玩”
    燕庄生专注的开车回应着“嗯”“是吗”笑脸没塌过,阮年池都担心他脸会抽筋。
    “嗯呢,我八岁的时候拥有了第一辆车,保时捷的但我那时候太小了还不能开,我还没开上我姐就替我开上我车了!”阮年池抱怨着。
    看到燕庄生又笑。
    “燕庄生”
    “嗯?”还是挂笑脸。
    “你累不累”
    “不累,今天没干什么,车程不远的”
    “我是说”阮年池无害的靠了点右手边车门看着燕庄生的侧脸“一直微笑累不累”
    燕庄生愣了神,差点没注意到红灯。
    “诶!红灯!”阮年池差点给命吓掉了。
    好还燕庄生反应快车技好刹住了,主要还是反应快。
    燕庄生放下笑颜,放松了些,故作轻松的吐出淡淡的一句“习惯了”
    “那你习惯得改改”阮年池像个大妈一样,一跟别人待在一起就爱发出点声“不要给每个人都是好脸色,有些人不配,知道吗?”
    “知道了”
    “你不知道”阮年池一本正经的告诉燕庄生“你这样会被欺负的!”
    燕庄生这次是真的想笑了,确实也这么做了。
    “笑什么”阮年池一脸妈妈婆婆样“我说真的,这个世界上就没几个好人,尤其是你这种有钱脾气还好的最容易被伤害了!”
    红灯过,燕庄生启动车子向前拐了个弯。
    “那你是好人吗?”燕庄生问
    “是”
    “你会伤害我吗?”
    “阮年池不会伤害燕庄生的”他突然用很郑重的语气说这句话,燕庄生不知道他现在这么说是因为车还是人。
    “本可给你个建议”阮年池又说
    “什么”
    “燕庄生以后只准对朋友笑”
    说是建议怎么听起来更像命令。
    “......”
    “好”
    来回转了几处弯转进一处没人的别墅区。
    “到了”燕庄生给阮年池打开安全带,俩人同时下了车。
    车就停在一幢别墅前,看着不是很高调的别墅,倒是像动画片里的神奇木屋,小院里还有一个木制洗手池。
    阮年池跑到车尾跟燕庄生一起把箱子搬下来,矮栏被燕庄生推开,俩人把东西搬到小院。
    这路不算近,燕庄生那天为什么会去他们那边,还弄得一身泥。
    “燕庄生”
    “嗯?”
    “你干什么的?”意识到这句话不太好又说“你做什么工作的?”
    “研究小昆虫”他顿了一下“现在是蝴蝶监测员”
    “那就是昆虫学家吧,好高级啊”
    原来是这样,那边正好有个湿地公园,这下不就理顺了吗。
    阮年池开始将盆栽一个个移到小院花园里“难怪你要买花,原来是有小蝴蝶们”
    燕庄生也帮忙着。
    “那你平时肯定不会无聊”阮年池又开始了。
    燕庄生想把最后的紫竹梅放门边被阮年池拦住“那家伙不放门边,在屋里找个角落当绿植放”
    “嗯”燕庄生听完将手里的瓷盆抱进屋随便安置好后又出来想帮忙阮年池,“会无聊的”,燕庄生回答了刚刚的问题。
    “那好吧”阮年池没让他帮上忙自顾自把几盆花找位置放好拍了拍手“我每次心情低谷就会去照顾花,当然平时也不例外,那样我心情会很好”他叉腰看向身后看着的燕庄生像要给学生批假的老师认真的说“你如果无聊就陪陪花吧?花也会无聊的”
    燕庄生点了点头,阮年池把装着工具的箱子拆了拿出来给燕庄生一一介绍名称跟用法,交代花要怎么养,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松土,下雨了要搬回家,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燕庄生听进去多少。
    “好啦,就这些了,你到时候还有哪些不懂可以随时联系我微信,除了退货我都可以帮助哦!”
    “店里会对出售的花负责多久?”
