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泉国疑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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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国。
夜色幽深,似水婆娑。
辉煌清冷的黛凝香春宫殿,一袭长裳烟软玉织婀娜云裙的女子,瀑布三千尺,眸宇清幽,一双泛着异域风情的粉面玉颊,眸色清幽,泛着淡淡的翡翠碧芒,深邃如孔雀蓝的珠光宝泽,鼻子**,轮廓深邃。
红润的嘴唇,如樱桃莹润晶莹。
额髻上,斜插一束异域的迦摩罗花。
长长天竺兰流苏耳坠下,盛开的幽昙清荷花衫领,露出半截的锁骨,**修长,天鹅一般屹立之姿,像是盛夏晚晴天,片片花菲交织而成的樱花之梦。
温柔儿宛若梦境的飘渺,却又美得如此的真实。既有吉普赛人的热情,又有波西米亚般的神秘,像尼罗河瀑布和巴比伦的深幽。
如乌昙婆罗华的空灵,出淤泥而不染,神圣皎月光清华,清冷拂面,又妖冶得不可方物,像雪域之上盛开的罂粟花,妖娆璀璨入木三分。
冷清的宫殿内摆着各色各样的花。纯白无瑕的曼陀罗花,绵软细白的木槿花,五彩斑斓波西米亚雏菊,清冷的蓝鸢花,骄傲动人的海棠,硕大无比又与美人交相辉映的虞美人。寄托思念与希冀的风信子,淡淡铃兰像风铃一般随风摇动。
依栏画壁上放着黄金面具,半遮半掩,半影半落,是美人常用来跳舞的遮掩之物,细软色彩斑斓的地毯铺在地上,上面铺陈神秘华丽的图腾和玛雅符文;五彩的流苏挂毯随意铺在中东风格桌上,还有一丝轻薄软纱。
紫晶簇魅惑耳环,硕大的圆圈黄金耳坠,随意摊在桌上的还有阿兹特克之瞳、印加神石、波斯幽梦欧泊、华贵祖母绿、土耳其蓝晶石、迦南沉香石,汇萃各地的稀有珠宝随意丢弃在桌上,合着那并不常见的异域风情。
汇聚各国不同的花,盛开在不同季节的香,采摘下来保存在手篮中,从上而下的蜿蜒,盛开的花瀑布,异域馥郁,丝丝缕缕,每个花品种的香若有若无,扣人心弦。又混合间热烈奔放,花香悠远绵长,似一层轻柔的薄纱,悠悠地笼罩着整个宫殿,如梦如幻。陶醉其间,花香四溢。
宛若仲夏夜的羽裳,轻微,交织的绮丽之梦。
那泛着珠光的宝石眼,听说是西域的进宫……
“伽绮梦王妃”
听说这位美人来自波斯利亚,在那个堪比楼兰的梦幻之地,不仅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一望无际的沙漠,浩瀚无垠的天空下最是盛开这样热烈而沸腾的美人。云衫织锦,绫罗绸缎,襦裙月华,马面貂皮,最是不缺这样华贵的服饰和难得一见的各色装饰。
红颜回首倾国一笑,六宫粉黛无颜色。
“孤的爱妃真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政”伽绮梦一笑,温柔如绮夜之梦。
温柔无比,娇俏可人——
“父王的寿辰就快到了,你和我好好准备一番。”泉国太子,伸手慵懒揽住美人,嗅着怀间的桂馥兰香,手抚上小蛮腰的柔弱无骨,“春秋之后,父王将皇位传授于我。”
“好,不如让妾身献上一舞可好?”美人甜甜笑着,甜美像香气一样溢出。
撩人心弦,神思不断,然而眸间,却暗闪了一道红光,一晃之间一倏而逝。她本是西域进贡而来的波斯利亚舞姬,为的就是能长留在泉国帝王身侧,侍奉其身常伴左右。
却不想老态龙钟的泉国帝,竟然心生爱怜儿子。
竟让天下罕见,难得一遇的西域美人歌舞生姬。
将她赐给了还未入主东宫的太子殿下。
靡靡之音,余音袅袅。
泉国帝端坐于五彩九龙盘绕乾坤御驾座上,九条龙盘踞而上,自椅脚向上遍布于龙椅之上,大有冲天之志。这龙椅以檀木为基,通体雕刻金黄的龙腾凤跃,寓意日月光辉齐名,万世千秋,霸业功成流芳百世。
竟让日月不敢争辉,栩栩如生的蟠龙,张牙舞爪,吞云吐雾。面露眦睚,不怒自威,仿佛不是刻在椅子上,而是随时破影而出,翱翔九天。皑皑如山,俯瞰众生于天地间,是皇权的象征,更是天下独尊的标志。
王座空相对,苍生久敬仰,但令天子坐,不必更投壶。
在下的西域王妃看了一眼便到后台的屏风更衣。
云雾袅袅,形姿波罗,一拢云杉,一节手臂,从半遮半掩的云雾缭绕之中露出,隐隐卓卓,风姿曼妙如云如影。
浅浅云髻入巍峨,芙蓉流苏暗生辉。纤纤细作软玉来,淡看浮生半遮面。
带着翡翠绿的幽微绿宝石瞳眸,如同祖母一般闪耀着莹润动人的细润光泽,仿佛尼罗河沉睡深渊的幽微蓝宝石,此刻苏醒般的神秘莫测。
在一层层笼罩的轻薄异域丝绸银软链条中,锁骨慢凹,身姿微弓,左抬脚,轻点玉足,脚尖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银铃声。
丝弦管乐扣足,合着西域的都塔尔音色醇厚。
热烈的热瓦普,燃烧的火烛,优美的卡龙琴。
腕上扣着神秘的唐卡手镯,图坦面具捧铃铛。
飘着异域风情的烤奶,美酒与佳人,应是日月齐辉,山川共鸣;良辰美景奈何天,如今千秋是万载,浩腕生烟疑无际,美人探从歌声来。
歌声缥缈,美人灵动,舞姿多彩。
恍惚间,有天降花瓣,绮丽如梦——
绯红绯红的花瓣,从天下降落,合着异域的风情万种。各色各样闻所未闻的异域花香,一树迦摩罗花,捧在手心。
绵暖如云的樱花,像交织了一个绮丽的夜之梦.
