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一章 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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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老大依旧未归,算算时日,雪月三式应该尽数教给朝白了。
楼底下甚是吵杂,常相忆本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他正准备关上窗户,却听到断断续续的铃铛声。
铃铛?
常相忆心中默念,不觉间想到了前几日师父的信笺。
师父送给他的那只黄色老鹰,他给它取名为小贪。常相忆抚摸着小贪的头温和道:“你就留在房里,我出去一趟。”
来到楼下,常相忆见一女子和几个伙计在门口推来推去。那女子穿着厚厚的碎花衣裳,衣裳打底颜色是墨黑,粉红色碎花。长相一般,面容倒是干净。言辞间乡音很重。
最让人觉得奇怪的便是她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包袱宽两寸,长五尺。
那女子叫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几个伙计站成一排,打量她一番后鄙夷道:“这不是客栈是酒楼,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
那女子哦了一声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可以进去呢?”
当中一个伙计耻笑道:“当然是有很多很多银子的人才可以进去。乡下女,你有吗?”
那女子眨了眨眼睛,道:“这样啊,我身上还真是没有银子。”
“那你还不快……”伙计看她是个女子,便将“滚”字咽了回去。
她从怀里拿出一串金叶子不解地问道:“这位大哥,我确实没有银子,用这个可以进去吗?”
那些伙计从未见过这么多金叶子,顿时傻了眼。他们一个个弯腰,张嘴,傻撑圆了眼,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行,行,客官想怎么样都行。”
她向离她最近的空桌子走去,一步一步间伴随着阵阵铃铛声。待她坐下来后,常相忆才看见她头发上系着一串铃铛。
一串一个,绿色,精致圆球形。
和师父给自己的那个竟一模一样。
她摆头或起身时,铃铛都会响动。只是断断续续,有一阵没一阵,令听者觉得心里聒噪。
常相忆不由心想,也许这两个本该放在一起,那样才会有默契和谐的美妙声响。
店小二放下饭菜,奉承道:“不知道姑娘是哪家千金?”
“我也不知道,呵呵。”
“那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家里做什么的啊?”她想了想方道:“我也不知道,呵呵。”
店小二疑惑万分,看她傻里傻气的,一点都不想贵家千金。可若不是贵家千金又怎么又这么多金子。
“对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店小二呵呵回道:“姑娘请问,但凡小的知道的一定都会告诉你。”
“你真好”她感激地看着店小二继续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会指间刀的人?”
此话一出,酒楼内所有人都向她看去。
店小二听后叹口气道:“常靖云前辈倒是会指间刀,放眼天下无一敌手。可是十年前,他一家人已经被奸人害死了。”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天下人都知道。”
“你是在骗我,你肯定是在骗我。”她傻傻地笑,眼眸里却含有了淡淡泪水。
“指间刀天下无双,谁能害得了他。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我不在这坐了,我要去找他。”
她自言自语,走出了春风酒楼。
一月后,唐门掌门唐善带着几个得意门徒来到了九黎城,他成为第一个加盟大联盟的掌门。薛疏桐对他器重万分,并许诺他一定会对他委以重任。
对那些不加入大联盟者,薛疏通用尽手段打压。因此江湖许多门派争先恐后投向大联盟。
九黎城越来越热闹起来,常相忆觉得十分不适应,便打算离开。
路过春香楼,突然听见砰一声响,一个只穿着裤头的男人击碎了窗户飞了出来。紧接着飞出一个年轻女子。
断断续续铃铛声再次响起。
常相忆不解道:“她怎么在这里?”
女子刚落地,十几个壮汉将她团团围住。
老鸨看着她气愤道:“你为什么打他?”
那女子委屈道:“他摸我。”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有人起哄道:“你不就是应该让他摸吗?”
常相忆见远处有几个官差朝这边赶来,他一个跃步靠近那女子,抓住她的手飞身而起,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他们在城主府邸的屋顶停了下来。那女子一把抖开常相忆的手道:“你干嘛?”
常相忆愣了一下,道:“我是在救你。”
那女子不屑笑道:“你谁啊,我要你来救?”
常相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在江湖打滚不过一个月时间,她的傻里傻气倒是少了不少。
“对了,你怎么去春香楼了。”
“还不是被骗的。天底下没有一个好东西,骗我金子,骗我人,到头还骗我去做妓女。天啊,我都快被逼疯了。逼急了我,我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哦”常相忆笑了笑,道:“连杀人你也敢了吗?”
那女子显然对杀人有几分畏惧,但她还是逞强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有什么了不起。”
“杀人可是要坐牢的,你不去找那个会指间刀的人了?”
一听这话,那女子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她无力道:“所有的人都说他死了。我该怎么向师父交代啊。”
常相忆安慰道:“听我说,那个人还没有死。前几天我还见过他,他叫常相忆。暮茂珏山庄的庄主。”
女子托着下巴仰头,看着常相忆道:“拜托,我身上真的没有钱了。你别在我身上瞎费功夫,找个肥点的羊骗去吧。”
常相忆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那女子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也不等那个女子答应,常相忆带着飞身而下,向一家衣裳店走去。常相忆细细看了看店里的衣裳,挑了一件绿色小袖短襦,下身是紧身长裙,裙腰高系,系在腋下,并以丝带系扎,给人一种俏丽修长的感觉。
那女子拗不过常相忆,进屋换好后出来,常相忆一看,不由赞道,好一朵出水芙蓉。
虽无绝世芳容,也无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态,但她独有她的清纯独有她的真。特别是低下头,羞答答红了脸颊的模样,自然而然的美,如一朵出水芙蓉,天然雕刻。
她似乎不适应这套美丽的衣裳,抑或是害羞得难以自制,双手时而放于身前时而放于身后,抿着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常相忆走过去解下她头发上的铃铛。她没有反抗,依旧低着头,玩弄着手指。她道:“你干嘛?”声音很小,小如蚊声。
常相忆道:“戴在手上会更好看点。”说罢,便给她带上。
他一边系一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九。你可以叫我小九。”
“好了。时候不早我走了。”
慕容九还沉溺在羞答答之中,等她醒悟过来,常相忆早已不见身影。手腕摆动,传出悦耳动听的铃铛声。连连续续,犹如风吹不断。
慕容九低估道:“这铃铛戴在手上不仅好看,连声音也动听多了。”说罢便抬起手欣赏起来。
她发现手上的铃铛多了一个,难怪那么好听了。她不由嘿嘿笑出了声来。
铃铛,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细细看那个铃铛。
合欢铃!她差点惊呼起来。
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原来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她奔向街市,茫茫人海,你又去了哪里?明明知道我在苦苦寻你,为何不与我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