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水漾青春 第一集第三场 如此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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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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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戴着面具进棺材——死不要脸地绝情抛弃女孩后独自悄然离去,身为一名中国男性同胞,简单心底怆然萌生一丝微薄的罪恶感,但是时隔不久连仅存的微薄罪恶感也随即烟消云散,他歪着脑袋靠在一旁呼呼大睡,隐约听到出租车里飘来邓丽君的歌声——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
简单在梦中分明看见女孩睚眦欲裂抓狂跺脚踟蹰顾盼,却不知为何简单刚一下车,女孩交叉双手赫然立于跟前,好比孙悟空始终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简单甘拜下风抱拳道歉以求原谅,女孩瞬时飞起一脚,正中简单腹部,简单冷不防暗中偷袭,痛彻心扉地捂着肚子长久不能动弹,只听女孩眉飞色舞道:“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简单霍然惊醒,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端坐车内,于是起身趴在窗口情不自禁地张皇四顾,未见女孩身影,放心地后仰靠座,好比吃了定心丸长舒口气。
出租车缓缓减速,司机师傅回过头抱歉地说:“小兄弟,前面好像正在道路施工,车子开不过去,真是不好意思咧!”
简单和师傅相视一笑,风趣地说:“您说得这是什么话,不用不好意思你给我车费打个对折就成。”
“下次吧,小兄弟。”司机师傅机灵应对。
简单照价付钱,司机接过钱后立马抽出一张一元纸币还给简单,简单先是疑惑重重,司机正儿八经地说,小兄弟,我这次不收你油钱。简单心里腾起一股泛滥周身的暖|流,咧嘴嘿嘿痴笑。虽然人民币面值微不足道的一元,但是简单临走时感激涕零赞不绝口地——司机师傅弘扬社会美德为人民服务为群众办事在自己平凡的岗位上踏踏实实工作可歌可颂可敬可佩——关上车门愉悦地点上烟,挥手再见。
“简单,简单!”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熟悉的声音,但见黄胖用手卷成喇叭状竭力吼叫,“哎啊,你终于到哩!”
“哥们我到啦!”简单乐道,“同志辛苦啦,我向你致敬!”
简单和黄胖两人所处位置的垂直距离约莫五十米,实际上简单和黄胖之间隔着一条单行道马路,如果简单直接横穿马路,也是目前为止的唯一捷径方法,但车来车往危险系数过高——无数血淋淋的交通事故警示简单千万别拿生命开玩笑。如果简单不直接横穿马路,他只能往前走上二百米,再通过天桥到达对面马路。
黄胖在对面马路急切地希望简单果断选择第一种方法。
“简单,简单!”黄胖拔高声音,“你快过来!”
“黄胖,黄胖!你快过来。”
“我过来干什么!”
“难道首长来了你不过来迎接,让首长心情沉重地过来批评你!”
简单双目实录:黄胖毅然飞奔在车流如梭的马路中——他胸前的两坨肥肉节奏规律地上下往返运动,双拳紧握,顾盼自雄,龇牙咧嘴——活像一个奋不顾身抢险救灾的英雄般冲刺过来。俄顷,黄胖纵身跳跃隔离带,空中短暂的滞留时间黄胖自鸣得意地喊——简单!简单暗自佩服黄胖英勇无畏视死如归横穿马路的壮举,竖起大拇指肯定黄胖。
简单双目实录:黄胖的左脚脚踝悲剧地磕碰到隔离带,在空中瞬间失去重心,于是一个体重高达十分之一吨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正好眼前一辆“现代”轿车呼啸掠过,刮起一阵灰尘,黄胖原本满嘴啃泥,后又飞来一鼻子灰,脸上表情抑郁难奈,灰头土脸形容他,再恰当合适不过。
简单立即收起举在空中的大拇指,忙上前慰藉道,“黄胖,哥们对你的玩命精神相当满意,如果你当年要参加抗日战争日本没准早就缴械投降也不会耽搁八年。”
黄胖哭笑不得地从地上爬起,双手赶忙掸落身上灰尘,侧过脸幽默道,“我刚才已经测试了这条马路的安全性,足以承受我一次摔倒释放的地面颤动,绝对不是豆腐渣工程。请首长放心!”
