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妻回忆录*1
    枫落
    夏来的最后一股暖流，轻轻地拂过衣角。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自己夏风的身份。没有了以往逼人的热气，似手她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于是，连呼吸都变得温柔了。秋来了。
    我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我撑着伞站在雨中，似乎这场雨，是专为我准备的，我始终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面前墓碑上的字：“爱妻之墓，2021年10月22日”。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泣，我只是站着。雨珠落在脚边的草坪上，似乎是想将小草身上的泥水洗干净，可，越是洗，泥水都越是多。
    良久，雨越下越大，狂风也嘶孔起来。不早了，我想，我也该走了，我伸腿住回走去，我并没有开车，因为这里离我家并不算远。我走在柏油路上，大雨将地面冲刷地干干净净，甚至有些反光。我无声地走着，我依旧想不明白，明明上个月我们还很快乐，明明我们都很幸福，，期待着明天。甚至在半个月前，我们才刚刚知道我们有了孩子，我们是那么地渴望，那么地期待，那么地爱对方。
    可是，厄运总是很突然。似乎上帝不愿看到有如此恩爱的夫妻，似乎他想给我们开一个玩笑。就在她怀孕地一个星期后，是的，悲剧就是那么突然，就在她怀孕的一个星期后，我突发奇想地要带她去体检。可是，这一检，却检出了个“胃癌（晚期）”。我拿到体检报告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上面的结果，我反复地确认报告单上的名字。我多么地希望这是一张印错的或者是有一个重名的人。可是，没有，这里只有这一张报告单。上面写的是我妻子的名字。
    我几乎是丧失了表情管理能力，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时，我的妻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冰棍，递给我一个。我笑着接过冰棍，强作平静的说：“天气这么凉，而且你都怀孕了，怎么能吃冰棍呢”。“我知道，我就吃这一根，没事的”，说完她又笑了起来。我看到地俏皮的样子，决定先不告诉她真相，只好编了个借口，告诉她，她有一点胃病。不过并不算严重，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可以痊愈，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她也很高兴地答应了，我很欣慰，急忙为她办理了住院手续，由于是晚期，医生也让我不要报太大希望，要有思想准备。
    之后，我几乎每天都守在妻子身边，尽可能地陪她玩耍，逗她开心。可是，每天这么多的治疗，化疗，和一堆的针针管管，她即便再傻也肯定能看出来。而我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她。可在住院后的第五天，她却突然消失了。我十分着急，满医院地找，最后却在一个走廊的尽头找到了她。我要带她回去，可她却十分抗拒，我只好陪在她的身旁。这时她才起头，哭着问我：“你给我说实话！我到底怎么了？”我蹲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又继续说道“我不想回去了，我不想在那里，你不要再让我回去了，我知道我已经活不长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好，好，我们不回去了。我不会再让你回去了，我们回家！”我起身跑去坚持退掉了一切床位和治疗，背超她往家走去。这时，我想起她说她喜欢旅游喜欢远方。干是，我将房子和现有的车子卖掉，又买了一辆舒造的房车和一辆轿车。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自驾旅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路上，我不敢多懈怠，我不知道她还有多长时间，我只能尽可能地让她多看看外面的美景，满足她的原望，她有时也会因病魔地折摩而痛苦的哭泣，每当这时，我都会给她配药，给她安慰，陪着她，一直到疼痛缓解。她的身躯日渐消瘦，气力也越来越少，幸好我准备了一个轮椅，可以让她坐在上面。一天，我开着车行驶在路上，路过一片枫叶林时，她突然像孩干般叫喊起来，一定要去看看。我也只好推着她走进那片枫叶林，这时的她，开心地像是一个孩子。此时正值秋来，树上成片的初叶经历了十个月的打磨，如一团团火焰一般挂在树上耀眼而壮丽。再加上有微风吹拂，树上的火红的枫叶如雨一般落下来，落在她的兴上、身上，心里。我在远处为她偷拍了几张照片，虽然技术并不好，可她却很喜欢。之后，我们再次上路。一天，她突然告诉我，她想回家，她想回到我们认识的地方，我并没有拒绝，只是立刻掉头，向着我们开始的地方驶去。
    过了几天，他终于这是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葬礼那天，所有人都号陶大哭，唯独我，连一滴泪都哭不出来，我觉得，我可能，并不爱他！
    她说她喜喜欢秋天，喜欢似火的枫叶，我就为她打造了一块枫叶状的墓碑。今天，枫叶又因狂风的扑打，而像火焰一般纷纷场场地落在脚旁。可身边，却少了一个爱拾枫叶的她。
    后记：过了两年，一条匿名短信到了我的手机：“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得了胃癌，但因为是早期，只是开了点药。我也并没有在意，之后变得越来越严重，以至于这一天的到来我都毫不惊讶，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你可以随意的骂我，但，我只想说，我爱你。
    2021年9月28日”
    2023.6.30著  文枫