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凭什么可以忘记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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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既安的模样,惊到了成阳世赫,他不由地一阵慌乱,“云既安……云既安……”他抓住云既安在自己身上胡乱拉扯衣衫的手,“你这到底是要看什么啊?”
    “给我看看,我要看看……”云既安有些急躁地说着,他甩开成阳世赫的手,拉开他的衣带。
    “云既安,你不要胡闹了。”成阳世赫一面阻止云既安手上的动作,一面看向应连,示意他来帮忙。应连只当没看到,转过脸悄悄地人往门口的方向挪动。
    “云既安,你喝多了,你乖,安静。”成阳世赫无法决绝地推开体弱的云既安,况且半醉的人比平时力气大了好多,他只得轻声哄着。
    “好呀,那你乖点儿,给我看看,我就要看看。”云既安说着已扑到成阳世赫的身上,拉开他的外衫。
    “云既安,是我对你太纵容了,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吗?”成阳世赫这次用了些力推开云既安,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不曾想云既安又再度把头顶在成阳世赫的胸口,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他的手指用力到发颤,“给我看看……我伤了你……”随后是云既安整个人都在发抖,伴随着他低低地抽噎声。
    成阳世赫身体顿时一僵,他感受着云既安那抖颤的身体,单薄而无助,断断续续压抑着的抽泣,压抑着难以诉说的痛苦。
    成阳世赫僵硬着身体,任凭云既安在他的怀中低声哭泣,他深吸一口气,也在试图平复他看似平静而波涛翻涌地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难掩地颤抖。
    “云既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试探的问,声音低沉而沙哑。
    云既安沉默着,只紧紧地抓住成阳世赫的衣襟,泪水浸湿了成阳世赫的一大片衣裳。
    成阳世赫慢慢地放松下身体,靠在身后墙壁上,任由两人奇怪地姿势继续拥抱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我伤了你,我竟然要杀你……”云既安的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很费力的才能表达一句完整的话,“你、你当时……一定……一定很疼,很绝望、无助……你恨透了我,恨透了我,你恨我!”
    成阳世赫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已是释然一切的眸光,他伸出手,轻抚上云既安的背,“应连说话总喜欢夸大其词,没有那么严重。”
    云既安却不停摇头,眼泪扑簌簌地流不停,“不是的,我要看看,给我看看……”他带着哭腔的声音,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但同时也有股执拗。
    成阳世赫叹了口气,他知道如果不让云既安看到,他是无法平静下来的。于是,他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胸口上的疤痕。那是一道深深的伤口,疤痕狰狞而明显,记录着曾经难以磨灭的伤痛。
    云既安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下意识的咬紧了牙,甚至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而不自知。他颤颤巍巍地伸手,轻轻触碰那疤痕,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痛楚,“赫赫……疼吗?”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成阳世赫握住云既安的手,阻止他继续触碰那伤痕,“不疼,过去了,既然你不记得了,就……”
    云既安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他突然抬头抓起成阳世赫的手,用力地按向自己的脸颊,“你打我吧,打到我什么都想起来为止,我凭什么……凭什么可以忘记这些……”
    成阳世赫拧眉盯着他的脸,放在云既安脸上的手指微微滑动,来到他的嘴唇上,叹道:“云既安,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连自己也不放过啊,别再咬了,都出血了。”他用指腹擦去云既安唇上渗出的血。
    云既安在成阳世赫的怀里挣扎着,“你恨我是应该的,报复我也应该,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怎么能忘记,怎么能……”他说着用力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情绪越来越激动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成阳世赫眸中锐光一闪,抬手点了云既安的睡穴,对方立即软倒在他怀中。
    翌日,阳光透窗照在云既安的脸上,因为太过刺目,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皮肿胀地几乎睁不开,同时伴随着头疼,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脑中扎着。他轻轻触碰自己的脸颊,肿胀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云叶早已准备好了洗漱的水和衣物,见云既安醒来,便立即上前轻声问道:“公子,您醒了,您感觉如何?昨夜殿下抱您回来时,您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殿下命我给您备了醒酒的汤药,您起来喝一些吧,应该会感觉舒服一些。”
    云既安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人昏昏沉沉地,记忆从模糊到逐渐清晰。他记得和成阳世赫在咏思楼喝酒,记得应连的话句句扎心,记得成阳世赫的温柔和自己的失控。对,自己好像失控了,一直在闹着什么,想不太起来,他闹着要干什么了。
    “公子,您还好吗?”云叶见云既安脸色苍白,表情痛苦,不由地担忧地问道。
    云既安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我没事,只是昨夜酒喝多了。殿下送我回来的?”
