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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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见渊所租的院子很是偏僻,平日里基本上见不着人影,他也正是看中这点才租下这所小院。
是以,当他画完一沓符推开门,看见昨日还空空荡荡的巷子,今日几乎每家都住进了人时,不免感到诧异。
若不是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少年扒在院墙上和他打招呼,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某些妖物们所制的幻境里了。
上辈子危见渊四处流荡居无定所,经常误入某些非人之物的地盘。
曾经有一次在甩开通缉他的修士时,进入了一个曾经去过的城镇。
城镇与往常并无区别,可当危见渊进入以往居住的客栈后,夜间竟听见敲锣打鼓,喜乐奏鸣之声。
推开窗看,只见白日尚且鲜活的摊贩走卒们竟一个个面色青白,双目无珠,僵硬的脸上,血红的嘴咧开笑容,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站在街道两旁,中间空出位置,不一会儿,喜乐的源头便从街道尽头行至客栈下方。
八名乐师在队前奏乐,十六名轿夫抬着花轿,轿后亦有八名乐师奏乐,队伍前后各有三十二名护卫开道。
花轿轿周身雕刻着龙凤呈祥,朱漆红亮,金丝镶,边华贵异常,这竟是一支迎亲队伍。
更为奇特的是,这支迎亲队伍的成员每一个都是纸扎制成,惨白的双颊上涂着两团血色的腮红,木楞的眼睛一动不动,每张脸上都挂着瘆人的微笑。
待迎亲的队伍走过长街消失不见,街上的人影也瞬间消失不见,长街在黑夜中空空荡荡。
若非危见渊手中还捏着一片队伍中花童撒下的红色纸花,他都几乎要以为这是他的幻觉了。
第二日,危见渊留意街道上的人,只见昨夜里化作了鬼魂的摊贩走卒们依旧如往日般正常生活。
询问镇中的人昨夜的事,也未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而追杀他的正道修士们又追在身后,危见渊只得放下疑惑离开了那个镇子。
并没有感受到周边有什么鬼气和妖气,反而每个人周身都萦绕着灵气,这些新搬来的人,竟然每一个都是练气修士。
危见渊走进院墙,无视扒拉在墙上疯狂和他招手的少年,重新埋了几块灵石进土里。
人多易乱,还是将阵法稳固一下为好。
“这位道友,真是太巧了,又见面了,昨日睡得可好?”因为危见渊的院子被设了阵法,少年无法进入,只能扒在自己院子的墙上骚扰危见渊。
危见渊在昨日所设的防护阵的各处阵眼细节处添了几块灵石,用脚踩严实后立刻转身回屋。
仿佛没看见危见渊的无视,少年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篇区域,今天和昨天比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听他提起这个,危见渊停住脚步,来了点兴趣,道:“你是指所有的空院子里都住满了人?”
少年:“呃,这也算是吧,不止这些,你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难道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危见渊:“我昨夜打坐了一夜,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打坐一夜?你是人吗?不累的吗?!”少年震惊道:“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昨天难道没有在镜子里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柜子里听见什么奇怪的响声吗?”
危见渊还当他能说出什么和这些修士有关的话:“你是说这里闹鬼吗?很遗憾,我的房里没有柜子,也没有镜子,昨夜一切如常。”
“况且身为修者,屋内有无鬼气你不应该知晓吗?”不再浪费时间,危见渊打开门进屋,无视少年发来的捉鬼邀请。
回到桌前,危见渊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玉碗,从玉葫芦里倒出符液铺平碗底,符液色泽莹亮,闪烁着点点火光,这便是以炎阳石为主材料研磨炼化的正阳符液。
用灵力割破左手手腕,鲜血顺着手掌滴进玉碗中,触碰到鲜血的符液沸腾起来,在玉碗中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心中默数十秒后,危见渊便捏了个疗愈诀,将手腕的伤口止住血,只留下一条浅红色的线条。
鲜血不再滴进,玉碗中的符液也逐渐平息下来,用木棍将符液彻底搅拌均匀,半碗危见渊特制的正阳符液便制作完成了。
取出空白的正阳符纸和符笔,沾染了符液的符笔落在符纸上,而后一气呵成,动作流畅地一笔画成。
笔落,正阳符身闪过一道淡淡的红光,这便是成功了,并且还是一张上品正阳符。
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流失,还能再画五六张的样子,危见渊就着手感,连画六张正阳符,直到体内灵力耗尽方才停下。
每一张正阳符在成功时,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红光。
取出灵石吸收,等到枯竭的灵力恢复了一点,危见渊拿起一张正阳符激活,屋内温度骤然提升,正阳符缓缓燃烧,荡出一阵阵浅红色的波纹,波纹扩散至院外方才停下。
正阳符燃尽,感受着屋内温度的下降,危见渊神情凝重。
按照正常来说,一张上品正阳符的持续效果是十天至半个月,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持续了几息时间,热度便消失无踪。
但更让危见渊不解的是,正阳符可以勘察驱散鬼怪阴邪,如若是身处极阴之地,正阳符便可能会生效几息时间,然后消散,但却可以勘察出场中的鬼怪。
但此地并不是极阴之地,极阴之地的生成条件极为苛刻,需得至少数万人的怨气、死气凝聚一处不得安宁,方会使那处地界成为极阴之地。
息烽城虽不是什么繁荣的城镇,城内每日人流行走却也有上万人,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极阴之地。
更何况,就算是使用了正阳符,他也并没有感受到一丝鬼气。
或许外边院子里的那些修士,便是为此地诡异而来?
叹出一口气,危见渊将符箓收起,他当初选择这个偏僻的院子,便是因为这条巷子人烟稀少,基本没有人居住。
如今不仅每家都住进了人,好像还扯了个大麻烦出来,他几乎都能想象出往后几日,都会有什么样的麻烦等着他了。
至于搬走换个地方住,危见渊根本没考虑过,院子是付了灵石的,搬走可不会有人还灵石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