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生意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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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我比较意外的是,七夕那天,顾北会特意在我要下班准备接单的时候找到我,他的气色非常好,脸色红润,他挠头比划了半天我才明白,他想租我下班后的时间,以女友的身份出席他的家庭晚宴。
    我环视了一圈公司里那么多好看的容颜,有些疑惑,便问了出来。
    “为什么是我?”
    我的前半生,实在与幸运搭不上关系,所以我的潜意识里,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与我无关,不是吗?
    “你比较沉稳。我父母比较喜欢踏实过日子的女孩。”
    “你不是还打零工吗?我这就算是一单生意,如何?”
    “田田,求你帮我一回,可以不?”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原来男孩子竟然还会撒娇?原来男生撒娇竟然有点可爱?哦不,重点是竟然有男生对我撒娇,我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踩了狗屎运了?
    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不为别的,他开出的价格很诱惑,一千元,足够我干半个月的兼职了。
    他拉着我去店里做了造型,化了淡妆,趁工作人员在我脸上涂抹的时候他消失了,等我这边完工,他已经提着几个纸袋子笑盈盈地回来。
    我忸怩地站在试衣间里换上崭新的衣裳,顾北再见我,一双眼登时亮了。
    他站在原地微笑:“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条裙子极适合你,送你了!”
    “哦,这样不好吧?”摸布料就可以断定价值不菲,我何德何能让一位才见过几面的男子为我破费?
    “我可以反悔吗?这单我不要了。”
    我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万一弄砸了,可能要赔偿的,现在的我可不敢冒险,想着想着,身上出了一层汗。
    “放轻松,只是吃个饭而已。我向你保证,不会叫你为难的。”他语气轻柔地安慰我,我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不少。
    我们在一处别墅门口停了下来,他很自然地牵着我的手走进院落,与他接触的刹那间,周身仿佛被电流走了一遭,这是我第一次与异性接触。
    我被眼前豪气的装修深深的震撼,果然,有钱人的品位不一般,令经济贫乏的我更加自惭形秽,整个动作不自觉地拘谨。
    “没事的,我父母很好说话!”
    顾北大概以为我还紧张,开口安慰我。
    如他所说,他的父母气质不凡,谈吐不俗,周身流泻出一股贵气,给我的第一映象甚好,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我的疏离。
    席间,他们问起我的工作和家庭背景,由于这些顾北没有与我说明,我只得如实说起我的情况,我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表情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其实换做是我,我也无法表现得开心,毕竟自古以来,婚嫁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我这样的小户人家自是入不得他们的眼。
    那顿饭我吃得我实在煎熬,气氛十分诡异的情况下,顾北仍然坚持往我碗里夹菜,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我不得不装模作样地表现出很爱吃的样子,毕竟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结局很好,我拿到了我的佣金。
    第二天,他的母亲找到了我。她单单站在那儿,我便感受了一股强烈的压迫,一把年纪,身材依旧很好,她丢给我一张卡。
    “卡里有五十万,请你务必离开我儿子。”
    我愣怔住,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老天爷良心发现,要更改我的命运吗?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举止优雅的女人,真想亲口喊她一声金主妈妈。
    “怎么?嫌少?”她眼底的轻蔑毫不客气地显现。
    理智回笼,我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卡,而是笑着抱胸而立,怜悯地与她对视。
    “夫人,我倒是很想拿走这张卡。你可能不知道,我身上背负债务,除了睡觉,时刻都在筹钱。但顾北并不是我的男友,他给我佣金,我答应吃这顿饭,仅此而已。”
    “不过,做你儿子真可怜,感情一事还要被父母干预。”
    你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尊严吗?
    她错愕,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易地拒绝,身上的香水味氤氲在空气中,熏得我鼻子阵阵发痒。
    “你放心,我每天恨不得有48小时挣钱,保证不会打扰你儿子,我也相信,优秀的顾北也看不上我这样的普通人。”
    真难为她调查我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大清早就跑到我楼下叫嚣,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多了,我也学会了一些抵御办法,只要她不伤及我的身体发肤,我可以很快忘记。
    生活中的不愉快太多了,如果我一件件一桩桩的记在心里,早就抑郁而终。
    我迎风而笑,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脸上,有发丝拂过脸颊,酥酥麻麻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挤出眼角的两滴泪水。
    我转身回看,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连同一块消失的还有那张卡。只有影子一直对我不离不弃,有时候我会天真地想,如果影子也有生命和意识该多好啊,我就可以跟它诉说心事。
    也许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养只宠物呢?
    嗯,我连养活自己都难,哪还有闲心去养宠物?
    也许你又会说,你一个本科毕业生,怎么沦落到这般田地?
    呃,大学四年的助学贷款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我还要吃饭,还要上课,毕业后租房,有时自己忍着肚子,还要被迫接受爸爸的吸血,如今又惹了一身的债,我怎么过得轻松?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呀!
    我的身后没有别人,只有影子,我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很庆幸,我现在能有个住处,虽然不大,但至少在刮风下雨的时候,我不用躲在公共场所,不用厚着脸皮敲开爸爸的家门,换来他的一顿暴骂,中学六年,我在他家过夜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不会怨天尤人,我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只要肯努力,终有一天,日子会好的。
    我凝神做了几个深呼吸,张开双臂,拥抱新的一天,祝我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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