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艰难走茫山  第十章一家三口走茫山戏迷送行凌班主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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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烟雾蒙蒙的的早晨,凌子士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踏上了去茫山恨水的漫漫路程。凌子士这时候的心情完全可以用五味杂陈来形容。他既想笑,又想哭。但是,这个时候既笑不出来,又哭不出来。
    他实在不愿意离开桐梓原,因为桐梓塬是自己的家乡,也有他的事业,更多的是离不开他的戏班子和桐梓原上的戏迷。不过,凌子士有这种心情人们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凌子士和仙桃、牛娃带着张老三、五婶缓缓的离开了灰蒙蒙雾蒙蒙的桐梓原这个凌子士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地方。桐梓塬上虽然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可是在当时的凌子士看来,桐梓原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是家乡的亲,水是家乡的甜,月是家乡的圆。
    这灰尘满天的桐梓原给凌子士留下了很多很多的记忆。有他欢乐的记忆,也有他的忧伤记忆。其实,更多的是桐梓原留给他很多的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什么到了临死的时候还要这样的残忍的把他们一家子赶出了凌家大院。他还不明白凌子绶是他的异母同父的亲兄弟,为什么就这样不念手足至情,把他赶出凌家大院的时候,是那么的绝情。再仔细的一想,这些事情搞明白能怎么样,不搞明白又能怎么样。这就是人,这就是世道,这就是人生存的下去法则。
    他最后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这个生他、养他,又给他带来悲伤的凌家大院,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挥挥手,凌家大院再见了。凌家大院的亲人们,你们的目的达到了,他祝愿凌家大院的人们长寿百岁,好好的享受凌家大院富裕以及富裕带来的幸福生活。我凌子士潇洒地走了,再也没有外人和你们争凌家大院的财产了。
    他高高的骑在马上,站在场院顶上,放眼望去,那一大片房屋的凌家大院,炊烟袅袅,慢慢的升上了蓝天。这个时候他才清楚的看到凌家大院是那么的雄伟壮观,院落是那么的大,成片的大瓦房,都是他们凌家的。
    一个凌家大院占去了大半个凌家村。再看看凌家村里其他人住的那些破旧窑洞,是那么的破烂不堪。这个时候,凌子士才感觉到,天底下人和人的差别就是那么的大,贫富是那么的悬殊,大得让人吃惊。离开了凌家大院,也许将来他就会过上着贫穷的日子。
    他们缓缓地向着茫山恨水的方向走去。和他们同行的张老三,就是把牛娃养大的那个张老三,牛娃一直叫他张三爷。牛娃和张三爷虽然不是亲人,但是现在已经胜过亲人,张三爷的养育之恩深深地扎在了牛娃的心里。张三爷早就把牛娃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
    牛娃要去茫山了,张老三实在放心不下,就提出要和牛娃一起到茫山。牛娃也要求张三爷和他一起去茫山。大当家的凌子绶也觉得凌家大院里的长工已经人浮于事,当然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吧,再加上张老三已经年龄大了,像这样在凌家大院干了一辈子的人,慢慢就干不动活了,养老的问题也算是一个问题,张老三能跟上凌子士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所以也就同意了张老三跟着凌子士他们一起去,当月停发张老三的工钱。
    五婶还是一个姑娘的时候,就在凌家大院里干活,一直就是凌家大院的一个女佣人。说起来也在凌家大院干了快一辈子了。凌家大院里有很多的女佣人,因为凌家大院需要很多的女人干活,比如说推磨、碾米、洗衣服、做饭等活,样样都离不开女人。还有专门伺候老爷太太的女佣人。
    最近凌家大院里的光景不太好了,支付这些长工和佣人的支出也不是一个小数字,本来早就想裁减这些人,但是老爷活着的时候那是不能裁剪的。凌老爷是个要面子的人,凌家家大业大,只有进下人的道理,没有裁减下人的道理。
    凌老爷活着的时候,凌家大院大当家人凌子绶没有敢把这件事情提出来。现在凌家要把凌子士一家分出去,说多给凌子士几个女佣人,但是别人都不愿意去,只有五婶愿意去。
