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起云涌探究深 第17章浲归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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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家奴跪在几人余留的半步之距的中央,眼神止不住的往旁边瞥,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差些以为站在西角落边上的是已经死去的傅怀。
他盯着傅淮仲看了许久,仍未分出个真假。
此人真的太像傅怀了,不管是模样还是年少时的气质都那般相像。然而与眼前之人不同的是,傅怀的眉宇间总透着一股睥睨穹宇的孤傲。
也正因生来孤傲使得傅怀步入囚渊、粉身碎骨。
傅府家奴轻叹口气,继而道:“都怪我未能阻止二公子,才使得二公子未得善终。”
顾玄苍睥睨的瞥了傅府家奴一眼,冷笑出声:“不得善终都便宜傅怀了!像他这样的恶人就算被他害死的冤魂钻其身躯、食其血肉都难解心头之恨!”
耳边传来泄愤的话语,使得傅府家奴更加害怕的双手叠至,跪伏在地将头深深的埋藏于膝前,不敢再言。
顾玄苍瞧着傅府家奴的此举,无半点触动。
半刻后,萧栎墨才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淡漠道:“继续讲,傅怀是如何与妖勾结的。”
傅府家奴浅浅抬起头来,轻声道:“这。。。。我不。。。”后面的话傅府家奴不敢再言语了,他将头埋得极深,生怕被旁人瞧见他此刻慌乱的神情。
顾玄苍眼神冷漠的俯视着傅府家奴,随后将记载傅怀种种罪证的卷宗以及卷轴扔到傅府家奴面前,将家奴吓得打了个哆嗦,急慌着转过身来对着顾玄苍磕头。
若是平日里有古稀之年的家奴跪在他面前对他行此大礼,他定会将家奴扶起并安置晚年。可如今跪在他面前的是傅府的家奴甚至有可能是傅怀的帮凶,顾玄苍便激不起半分怜悯。
在这肃静的偏殿内,连环磕头的声音几乎盖过了阵阵叹息声,在这灯烛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无比诡谲。
萧栎墨深皱着眉头,视线也渐渐地从那家奴身上移开。他将那张泛黄残破的纸递到傅府家奴眼前时,傅府家奴瞬时停顿了磕头的动作,惊愕的看着萧栎墨递过来的纸。
此时傅府家奴愕然的神情莫过于千言万语。
得到预想效果的萧栎墨轻笑着直起身来,将那张泛黄的纸折成三折递给顾玄苍,居高临下的看着慌张的傅府家奴:“不知此事怎还会有那般大的反应。”
众人将视线皆落在傅府家奴身上,将那傅府家奴吓得冷汗直流,恨不得此刻装晕蒙混过关。
看破傅府家奴内心想法的薛潇决凑上前来停在萧栎墨身旁,笑道:“老人家您要实在害怕就装晕,在下略懂些医术,想当年我可是将一头将死的牛都给扎活了,您老人家要是晕倒了我半针就能给您治好。”
说着,薛潇决便从腰间挂着的钎奉袋里胡乱摸索出一针银针,走上前去在傅府家奴的眼前晃了晃,将那傅府家奴吓得瞬间开了口:“老奴知晓仙师所言。”
薛潇决笑着将银针收起走到纯狐司恬身旁,静静地听着傅府老奴所述之语。
“老奴方才可能记错了,二公子离家之时不是十二年前,而是十七年前。”傅府家奴抹了把额前徐徐冒出的冷汗,“二公子与妖交涉之时是在与兰璃小姐定亲的第二年,那时二公子已经与朝中几位大臣的搞好了关系,也在步步高升,奈何二公子仍不满足便去滓炀老家找到了先前救过的一只黑猫,据说是一只修行千年的妖。为了能升官二公子便利用猫妖为他做成了三件事。”
庄延瞬间来了兴致,追问道:“哪三件事。”
傅府家奴有些不敢讲,便犹豫了片刻。
方自南隐约的猜到了傅怀所做之事,但不确定,便问道:“可是阴刹之术?”
傅府家奴一惊:“是。”
从未听过阴刹之术的顾玄苍被勾起了兴趣:“方兄,何为阴刹之术?”
“阴刹之术也被称为阴损之术,就是用一些阴损招数将对方的学识以及地位都慢慢的掠夺过来,但这需要极阳之人镇法才能完成,若不然必遭反噬。”方自南道,“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傅怀让妖为他做的三件事便是先取一滴嗜刹之人的血,也就是被下阴刹之人的血,这是其一。其二便是假扮道士去被下阴刹之人家里改变些格局,随后再将傅怀府内也改成相反的格局。其三是最重要的,找一只已经浸泡三天尸水且食过腐肉的饲蜮虫,将先前取的血滴在饲蜮虫身上并埋在一块阴凉之地,只要等上十七天,被下阴刹的人就会离奇的死亡,这样傅怀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地位了。”
听完此话的顾玄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傅怀可真够阴毒的,怪不得先前几位大臣都离奇死亡,合着都是被下阴刹之术了。”
方自南死死盯着傅府家奴,质问道:“这些你可知晓?!”