    “到花枯萎死亡,生命结束”也就是花活着的这一辈子都提供建议帮助有需要的咨询。
    阮年池说完又转转脑子问“你们这附近哪有超市或者水果店”
    “有的,有什么需要的”
    “橙子”
    “你喜欢吃橙子?”
    “还行吧不过是给小浅买的,就那个短发女孩儿”
    “......”
    燕庄生听了阮年池的话,不想笑就不笑,但他违逆了对朋友笑,现在笑脸扯下来瞬间冷几个度。
    “怎么了?”阮年池察觉不对劲问他
    “他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绝对不是啊大哥,他是你女朋友!
    阮年池捏了把冷汗,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小浅。
    “好”气氛瞬间回到夏天“那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有男朋友吗?”
    “没有”阮年池下意识回答,又发现不太对劲,男朋友?他想说他直的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我送你吧,随便送你去买橙子”
    “噢谢谢”俩人再次上车“我小时候感冒家里的阿姨就经常给我煮橙子吃,效果很好”
    燕庄生心情不错的点点头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听我说话。
    “你如果感冒了也试试,很管用的”
    “好”
    买了袋橙子,燕庄生又送他回了趟店面,俩人挥手道别,夕阳也映衬他们同他们道别,那辆黑色酷车走p后阮年池拉开门进店里,风铃叮铃一响。
    阮年池单手提着袋子上楼。
    “老板你是人吗”小浅病殃殃的瘫软在沙发上啃啷啃啷的咳。
    刚刚在楼下看到下午生意不错,其实去年下半年来到现在一直不错,现在这个时间差不多都是顶明天的花,另几个员工在下边管理。
    阮年池将袋子放到旁边拿起小锅接水烧水,“你再说话谁先不是人都不知道”
    等水烧开阮年池把橙子放进去几颗煮了十几分钟捞出来切成四块摆盘里递到沙发前的矮茶几上“吃”
    小浅听了我话软趴趴的起来吃了几块“哇塞,老板你照顾人这招绝了”然后向他老板比了个大拇指。
    “你这算待遇差的了”阮年池说完朝楼下走“你老板回家了啊不舒服打电话给我”
    “OK”声音跟老僵尸一样
    阮年池扫了辆共享回公寓,回到家就陷入沙发里,将今天的视频导入手机开始剪辑,阮年池不怎么会剪辑,他视频一般是把认为多余的地方剪掉然后再用语音识别自动加上字幕,错别字都不带纠正一下的,有时候没录上音的他潦草后期配上几句又识别就完成了,反正就卖个花又不要当啥大主播。
    没半个小时就弄好了,他配文发出视频。
    没一会他的固定粉就涌上来了,这会儿天也黑的差不多了没事干,阮年池索性回上评论。
    小池老板明天见:第一,我是朝朝请记住我【黑脸】
    池总在养花回复:朝朝是这个【大拇指】
    年糕条:池总终于更新了!我馋咋池总手很久了!知道我有多苦吗?【哭泣】
    池总在养花回复:那很厉害了
    霜霜:池总你现在是真的火了,以后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后面忘了)【黑脸】
    池总在养花回复:来买我花【握手】
    迷你世界赛莉安:小池总今个也是白白嫩嫩的【大拇指】
    池总在养花回复:我不行了【恶魔】
    阮年池觉得今天评论区比之前顺眼,心情美美的洗了个澡去吃了几颗药,跟床铺来了个亲密接触就摔进梦乡了。
    (亲密接触是在床上打滚)
    隔天阮老板终于做人了,他上午抽空去店里提早开了个门营业,本来七点半的营业时间他自己先营业一个半小时。
    七点这会儿小浅没精打采的进店对前台坐着的老板没太惊讶,**的打招呼“早啊老板”带点鼻音
    “早,感冒好点没”