    说起来五婶也是一个命苦人,五婶娘家姓胡,是山里面一个叫胡家洼的人,由于家里贫穷,从小就来到了凌家当佣人,后来也就嫁给了凌家村的一个贫穷人家,结婚后两口子就都在凌家大院里干活。在五婶三十岁的那一年,男人就病死了。她独自一人养大了儿子。儿子虽然大了,但是,家里的日子过得还是十分艰难。儿子瞒着五婶当了土匪,在官兵剿匪的时候被打死了,现在就剩下五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凌子士他们一家三口人被凌家大院分出去单独过日子,而且要去茫山的山庄。由凌家的长辈出面主持分家,这当然多少还是要分到一些财产,特别是一些生活用品,比如锅碗瓢勺,这是必须要有的,还需要一些简单的农具。他们还分到了一辆牛车,自然有两头牛。经过仙桃的极力争取,还分到了两匹马,其实凌家大院里就只有四匹马,被仙桃要走了两匹。还有一头骡子,一头驴。大概就分到了这么多的东西,在凌子士看来这些足够了。
    在离开凌家村的时候,凌子士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里拿着一把唱戏用的长枪,显得是那样的威风凛凛。他昂首挺胸,走在他们这支小型队伍的最前面。他就像是一名出征的将军,又像大战风车的唐·吉坷德,总的来说,看起来还是那样的精神抖擞。
    凌子士的后面,紧跟着一辆马车,这一辆马车是核桃送给仙桃的。据说这一辆马车是当年凌老爷专门从省城为核桃定制的一辆装饰特别豪华的马车。为了定制这一辆马车,足足的化了凌老爷的二百两银子,二百两银子是一个什么概念,大概可以买下二百亩土地,还是比较好的地。
    有二百亩地的人家当时就是一个十分富裕的人家。当时的核桃长得特别漂亮,美丽可人,凌老爷十分喜欢。凌老爷当时出门都要带上核桃,核桃到了所有的场合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给凌老爷增添无限的光彩。核桃有一辆豪华的马车,凌老爷脸上也有面子。当时不但在桐梓塬上,就是在全县也是唯一的一辆,县长的太太也坐不上这样的马车。
    仙桃他们走了以后,核桃也要很快离开凌家大院,这辆豪华的马车,核桃说自己也用不着了,送给仙桃,仙桃到了茫山也许还能用得着。
    像这样豪华的马车,只有三匹高头大马拉着才配得上这辆车。可是现在拉这辆车的是一匹黑色的马驾辕,前面是一头骡子和一头小驴,看开起来实在不伦不类,显得是那样的滑稽可笑。谁也没有见过驴拉马车,更没有加过马骡子和驴一起拉车。惹得送行的人们哈哈大笑。鲜桃和牛娃就坐在这辆马车上,摇摇晃晃,晃的两个人很高兴。
    张老三赶着两头牛拉着牛车,紧紧的跟在这个小队伍的后面。他们的这个小型队伍,倒不像是一个搬家去经营山庄的队伍,倒像是一个杂耍班子。看起来是那么的新鲜,也是那么的可笑。
    凌子士的队伍从凌家村西边的原边上穿过整个村子,向东边走去。来送凌子士的人很多很多,送行的不光是凌家大院里的人,也不光是凌家村里的人,主要是桐梓塬上的戏迷们,看到凌子士要走了,那些戏迷一个个十分伤心,他们大部分都是爱听凌子士唱戏的戏迷。
    有的戏迷问道:“凌班主,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们桐梓原上不能没有你。”
    有的说道:“凌班主,你不要走了,我们听不到你的戏,活着也没有了味道。”
    凌子士看到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戏迷来送他,打心眼里十分高兴,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桐梓塬上有这么多的戏迷是这样的喜欢他唱戏,他心里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十分的感动。
    他激动之下对大家说:“各位乡党们,各位爱好听戏的戏迷们,我现在向你们保证,我还会回到我们桐梓塬上的,因为我是吃咱们桐梓院上粮食,喝桐梓原上的水长大的,我的根在桐梓原上。咱们桐梓原上有这么多的人喜欢听我唱戏,我没有道理不给咱们桐梓塬上的乡党们唱戏。你们就放心吧,我去茫山把山庄安排好了我很快就回来了,我回来还是桐梓原上的戏子,还给桐梓塬上的乡党唱戏。”
    大家都喊着:“凌班主,你可要早一些回来呀。我们就是想听你的戏。”
    有人喊道:“凌班主,你现在就给大家唱几句吧,好给我们留个念想。”
    凌子士高兴地说道:“好呀,我现在就给乡党们后上几句,给乡党门留个念想。”
    送行的人都十分高兴,一个个欢呼雀跃。
    凌子士在马上清了清嗓子:“好来,我就给大家唱几句吧,就唱一段秦香莲告状,。”
    凌班主要唱戏了,大家都静了下来。
    凌子士唱道:“包相爷坐上边细听民言。提起我家乡路遥远,湖广均州有家园。我公父名叫陈洪范,我婆婆康氏是大贤。所生一子陈世美。送他南学把书观。大比之年王开选,举家人送他求官。天不幸本郡三年旱,饿死黎民有万千。草堂上饿死他双父母,无有棺材好可怜。”唱到这里,凌子士哈哈一笑说道:“谢谢大家前来送行。走了。”飞马向前。
    这支小队伍直奔茫山恨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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