漫天的花瓣飞落。
绮丽而美丽,梦织如幻。
老态龙钟的泉国帝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漫天飞舞的花瓣,让他心里不爽的压下了心头隐隐的一点艳红。眉宇间有熟虑。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虽说这是异域的风情,但这似曾相识的风情,只让他们想起了心底一个想提而不敢提的寒颤——
昆山南冥大魔头,宫冥姽婳。
啊,这西域的舞者,却从来不曾听说中原的这些繁文,继续蹁跹起舞,香之芳菲。飘然而下的花瓣像是编织了一个不存在不真实,不真切的梦幻之夜。
只是她的眉间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哀伤,我见犹怜。
神色凄凉而形隐自若,却又惟妙惟肖的生动。
泉国帝微微蹙眉,目光紧锁。这位来自西域,太子殿下盛宠的新纳王妃,虽说鲜少出宫,但此等江湖传闻也理应不该不听说。
虽说宫冥姽婳已经香陨,坠崖于九幽玄冥之下。
却恍然间觉得,她的蹁跹起舞似有淡淡的哀伤……
而凝神间细作回想,才发现自己对这位西域的舞者,殿下新纳的王妃一无所知。除了是波斯利亚进贡的美人,而她的身份一无所知。
皱了皱眉头,泉国帝揉着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自己这平时殚精竭虑的心思是多虑的。头痛欲裂间,喝了这上好的美酒,便吩咐众人扶回寝殿休息去。
是夜,长夜漫漫。
泉国帝就在酣睡中,溘然长逝。
翌日,泉国帝崩……
偌大的黛凝香春宫殿,空无一人。
早已人去楼空,寥寥寂静的一遇香情满楼;泉国太子殿下,实在想不到她有什么背叛他的理由。不过是西域的舞者,他纳为己妃已是盛宠万千。
而此刻,她还有什么背弃他的理由?
泉国已成为百年屹立的大国。
蝼蝼小国,没有不依附道理。
太子殿下,殊不知——
早在昨夜,宫灯已明,繁华初上,锣声哐哐,三更已过,陡然陷入昏暗的漫长静夜里,女子一头长发,瀑然而下。
摘落的面纱下,瞳墨开如漆。
南冥有一种特殊的膏药,将其隐匿于耳后,便可散发出丝丝的暗香;而藏匿于舌尖,融化药丸的温度,可使眼睛变成淡漠的琉璃绿色。
从而,来冒充西域进贡而来的舞者。
她哪里,是波斯利亚的芳菲美人儿。
分明是,昆山派南冥的雪域圣女。
此刻,如同宫冥姽婳一般。
皓腕凝霜雪,漆瞳如辰。
随手摘下发簪……
是夜,繁星如钻细洒。
寒风呼啸,拍打婆娑的树影;漆墨的天幕,降临,宛如厄里斯的降临;逃亡的路上,山谷涧狭隘,流水幽深,海浪拍打着陡峻的山崖尖。
像是无数的鬼魅潜伏在暗夜,发出嗤嗤魅魅。
突然,脚下一绊,银色脚链的女子跌倒在地。
发出叮叮当当,清脆悦耳的响声。
一阵从天而降的阴冷——
再回首,一抹红艳,悄然已至身后。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红萝问。
“泉国帝有意禅位太子,我再不做,就没机会。”倾城女子匍匐在地,悲逝,“泉国举兵之日,便是我教灭亡之坟土。”
红萝心疼,绯绮梦作为教主最信任的泉国棋子,应该知道她的举足轻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前朝所扶持的圣女,伪装成异域舞姬。
却没想,她这样为了一教安全。
竟然,早早,暴露了自己……
而她——行事一向稳妥,不然,教主也不会,将她安插在,如此重要的位置!
红萝道:“这样太傻了,绯绮梦。”
绯绮梦苦笑:“教主仙逝,我又……有什么,可活的?”
红萝叹息:“即便查一千次,他们也查不到你身上;只是,那支舞,你不该……跳的。”
“我只是想,再现一次,教主的血影杀。”
“可是,那支舞,使你暴露了——即便,你混合了异香,毒人无形;可是,那些花瓣,他们很快会查到……”
“原来如此。”绯绮梦闭上眼,“那你杀了我吧。”
红衣的女子略一冷神,瞬间形同鬼魅。
很快,手起,刀落。
海浪拍打着对岸,悬崖峭壁。
峻陡间——
异域的美人,潜沉入海。
像是一个编织绮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