    阮年池正一边盯着电脑右手拿只笔一边在一张白纸上划来划去算账。
    “咳...好是好点了..咳咳”小浅怂怂鼻子坐到阮年池旁边的椅子上“干啥呢大清八早的哒哒哒弄个不停”
    “算账呢”阮年池拉开小抽屉取出个口罩扔到小浅跟前“别传染给客人”
    早上一般没几个人,剩下几个员工也陆续的到了一次都问了个好,小浅没事就拿起平板开始追剧。
    “闲的没事干就去把花瓶擦了,店里谁有你这待遇”阮年池头都不回的说
    “体谅体谅病人嘛”
    “我是你爹吗,扣工资了啊”
    “别啊,你就是我爹,亲爹”扣下平板,对阮年池郑重的宣示“以后我改个名叫阮小浅”
    “gu”阮年池一个“滚”字还没吐出来就被桌子上响起的手机硬塞噎去,拿起来看是陌生电话,以为是取花的客人就接起了,不过两秒他眉头拧了下抬腿走向门外。
    阮小浅疑惑地目送这个急匆匆的背影,不知道她这爹是出啥大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急促的声音:“小池啊,你回家一趟,你姐姐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听完应了声说尽力早点回去后挂掉电话,他也没空去想他爸为什么会知道他电话,那帮人有的是手段跟力气,只是时间问题。
    阮年池的有个比他大3岁的赛车手姐姐,高危险工作,父母一开始都是反对的,换谁家父母不挣扎一下,最终还是在姐姐的不断坚持下妥协,这种有点资本的家庭里富后代不是玩钱就是玩命,现在出事儿了也不知道是大是小听着电话那头的爸在急,应该是大事儿还特意打电话过来,看来是真的得回去一趟。
    阮年池在手机上定好今晚的飞机票风风火火的进店里跟员工们交代好事情,叮嘱小浅把流水信息对接好发到他手机上,说完又想起明天有一车货要到了,是几箱玻璃花瓶,店里员工是几个女生阮年池不放心她们去搬,一般都是他来,怕女生手劲小,万一碎了弄受伤可不好了。
    不要受没必要的伤。
    他想到这拿起手机看了看微信联系人,翻找半天,最终点开燕庄生的名片,心里乱了一遭还是打算先问问,语音打过去,背景音乐是薛之谦的《水仙》没一会就接通了。
    现在十点钟应该不算打扰,阮年池开口“燕庄生”
    “怎么了?”对方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莫名让他乱七八糟的思绪冷静下来
    “你工作忙吗?”没直接问明天有没有空
    “不忙”
    “你工作一般是干什么”很多余的问题。
    他是担心燕庄生一次工作量大,如果再给他压上一份的话会吃不消。
    “一个星期抽几天去湿地公园随机跟踪一只蝴蝶”
    好吧。怎么跟玩似的。阮年池松了口气
    “那你明天有没有空?”
    “有的”
    “太好了,能不能帮我个忙?”
    “可以的”
    “就是我这几天得出市一趟,家里有点事,但是明天店里会来货,是一些玻璃制品我怕员工搬不动会受伤,你帮我去看着点如果顺手帮帮她们更好了,可以吗?”
    “好知道了,我会帮的”
    “那我把送货老板的微信推给你,明天他会联系你,谢谢啦,拜拜”
    阮年池说完后挂掉电话。
    刚关掉手机就看到小浅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他翻了个白眼“看什么”
    “感觉我爸有情况”小浅若有所思的摸摸自己下巴
    “有屁,明天你男朋友来店里帮忙”
    “啊,你在跟他打电话啊”小浅心理防线瞬间破碎。
    阮年池说走了,然后自己回了公寓,随便找了个容量小的行李箱往里放了几件衣服跟几包花种。
    收拾完他终于想起燕庄生,打开手机给他推去一个明信片说是货车司机。
    昆虫学家:你定的机票吗?什么时候的
    在得知燕庄生的职业后阮年池就给人改了这个备注,自己也改了个昵称。
    木槿:嗯嗯,今晚九点钟。(小猫立正.jpg.)
    昆虫学家:我送你。
    没有问的意思。
    木槿:好的,谢谢(小猫下跪.jpg.)