傅府家奴畏畏缩缩,不敢应声也不反驳,算是默认了方自南的疑问。
见此,方自南怒拍桌子,愤愤起身:“你明知晓此法阴毒为何不阻止傅怀!身为管家理应将你家公子拉回正途,明知是深渊却依然踏行,你!你!”
方自南因愤怒眼眶微红、双拳微颤,已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在朝几十年从未见过有人用过此类阴刹之术,何其阴毒!
顾玄苍上前来抚了抚方自南的胸膛为他顺了顺气:“方兄,莫气。”
方自南深吸了口气,缓缓坐下侧了侧身子,将视线从傅府家奴身上移开,此时的顾玄苍也将地上的卷宗与卷轴捡起放至方自南眼前,看着这厚厚的卷宗他竟几乎不知明日上朝该如何讲述傅怀所犯罪证,虽说他善于卜卦之术,却极少遇上这种狠毒之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讲起。
待方自南缓和片刻,顾玄苍才继续问傅府家奴:“除了这阴刹之术,傅怀还让妖做何事了?”
傅府家奴道:“二公子与妖达成协议,等二公子得到了想要的地位就将舜妖珠送给他们,后来。。。未等二公子与妖达成一致便战死了。”
顾玄苍冷哼一声:“呵,像傅怀这种阴险之人就该被下蛊术活活折磨而死!”
“舜妖珠?”萧栎墨疑惑地看着傅府家奴,“傅怀何来的舜妖珠?”
“老奴不知,好像是从蛇妖身上夺来的。”傅府家奴小声道。
萧栎墨也差不多捋清楚了缘由,应该是傅怀为了达到目的利用猫妖得到了蛇妖的舜妖珠,以此来要挟蛇妖为他做事。奈何还未能如愿便战死沙场,那舜妖珠也随之消失了。
也使得蛇妖道行受损难以修成,才会如此怨恨傅怀。
还真是贪欲难弃,步入深渊啊。
顾玄苍将有关此案的卷宗收起,看了一眼仍跪伏在地的傅府家奴道:“明朝你随我一同进宫,我们要重启兰氏一案,你要作为人证向陛下说出傅怀所犯罪证。”
傅府家奴吓得半抬着头:“老奴。。。”他身为傅府的间接帮凶若是明朝进了宫定会被皇帝依法论处,虽说他苟活了十七年却想死在滓炀老家,若是身首异处怕是死不瞑目。
此言傅府家奴未敢说出口,便只将头埋在臂弯里,不再言语了。
顾玄苍大概猜到了傅府家奴心中所想,冷哼一声:“帮凶也想颐享晚年?真是可笑!”
傅府家奴顿然不敢再有此想法了,便只能听由顾玄苍安排。
少顷,萧栎墨似是想到了什么:“傅怀害死的人不止这记录在册的十几人吧,你若明日能将傅怀的种种罪证全部陈述那也算是了却不少冤魂遗愿,也算是为自己所犯的罪赎了几分阴德。”
听得萧栎墨这般讲,傅府家奴连忙磕头:“我知我罪孽深重本不应种下恶因的我却频频未能守住原则,日后若是有报应希望能落在我的身上,莫要牵连我的子孙。”
此话似是死前的忏悔,令人多感不适。若真的知晓自己的种种罪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自种恶因,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除了惹人弃厌外,毫无意义。
有些时候前世造下的孽,或许就能落在后世的身上。
想此句时萧栎墨下意识的看向不远处的傅淮仲,虽说傅淮仲此生未做孽事,却因是傅怀的转世受此牵连。
一旁的纯狐司恬在注意到萧栎墨的视线时也跟着扭头看去,只见躲藏在隐隐虚虚黑影下的傅淮仲显得格外凄冷,目光黯然的盯着前方似是一个毫无生息的死人,若不是傅淮仲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纯狐司恬都差些以为在那黑影下是一片空寂。
随着夜风瑟瑟,窗外也徐徐飘下雨滴,顺着一股冷风吹进偏殿打在傅淮仲那张看不清楚神色的侧脸上,如刀刃般刺骨的凉风都未能使傅淮仲撼动半分,直至薛潇决上前拍了拍傅淮仲的肩膀,才将傅淮仲云游至边际的思绪猛然拉了回来。
当与那双深邃黯然的眼神交汇之时,薛潇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似乎一夜之间那个翩翩少年郎成了一个饱尽风霜的糙身大汉,仿佛独属于傅淮仲的那抹书卷之气也在此刻顿然消失。
初见时的模样仍在薛潇决脑海中频频闪现,当日的血气少年好似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残破尸骸。
作者闲话:
本书关于阴刹之术的纯属虚构,切勿模仿此书中的一些行为。并无引导作用--只是为了剧情而写。(如若冲动,后果自负哦~莫要好奇,纯属虚构!纯属虚构!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