“敢情地震是你震出来的?”
简单和黄胖在夕阳余晖中畅怀大笑,赭红色的阳光均匀分布在简单棱角分明的脸庞,愈加散发出一种青春活力的气息。这当口,一辆宝马跑车“唰”地飞驰而过,简单和黄胖异口同声道:“牛X什么,小心我们拿坦克轰你!”
两人脸上出奇一致地出现仇富情绪。
黄胖问道:“怎么就你一人?”
我不觉发笑说:“难道哥们我还拖家带口?”
黄胖说:“戎易呢?”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黄胖,你丫挤兑我吧,我妈只生了我简单,没生容易。”
“你在火车站是不是遇到一个白衣飘飘的姑娘?”
“你不说我还给忘了,对对对,是有那么回事。”
“那她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亲爹。”
“敢情没和你一起来?”
“不是,我说黄胖,你什么意思?”我说,“那丫头片子和我素不相识我就拉着她往你这跑,你愿意,我还不高兴呢。”
“什么叫素不相识,你看你什么记性,戎易你怎么给忘了,小时候你记不记得有那么回事——咱俩去田里偷西瓜,支使一姑娘给她一颗大白兔奶糖,叫她帮咱放风——你有没印象?”
“好像真有那么回事。”
“最后,人家丫头尽职尽责,关键时刻拼命喊道‘哥哥,快跑’,于是咱俩不顾地扔了西瓜仓皇逃窜,丢她一小姑娘扣人家手里,哎啊,你说你这人,忒没良心,说好听点,她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有印象了,哟,原来是那丫头!”
简单凝眉追忆过往曾经。
戎易眼泪汪汪地站在田埂边,黝黑的瓜农气势汹汹地问她:“刚才那两小子是你什么人?”
戎易说:“我不知道。”
瓜农见她是小女孩,自认倒霉道:“你走吧,回去告诉他们以后不许到我这偷西瓜,知道吗?”
戎易点点头,飞也似地奔跑在落日薄暮中,当时简单和黄胖不过十来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一把抓住小姑娘声色厉然道:“你有没有出卖我们?”
戎易忙摇头,绽放着灿烂的笑容说:“哥哥,我一个字都没说。”
简单夸赞她说:“你真是革命的好同志,面对严刑逼供深明大义坚决不出卖组织,我再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
戎易花枝乱颤地接过奶糖,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乳牙说:“谢谢哥哥。”
黄胖一旁插嘴道:“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妹妹,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哥哥,我们帮你揍他。”
戎易懂事地嗯了一声。
简单问:“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戎易眨着眼睛说“哥哥,我叫戎易。”
黄胖推搡简单的胳膊说:“喂,想什么呢?”
简单收回思绪,正色道:“她怎么会来火车站?”
黄胖摇头嘲讽简单:“简单啊简单,你丫两肩膀扛着夜壶吧,也不用脑子想想,不过说实话你用脑子想也想不到。”
“别跟我卖关子。”简单说,“赶紧告诉我真相。”
“你说巧不巧,戎易跟我上同一所大学。有天我走路上听到有人朝我喊,黄胖哥,我一时纳闷——黄胖这绰号大学同学几乎无人知晓,我四下张望,只见戎易亭亭玉立地站我跟前,然后她问我,你还认不认识一个叫戎易的姑娘?我回答说,我当然认得,你,你就是戎易!”
“她跟你一个大学?”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后来我听说你要来,我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这丫头,她非得跑火车站接你,我还以为时间这么久了她认不出你,看来事实倒是反了,你没认出她来。”
“丫你不能早跟我说?”
“这不想给你一个惊喜!你倒好,把她一个人撇火车站,自个一个人打车回来。”
“怪不得我觉得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简单说,“得,哥们辜负姑娘的一片心意。”
“你也别内疚自责,晚上吃饭时候好好给人家赔不是。”黄胖接过我手上的行李说,“先回我们寝室休息休息,一路上你也怪累的。”
简单依旧埋怨黄胖道:“你说你这黄胖,干嘛不对我早说,再说你从前也没告诉我这茬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