    在犹豫的道谢完后发去公寓地址。
    阮年池不喜欢欠着,他心里愁绪了会儿转念一想反正都是朋友了,下次送回去就行了,要不给他带点东西。
    想着想着人就到了厨房。
    打开油烟机上面的柜子,伸手从里面的瓶瓶罐罐找了一圈拿出一瓶圆罐,是未开罐过的蜂蜜,放到大理石台面上又多拿了两罐下来,从下面的柜子里找出个牛皮纸袋把三小罐装了进去。
    晚上八点过十分,燕庄生来到公寓下就看见一个穿着绿色短T的男生靠着旁边的路灯一手握在升起的小行李箱杆上,一个纸袋放在行李箱上纸袋的细绳被手指勾住,男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低头,暖黄色的灯光从他头上撒下来,碎发垂在额前,在这一片黑里他是程亮的清晰的。
    “阮年池”
    燕庄生迈步向他走去,他今晚穿了件卡其色薄款风衣把腿修得很长,几步走到阮年池面前。
    “你来了”阮年池朝他笑“这是给你的”将牛皮纸袋递到他面前。
    “谢谢”
    燕庄生接过袋子再拉过行李箱“我来吧,车就在前面”
    阮年池点点头跟着他,自然的进了副驾。
    外面天气闷热所以燕庄生车里开了冷气,等燕庄生进驾驶座后把大衣脱掉关掉了冷气。
    “累了就睡会”燕庄生这么说着往身边的位置瞟了一眼然后俯下身去给他系好安全带,顺带给他把靠椅调低了些。
    阮年池应了声找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燕庄生放了首歌:《BLUE》
    不亏是豪车,音响就是舒服。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睡觉比赛,那么阮年池就毫无疑问是冠军,仅限于在燕庄生车上。
    车子穿过蓝绿蓝绿的隧道,歌声柔和的混入空气,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温泉中。
    最后在八点半抵达机场,停好车后燕庄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刚想叫醒旁边的人,乍一看过去那人竟睡得甜美跟车外的嘈杂判若云泥,最终没忍心叫。
    再给他五分钟吧。
    燕庄生看着他,手不自觉的靠近,用拇指指腹轻轻擦过阮年池盖上的眼皮,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
    将手收回,阮年池揉了揉眼睛声音很轻地问:“到了吗”
    “刚到”燕庄生帮他解开安全带
    哼哼。阮年池呆傻的笑了两声打开车门下去。
    到后面自己拿了行李箱下来“送到这就好啦,我九点过十分的飞机”挥了挥手“辛苦了!”
    头发被风轻轻吹起来,阮年池转身走向机场留给燕庄生一个背影。
    直到阮年池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燕庄生抬起手来,用手心挡住机场发出的的光,部分从指缝里渗出。
    再,见。
    十二点前阮年池到了海市,妈妈亲自来接机。
    两人见了只是互相点点头,没再说话,妈妈没问这些年都干什么了,阮年池也没问家里怎么样了,就这样默契的保持沉默,沉默的一前一后走出机场,沉默的上车,再一个沉默的开车一个沉默的坐车。
    要说为什么两人关系那么僵硬,或许是因为家庭带来的原因,阮年池是从小看着父母吵架长大的,在这个私**遍布的富代圈子里他们家却一直保持着一夫一妻亲生儿,阮年池不懂,父母一会吵架能把家抄了一会又如胶似漆,这日子是非得过吗。妈妈情绪不稳定,经常莫名其妙对家人发脾气不过平时照顾家庭最多的人也是她,她也很爱这个家的,爸爸不太顾家,只会时不时给家里打钱从他出生到25岁见面的次数两只手掌就能数清楚,他很辛苦,他们都很辛苦。也是在妹妹出生后家庭氛围才有所缓和,妹妹是在爱里长大的。阮年池不喜欢待在家里也不喜欢海市。