    云叶点头,服侍云既安洗漱。
    “殿下……有说什么吗?”云既安迟疑的问。
    “说了啊。”
    “说了什么?”云既安急急追问。
    “就是让我给公子熬醒酒汤啊。”云叶说着,再给云既安更衣完毕后,捧着醒酒汤到他的面前。
    云既安叹了口气,接了醒酒汤喝了下去,放下碗,他起身便要走,感到一阵眩晕,又坐回到床榻上。
    “公子,您这是急着到哪里去啊?头还疼吧,您今日好好歇着吧。”云叶扶住云既安。
    “去殿下府里,还有些话要与殿下说。”云既安这次缓了下神,慢慢地起身,果然没有那么晕了,说罢便朝门口走去。
    脚步还未迈出门,就见一名护卫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云叶警惕地挡在云既安身前,上下打量对方,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不曾见过你?”
    云既安却并不意外,只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来人神色紧张,语气急促:“公子,沈公子不见了。”
    云既安心中一紧,沈同离不见了,他立刻追问:“是被抓了?还是发现了有人盯着他,所以跑了?”
    来人摇了摇头:“还不好确定,情况紧急,属下已派人去追查下落,想着先来禀告公子。”
    云既安没有迟疑,对来人道:“你带路,去他住过的地方,我要亲自查看。”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云叶紧随其后,他一直盯着前面带路护卫的背影,总觉得还是有些熟悉的,突然他想到什么的,惊呼出声:“啊,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那个……那个杜典狱长的儿子,杜锋!你不是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吗?怎么会来我们府上给公子当护卫?你有什么企图?”
    杜锋冷冷地瞥了云叶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跟上云既安。
    杜锋是城中出了名的武功高强,但桀骜不驯之人,连杜典狱长对他都难以管束他。云叶好奇,甚至觉得他另有图谋,自然也是很正常的。
    事态紧急,来不及背马车,几人只能骑马而去。云既安紧了紧披风,他身体本就弱,再加上昨夜宿醉身体不适,一路骑马颠簸,便一直在忍着胃部的不适感。
    云叶紧跟其后,一路喊着让云既安慢些,对自家主子很是担忧。他可是清晰的记得,昨夜成阳世赫送自家主子回来时,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顾主子,殿下那一脸威严的模样,闪过云叶的脑海,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出了城门,向着沈同离所在的小村落疾驰而去。阳光下,马蹄扬起的尘土在空中飘散,如同云既安此刻焦急的心情。好不容易找到沈同离,可不能让他再出事。
    沈同离性子洒脱,不谙世事,但他却是个聪明之人。他选择的住处十分隐蔽,位于城郊一处不易察觉的小村落,周围被茂密的树木环绕,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那里,所以鲜少有人发现这个村落。
    云既安他们在一路颠簸中,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刚一下马,便感到胃部一阵翻腾,他忍不住撑住身旁的树干,弯下腰便剧烈地呕吐起来。
    这一吐,恨不得把胃里的所有东西都吐个一干二净,胃部一阵痉挛绞痛。
    暖意突然自背后传来,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顺着他的背部慢慢地一下下的抚摸。
    云既安心中一紧,这熟悉的触感让他猛然转头,果然对上了成阳世赫关切的目光。
    “你……殿下,怎么在这里?”云既安的声音因为方才的呕吐,愈发地沙哑。他接过成阳世赫递来的水壶,漱了漱口,这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折腾了一夜还不够,还要折腾到这里来?”成阳世赫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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