    不是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家里的三个孩子被培养出不同的性格,大姐阮琳塔酷爱极限运动,为了赛车肯放弃一切,一双随爹的犀利眼,性格直爽做事果断。妹妹阮穆霖今年刚满17,活泼漂亮的高中小女孩,有双跟阮年池一模一样的大眼睛,亲戚常常羡慕说家里有两个洋娃娃。
    阮年池平时对人都挺大方的,做事也有头脑,不过他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父母也没有强求,小时候是一头自然卷,上高中去拉直了,到大学有一次洗澡无意间又卷回来就没再管了,平时戴个粗框小眼睛看着像只又乖又温顺的小狗,本来眼睛又大,以至于在大学期间男女都来找过他,无一例外就是谈恋爱跟搞基。
    他深信自己是直男,没谈过恋爱的直男也是直男。
    开花店后染了个棕毛。
    没先回家,车子直接开往医院。
    达中心医院,往医院顶楼的VIP病房去。
    阮年池敲了敲门进去,房间很宽敞,光看着的话白天光线应该也好,打开门就能见到一个长得比较英气的女孩穿了身病号服披着乌黑的长发靠坐在病床上,看样子不太高兴地皱着眉,手里拿颗没削皮的苹果啃了一口,病床旁还坐着一个蓝色小波浪的女孩,女孩一见到阮年池进门就站了起来。
    “打扰了”蓝发女孩扔下这一句话走掉。
    母亲在后面带上门又被打开关上,阮年池走到床边“严重吗?”
    “就伤个腿,有比这更严重的事”阮琳塔狠狠的咬了口苹果
    阮年池问什么,她指指后边站着的母亲说问妈去我现在不太乐意说这件事。
    “我还能害你吗我”
    阮年池再次问到底什么事
    “好吧,擅自给塔塔联姻是我们的不对,可我们真的是....”
    “好了”阮年池打断“确实是你们的不对”
    母亲把话咽下去,房间里安静得诡异只剩苹果的咬声,阮琳塔腿上绑着绷带愤愤不平。
    “你要是实在不满意后天就走个过场行吗”
    “行啊”阮琳塔把剩下的果核扔旁边垃圾桶里“你别再给我找人就行”
    “我不找你想咋办”
    “我都说了不用你们操心这些,我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
    “诶!你这孩子!”母亲没话再说
    现在也很晚了,阮年池是真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现在先回去”
    母亲确实是担心但她这次真的越界了,这次是姐姐下次就会轮到阮年池,他可不想跟别人随便结婚。
    母亲递给阮年池一把钥匙“你先自己回去吧我今晚陪床”
    哪有那么多父母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阮年池挑挑眉识相的走了,他现在真的很困,等到了阮宅门口有几个等着的管家帮忙把他的行李箱送到以前的房间,他走后家里也没少他一样东西更是没动过半点,只是偶尔还会叫阿姨来打扫换几套当时留家里的床单被套,看着很干净。
    他这几年来没了睡觉换睡衣的习惯,经常洗完澡就穿着隔天的内搭睡觉,大概是闲麻烦,今晚也依旧。
    穿了件黑色短T跟卡其短裤就直接往被子里钻,海市比南城热多了,阮年池把空调调低盖着被子,他认为不会在这里呆多久就没带药过来,现在想想他有点后悔。
    这几天在海市正好有空去找医生。
    中午是被手机铃吵醒的,阮年池翻了个身不耐烦的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有12通未接电话,还是陌生号码。
    他正看着号码回忆,突然又弹出电话界面。
    接通。
    阮年池:......
    “年池?是你吗”那边响起清脆的男声。
    “谁。”
    “我靠,真是你啊!!”那边声音听起来瞬间傻了几个度,又有点激动。
    天杀的,这一听就是乔炆那家伙。
    “乔炆,我说过你早该治病了。”阮年池在电话一头扶额
    “你先别骂我了好吗?你这么多年哪去了连我都不告诉,你叛变啊”
    阮年池把电话挂了。
    没有药物的催眠阮年池昨晚愣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小时,半夜醒三四次直到早上七点多才睡了段好觉,结果还是被乔炆那二傻子给毁了。
    我恨你。
    乔炆跟阮年池算是竹木狼马,从小学一直玩到大,不过阮年池比他大两岁,两家关系也不错,乔家是搞设计的,乔炆也是有两下子成功继承家业,平时还酷爱搞些有意思的副业,比如纹身跟打钉都是他一身才艺的冰山一角。
    那么酷boy的一个人,实际上身上干干净净啥都没有,那很不符了。
    作为赔偿,那么就找这高手免费弄几颗钉来。
    阮年池是这样想的。
    现在睡意全无,美觉被搅黄,他准备看会儿手机,叮咚手上的东西忽然响了。
    点开微信,【吻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说曹操曹操到。
    【你已添加了吻,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阮年池改了个备注的功夫对面就弹出几条消息。
    乔师傅:你叛变了!!【大哭】
    乔师傅:我已经嗅到了背刺的味道.....
    木槿:狗鼻子这么灵【大拇指】
    乔师傅:呵呵,你想让我怎么原谅你
    木槿:帮我麻烦弄几颗钉
    乔师傅:......我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知道我亲自下手多贵吗?
    木槿:你还想不想原谅我了
    乔师傅:?
    这特么到底谁原谅谁。
    乔师傅:好的。晚上来北环。
    这不就拿下,阮老板就没有过事儿。
    放下手机阮年池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楼,而是在房间里捣鼓半天,翻翻衣柜看看浴室在地毯上做仰卧起坐,能干的都干了,三十分钟愣是给他捣累了才停下。
    终于是把一个月的运动量用三十分钟豁出去了。
    接下来一个月都可以偷懒了。
    突然想到今天燕庄生要去店里帮忙,手机静悄悄的,小浅那小姑娘也不知道关心关心老板。
    燕庄生跟小浅相处得妥吗?操心下女儿的人生。
    不过这倒是正常,如果联系了那才叫不好。
    阮年池一个月都会有那么两天出去,基本上是去产花的直营店看花,偶尔几天也会为了学厨艺在家弄得一团糟,一年下来十有九顿是在外面吃的,剩下一顿是能中毒的。他只会取悦自己谁说不会做饭就不能活的,有钱啥都不成问题。
    虽然不会炒菜做饭但是阮年池做小饼干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是的,有两把油刷。
    好在油刷给阮年池点面子,做出来的饼干确实能吃且好吃,好几次成功品都给店里的员工试吃,个个都夸好吃说可以开店了,再夸几句阮老板就要忍不住去开饼干店了,于是小浅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再练练吧。
    话是这样说,到头来每次还是被她凭一己之力吃得一干二净了。
    小池老板无语。
    收拾几下阮年池就踩着拖鞋下楼了,家里没人,餐桌上是还温热的菜。
    天气太热,屋里开着空调是凉快,可阮年池看了眼桌上的菜迟迟没胃口,于是吃了几口凉菜,去冰箱里把妹妹的布丁拿了几盒出来,感到愉快的吃了几盒,布丁也是不顾池望的很给力给到了他情绪价值。
    扔掉空壳,捞起手机。
    木槿:店里还好吗?
    小浅:好得很
    木槿:那就好,看来都不需要我了【心碎】
    小浅:装货。
    小浅:不过燕庄生真的好帅啊啊啊啊!!
    木槿:你都知道人家名儿了?看来有戏,不错【思考】
    小浅:那可不,他早上帮我们下完货中午还请我们吃午饭呢,吃完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看着挺急,也不知道干啥
    木槿:【加油】
    转头就拨去燕庄生的电话,没人接。
    那就不管了。阮年池把手机扔一边,躺沙发上悠哉悠哉看电视。
    下午四点半家里的高中生放学了,回到家就冲过来指阮年池质问:你是不是又偷吃我布丁了
    阮年池:“你狗鼻子啊”跟乔炆一个属性
    不顾跟进来的姐姐跟母亲,阮穆霖上去就是给他背来一拳,打出杀猪般的惨叫。
    “”还没过年呢别叫!!”妹妹带着很多私人情绪殴打这个愤愤却不敢还手的有辜小人。
    “我不行了,把我当日本人整呢你”阮年池起身跑到沙发后他们中间被隔起来“小屁孩,懂不懂尊重长辈”
    “阮年池你个王八蛋!”妹妹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砸过去。
    阮年池不甘示弱的拍开投怀送抱的抱枕,结果一失误跑姐姐脸上去了。
    完了。
    “......”
    两个罪魁祸首都僵在原地。
    姐姐没好气的把掉地上的抱枕踢向一边“咱家是缺钱给你俩治病还是怎的”
    “......”
    需要治病的俩人并排坐到沙发上直到姐姐上楼。
    “哦,我突然想到我有事,先走了噢”阮年池往沙发上摸半天,摸到手机才庆庆向门外走去。
    母亲问他去哪。
    他说找乔炆后母亲叮嘱注意安全。
    腿刚跨出门就被某个添乱鬼跟上“我也要去找乔哥!”怕被拒绝又添了句“妈妈同意”
    阮年池妥协,随便拿了把车钥匙带她到了北环,在一家店门口找位置停下。
    阮穆霖知道这家店,以前哥在的时候也经常带她来这找乔炆,店里是专门穿孔的,是乔炆的一家分店,虽然是分店里面服务却比其他店多多了。
    乔炆一看到阮年池就手痒痒,假装朝阮年池的脸挥了个巴掌下来,没碰到脸手就移下来使劲儿拍了目标的背一巴掌。
    大概是没看黄历的原因,今天的背很遭罪。
    阮年池这么想都后悔没看了。
    “你真是!!”乔炆咬咬牙,随后笑出来“真是够会气人的!”然后用力掐了一把阮年池的胳膊。
    “嘶...犯病。”阮年池挣扎一秒,这么说也跟着笑起来。
    “咋还把小妹带出来”乔炆看向阮年池身后的阮家高中生说“哎,想想也有一年没见小妹了,又变漂亮了!”
    “滚”阮年池推了下他的手“敢打我妹主意我就给你腿卸下来”不是开玩笑的。
    妹妹像以前一样坐到玻璃窗边的位置上来,一位漂亮姐姐端上来几盘蛋糕。
    “小妹你先吃着,我跟你哥有事儿哈”乔炆跟妹妹说完后插着兜跟阮年池走进操作室。
    “你别说你回海市是为了蹭我钉子”
    阮年池嗤笑一声坐到升降圆凳上“我有病吗”
    “有”乔炆戴上手术手套去取泡在酒精里的工具。
    阮年池仰头看他
    “哪痒?”乔炆把工具铺到旁边的桌子上照下一束灯光
    阮年池踢他一脚
    被折服后改口:“得,打哪”
    “舌头”
    “上次给你打手上的啥时候摘的”
    是三年前的中指上。
    “你打完的第二个星期”
    “靠,是人吗你”乔炆气笑了“我刚给你打完就被我妈追了三条街打了三天”
    “好辛苦”阮年池是这样评价的
    后来他就去了南城。
    阮年池把舌头伸出来半截。
    “让我往哪打”
    于是他又伸长了点,他的舌头尖尖的薄薄的。
    乔炆给他画上标记,夹住,穿过,带钉三两下弄完,最后往阮年池嘴里塞了块卫生棉。
    叮嘱他不要急着自己换钉,最好别吃辣的,如果他恨自己的话可以,有问题就找他。
    阮年池连连点头。
    “所以你到底是去哪了?为什么又回来了?”乔炆收拾好东西靠着桌子问他
    阮年池把棉吐地上“南城”,有点不适应新舌头的样子“我姐明天不是订婚吗?”
    “真订婚啊,我还以为谁造谣的呢”
    “神经,所以你明天去不去”
    “你去我就去呗”
    阮年池听完他说的这句话十分有九点九分想揍人,“我能不去吗?我亲姐啊大哥”
    乔炆咯咯咯的笑起来,阮年池无语的要扶额。
    他迟早要把乔炆骗去医院看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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